鸞辰 第十三章 天女木蘭

作者 ︰

「雖說你們的正式指婚還沒下來,但是皇後已經下了懿旨,所以都是十拿十的事。月兒是太子妃,莘兒指給了藥大人,都不是普通的婚事,而且莘兒的婚事是要在月兒之前的,以示對藥國的尊重。」說到這,墨夫人停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墨淺月,見她沒有意思的不忿,甚是欣慰,再看墨淺莘嘴角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悅和得意,墨夫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小雅指給了新科狀元工部侍郎風泰安,小曼指給了大學士王一新嫡長子王庚,這都是不錯的婚事,所以你們幾個最近都給我安分點,好好補補禮教,免得出去給咱們墨家丟臉。」

「是,女兒知道。」四女一齊起身叩拜道。

「都起來吧,莘兒,去你父親那,跟你父親道歉去。」墨夫人還是很生氣,語氣難免就不好听。

但是墨淺莘並不在乎這些了,自己以後要月兌離這里,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還去計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墨淺莘欣然答應後,並回房準備梳洗過後就去父親那請罪,但被六夫人攔了下來。

「莘兒,你不喜歡這樁婚事,娘給你求去。」

「娘,現在女兒喜歡這樁婚事了,不用求了,」墨淺莘看著自己的母親一臉的莫名,繼而說道︰「這藥大人可是藥國的大皇子,將來的太子,未來的皇上,娘,那時莘兒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咱們就可以過好日子了,」墨淺莘高興的抱著六夫人又蹦又跳,「不對,是現在我們就過上好日子了,您沒看就連咱們用的草紙都是上好的,那麼軟…」

「莘兒!」六夫人高從雲大聲喝道,「莘兒娘不求你大富大貴,但一定不要想母親這樣…」

「娘,女兒不會像您這樣,女兒嫁過去是正妃,是像大娘那樣的正妻,怎麼會和您一樣呢?」墨淺莘不懂高從雲的想法,她也無法了解高從雲內心的痛苦,高從雲是墨老爺一次微服下鄉時遇見的,她那時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當時看到一身華服的墨老爺,英武俊逸,怎個不迷戀,那時還憧憬著未來,但是入了府不到一年,一切的夢都碎了,因為自己是鄉下的,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更別提琴棋書畫了,漸漸地墨老爺厭惡了她得無知,不到一年就把她冷落在從韻苑。

她是不想讓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受自己這樣的苦,她只想自己的女兒找一個普普通通的能夠對她好的人生活一輩子就可以了,可是如今自己的女兒竟然選擇這樣一條路,怎讓她這個當娘的不揪心。

「娘,你就別再攔著女兒了,這些年,連下人都可以欺負我們,不就是您沒背景沒地位麼,等女兒成了太子妃誰還敢欺負您,娘,就讓女兒去吧。」

「莘……」

「娘,您什麼都別說了,現在讓女兒到父親那里,娘,您放心,女兒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您知道已逝的四娘不就是郁結麼,您千萬不要那樣,女兒一定會為您爭氣的。」

高從雲被女兒的說辭說的也無力還口了,既然女兒執意如此,況且就是她攔著又怎麼能攔得住呢,老爺那里肯定是會以大局為重的,婦人之仁只會讓自己的境地更為不堪。

「你去吧,只要你願意,娘想攔也是無用的。」高從雲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聲音輕到不能再輕了。

「娘…」墨淺莘跪在高從雲的面前,抱著她,二人失聲痛哭。

墨蘭軒

「小姐,您沒發現這株木蘭花的花期也太長了吧。」妍兒對著眼前的這株花具長梗隨風招展似天女散花般的木蘭花驚呼道,數日來由于府中忙于選妃一事,今天淺鸞帶著兩個侍女來這木蘭園才發現,已經入冬了的木蘭園,竟然還有一株木蘭花開的甚是鮮艷。

花瓣呈乳白色,花蕊紅中帶黃,看起來極為冷艷。再外加該樹油綠肥厚的葉子,光滑無紋的樹干,整體呈現的就是一種高貴,淡雅的仙女形象,嗅一嗅香氣沁人肺腑。

「這不是普通的木蘭,這是天女木蘭。」月入在一旁也看呆了。

「月入你認識?」淺鸞驚喜的問道。

「回小姐,奴婢在王……在以前見過的,」月入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淺鸞,見她並沒有什麼不悅,才松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天女木蘭的花期僅為一個月,六月開七月落,而且只能在高山上才能正常開花,是世間所少見的。」

「哦……原來這花不光花期已過,而且還要生長在高山上,天哪,那這花莫不是抽風啦,長在這還長的這麼好!」淺鸞模著下巴,繞著樹研究著。

「是挺奇怪的。」妍兒也納悶的盯著這花。

不知是風的緣故還是什麼,明顯感覺到這株天女木蘭抖了一抖。

「這天女木蘭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呢。」月入看著這冰清玉潔的木蘭花,回憶起當時王府的花奴的話。

「什麼傳說,快給我們講講。」淺鸞興奮的跳到月入面前,嚇得月入抖得差點跪在地上。

「我說月入啊,你怎麼好像非常怕我?我有那麼嚇人麼?」說著看向一邊的妍兒,妍兒猛搖頭。只听淺鸞又說︰「雖然我長得不好看,但是很耐看啊,哈哈…」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樂了。

「奴婢沒這麼想,奴婢…」

「別奴婢奴婢的了,快給我們說說這個美麗的傳說吧。」淺鸞見著月入一時是開不了竅了,她還真是納悶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讓這個從王府里出來的丫頭這麼怕自己,這算不算是一種成功呢。

「是。傳說王母娘娘身邊有一個善吹笙的笙女,喜好游山玩水,非常厭倦天庭的生活,因此有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讓她來到了祖山,發現祖山山好水好惟獨缺少奇花異草,于是想把天庭瑤池的木蘭花移摘到祖山。便在王母娘娘開蟠桃盛會的時候,偷偷的把天庭的木蘭花移栽到祖山之上了,因為玉帝特別喜歡听笙這種樂音,急招笙女,遍尋不著,于是派巨靈神去尋找,找遍三山五岳,最後發現祖山雲霧繚繞,撥開雲霧發現笙女正在移栽木蘭花,于是押笙女回去復命。王母娘娘罰笙女去銀河渙紗,紗不盡,水不平,不得返回瑤池,笙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甘願化做祖山的一塊巨石。于是人們便將此花稱為天女木蘭花了。」

「這天女木蘭還有這麼淒美的故事哪。」淺鸞感嘆到,世間一切美麗的事物都要經歷這個麼,想起馬上都要出嫁的幾個姐姐,她心里一陣難受,雖說平時在府中,姐妹很少接觸往來,但是那也是自己的親姐姐啊,唉…

「小姐,天冷,咱們先回去吧,如果喜歡這話,咱們折一枝回去?」妍兒看出了淺鸞的落寞和不舍,便安慰她先回去,話音剛落,這株木蘭花又抖了一抖,別人只做起風了呢。

不過這些在月入眼中反而成了淺鸞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了,這還真是一件事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呢。

「恩。」一句話使得風更大了。

月入上前折了一支開的最繁盛的,跟著主僕兩人的腳步回去了,只剩下這株清麗月兌俗的天女木蘭吹著冷風,搖曳在冬日的陽光中。

第二日

宮中由皇上正式下達的指婚旨意送到了墨府,中午便有賀客登門,一時間門庭若市,墨家早有準備,但是由于是一下嫁了四個女兒,有兩個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哪個官員敢落下啊,所以墨府以後的幾日都不是一般的忙,不過這些都和後院的小姐和夫人無關,她們都安逸的過著每一天。

這日墨家四小姐墨淺芸也從祠堂反省歸來,脾性一下收斂了不少,讓忙的焦頭爛額的墨老爺心里安慰了不少,這忙的日子,可不能讓著禍事不斷的芸丫頭在添亂了。

由于四夫人已經仙逝,所以墨淺芸暫時由墨夫人照顧,但是這幾日賀客太多,墨夫人要和墨老爺一起看顧著,因此墨夫人又把墨淺芸交給二夫人程瑤程氏照顧著。

這二夫人程氏是與墨夫人李安蘭一起入府的,因此在地位上不相上下,又因為是二夫人第一個為墨老爺生下大少爺,因此程氏的地位在墨府僅次于李安蘭。

李安蘭將墨淺芸交給她一個是她在府中的地位僅此于自己,一個便是三夫人夏氏的大女兒墨淺雅是要準備出嫁的,四夫人梅氏已經不在,五夫人蕭氏兩位雙胞少爺均年齡太小,六夫人高氏的唯一女兒墨淺莘也是要出嫁的,七夫人魏氏的雙胞姐弟之一的墨淺曼也是要出嫁的,八夫人嚴氏最受寵,且孩子年齡也不大,九夫人何氏更是,因此綜合下來二夫人程氏是最佳人選。

墨淺芸對于以後有誰來照顧自己一點意見也沒有,胡鬧的脾氣也沒有了,到真成了極守規矩的大家千金了,這讓墨老爺後悔怎麼沒早把她送去祠堂。

到了宣旨的第四日,宮中的月舞公主親自來到墨府恭賀,隨行的竟然還有涼王月胤。

這種貴客墨府哪敢怠慢啊,月舞公主即月嫵素由墨府所有夫人及已及笄小姐作陪,而涼王則由墨老爺親自作陪。

在墨府最大的花園里,亭子和長廊、回廊均用厚厚的彩幔圍著,以保證里面的溫度適合千金夫人們可以隨意。

「墨夫人,您可真有福氣啊,一下子嫁出去這麼多女兒!」月嫵素清麗恬淡的聲音在微楓亭響起。

「呵呵….公主說笑了,您來了才是我們墨府的福氣啊。」月嫵素不在意的撇撇嘴,黑葡萄般的眼楮轉了轉,見這亭子里的千金小姐還真是多,在看這夫人就有八個,那墨太傅也太「享福」了吧。

每個人都極力的不讓現場冷場,總找著各樣的話題聊著,有的竟然問…

「公主莫羨慕了,公主現在也到了該選駙馬的年紀了,已您的身份地位,將來的婚事也是不會差的。」這話是墨府的八夫人嚴氏所說,嚴氏是墨老爺最寵愛的夫人,她進府的日子不長,已經育有三女一男,可以看出她有多麼招墨老爺的喜愛了。

月嫵素听了這話,心里一抖,這話來時母後就跟自己說過,她可不想自己這麼稀里糊涂的就加一個還沒見過面的人,雖說自己是個公主,可是公主的婚姻才最悲哀,說不上什麼時候就被和親去了。

但是月嫵素轉念一想,這藥梓睿的新婚夫人可不是從皇族里選的,這樣說來自己其實沒有什麼和親的危險,不過這墨府還真是倒霉,每次和親的事都找他們,他們竟然還在那感覺是皇族對他們的無上恩寵,真是搞不明白,他們就那麼喜歡離鄉背井嫁到外面去,以後受了欺負都沒人能幫忙。

「這事,母後已經我打點好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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