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又’啊?」玨玉惱羞成怒,一雙大眼瞪得老大,捏緊的拳頭恨不得朝他好看的鼻梁揍去。
芷彤是個好女子,請你不要傷害她。而且,這批茶過完後,他們就要完婚,我希望蘇小姑子不要接近我家少爺。
蒼玦說過的話忽然閃過她腦海,家丁乃至護衛都在私底下說的事,難不成南宸說的是那件?可是那時候被輕薄的不是自己嗎?
「你配嗎?」。
男女之事,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的,要真想了才是禍害人家啊。
「今晚依舊是那個鐘點開飯,你要是回晚了就別指望像昨天那樣,叫嬤嬤給你熱飯!」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男人都一樣,都是食色性也的動物;都明明已經有未婚妻了,卻還這樣的輕浮,看開蒼玦是錯的,那番話要對南宸說才對。
明明在這里也沒有什麼生意,卻每天都在這里耗到華燈初上,仿佛她是妖魔鬼怪,在一起待久了就會被吃掉。
當晚,也不知道南宸是不是沒把她的警告當一回事,照例是很晚才回去,而廚房里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找到廚娘,廚娘一臉困窘的說道︰「剩了很多,但是小姑子說少爺你不回來,剩下的都拿給那些窮人了。」
沒了那群從小就伺候著他的家丁丫鬟,他可是連一頓飽飯多吃不得了?也不想想這里的花銷是誰在負責,看來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而且還有江和璞江雪憶和太子晉,每個人都想著魔一樣,留著個陌生女子在這里;最可惡的是,連他,連這麼冷靜多慮的他,都留著蘇小九。
「那就去做過吧。」
南宸一向很少對家丁嬤嬤們生氣,有什麼做不好了及重做。
廚娘听他這麼說,倒為難起來,躊躇著說︰「剩下的材料都被小姐倒掉了,家里什麼都沒有;要麼少爺,去客棧吃吧。」
要一個廚娘對主人家說去客棧吃,怕且是一件最讓她羞愧的事。
在東郊破舊的布匹店待了一天,回到來連口湯都沒得喝,再冷靜的南宸都忍不住一把火;而罪魁禍首現在還大搖大擺的在房間里學唱著京都的小調。
「少爺?」
廚娘看著南宸忿恨的看著玨玉的房門,再一次說道︰「少爺,小姐還年輕你們有什麼事要好好說,這樣分房吵架是不行的。」
「你回去休息吧。」
南宸連解釋都不想解釋,靈光一閃到,這樣的身份也許會更加的方便。
看到南宸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廚娘也不好再說些什麼,福了個身退下去。
玨玉唱著的小調還是從木質的門和窗那里往外傳,因為帶了點南方的口語比較低沉,和婉轉輕快有點高音的小調比起來,顯得很怪異。
他一直不明白玨玉在忙什麼,著十日來,她晚上學小調,白天就學刺繡煮飯;听那些小婢說,她閑來無事還命人去買了各種書籍來看,非要把自己搞得像個大忙人一樣。
第二天,他們就收到了太子晉一等人的書信,足足有兩頁紙那麼長,寫得密密麻麻的,卻是一些奇怪的數字。
像二一七、九、十八。三一六、十二、六。這樣的數字。
家丁把這封信拿給玨玉的時候,連信封上面的的署名也是用數字代替。
「送信的人是誰?」
家丁也跟著奇怪的回答說,「是個小孩,應該什麼也不懂,說是給您和少爺的。」
玨玉隨便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數字,心想這個地方除了江雪憶他們還有誰會這樣做呢;不過這些數字,應該是為了保險起見。
「說不定是要緊的事呢。」玨玉自言自語的說,抬頭對家丁說道︰「找個轎子,我要去南宸那里。」
為了盡量的平民化,他們連轎夫都沒有,想出門都是家丁去找那些私轎。
而京都的夏天也不見得會比南方涼爽,玨玉為了自身的安全,是絕對不會冒險走在熱辣辣的大街上。
南宸拿到那封信,看到被拆開了,皺了一下眉頭,看著旁邊幾乎都要攤在椅子上,狂喝水和扇風的玨玉;只要是一熱,她連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看來她不是一般的怕熱。
這是一種很普通的暗號,卻是很難譯破的一種暗號。
封面上的數字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的名字,另外一組數字,應該是蘇小九的。
以前在宮中侍讀的時候,為了能傳個小紙條不讓太傅知道,他們便約定俗成的跳了一本很沒勁的書;第一個數字是頁數,第二個是行數,第三個是字數;只要有那本書,慢慢找就可以找到那些字,湊在一起就能看明白意思。
看似很容易,但是這樣的信就算落入敵人手里,敵人也不知道該從哪本書找起;這便是最初,他們用來傳信,約著翹課去玩的把戲。
「你看著店,我出去一下。」
南宸知道他們用的是哪本書,為了安全起見,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說好了用這樣的方式傳信;也約好了按著順序,每次的信都用不同的書來查找。
「好。」
玨玉終于從熱浪中回過神來,環顧了一下店面四周。來了這里三次,才看到一個顧客,而且是隨便看看的主兒;再說就算她沒有做生意的經驗,看二哥看得多了,還不簡單。
南宸得到答復,把信放進懷里,走出店門。
玨玉依舊以一種慵懶的姿勢靠在太師椅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幽幽的看著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針對著他說︰「到這個時候也不敢相信我嗎,南宸少爺你就這麼悠游寡斷嗎?」。
南宸的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停下來,向鬧市走去。
店里面沒有伙計,不過這樣的店要是還請伙計的話,那才叫人懷疑。
玨玉挽起衣袖,她現在穿的也不是以前的綾羅綢緞,而是一種絲織麻衣;不過她從來就沒有介意過吃穿用住,將進土的人哪還有精力去計較這樣的東西呢。
要麼打掃一下?
她皺著眉頭看著窗台上和櫃台上的灰,要是二哥在,看到這樣的情形,伙計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在後院打了些水,用布蘸水認真的擦拭起來。
「掌櫃的。」
正當她皺著眉頭擦拭著桌台上的灰,一聲粗啞的叫聲喊住了她。
「掌櫃的在嗎,我割點布。」
玨玉抬起頭,看到一大娘邊喊著邊走進來。只見她常年的勞作,兩只手粗糙且皸裂,裂縫里黑乎乎的像沒洗干淨;穿著一身粗麻布衣,洗的發白還打上補丁,頭上裹著布,已經夾雜著縷縷白發;發胖的身體走起來來一顛一顛的。
「歡迎光臨鄙店。」
玨玉看著她走進來,這才想起要招呼,放下抹布走到大媽面前說道。
大媽眯著眼在她臉上掃了幾圈,咧嘴笑起來,一口黃牙明晃晃的。
「著哪里來的女娃子,說話還這麼酸。我听說早先的老板走了,你頂下的鋪子?」
玨玉看著她一口黃牙,腦海里便只剩下一口黃牙。
那個時候鹽不是隨便可以流通的商品,大部分鹽都是官鹽,每戶都是按需購買,因為這也算是一種奢侈品;很多山里或者農民買不起,煮飯做菜都是用一種白泥和著做點味道而已。
而小部分的私鹽,價格高的離譜,那都是當官的人給辦的;鹽不是在市場上流通的商品,更加不能與國之間流通。
用不起鹽漱口的人回去摘茶葉漱口,但也不是什麼地方都有茶葉,京都就比較少。
而玨玉一直生活無憂,鹽的問題也沒擔心過;府里的丫鬟家丁也可以使用。
「是我頂下的。」玨玉的眼楮還是沒有離開那一口黃牙。
大媽也不和她說這個問題,徑直走到放布的架子上,指著里面算是中上的一匹布說道,「這匹布多少錢啊。」
「不知道。」玨玉看著那匹布,很老實的回答,她怎麼可能知道。
「你說什麼?」大媽好像沒听到那樣,扯著嗓子又重復了一遍。
「大媽您眼光真好,這可是一匹好布料,不知道大媽您想做什麼衣服呢?」玨玉把話題稍微轉一轉。
可是大媽不吃她那一套,一雙粗糙的手用力模著布卷,搖著頭說,「什麼好布料,你看這色,染得一點都不勻,你看著紋路,大小不一。小女娃,想唬你大媽我嗎?」。
玨玉湊過去看了一下,雖然她不懂布料,但是依照這麼多年穿衣服的經驗告訴她,這匹布不會很差。
「不是啊,大媽,你看這色,很勻稱,水洗也不掉。」玨玉說著滴了一滴水在布料上面,用手擦拭著。
大媽一把扯過布,粗著嗓子又說道︰「你肯定是黃婆賣瓜子賣自夸,做生意也不老實點,我看的東西還少嗎,先說說這布多少錢,看和我心意不?」
又扯回這個話題了,玨玉心里為難起來,誰來告訴她這布多少錢。她想起太子晉來的那天,南宸和她去飯館打包飯菜,那麼豐盛的的飯菜加上八寶食盒要四兩五十錢,那麼也差不多是這個價了。
「四兩五十錢。」
「什麼!」大媽听到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余錢不要了,你要有心,就四兩銀子吧。」玨玉被她吼得心驚肉跳,又改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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