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玉回禮退下去,有了欺騙的罪惡感,要是其爍公主知道了她是騙她的,會怎麼樣呢?
奎娘已經在拐彎處等著她,看到她走過來,急忙拉到一邊問道︰「事情辦得怎樣?」
玨玉松了一口氣,說︰「編了個借口,總算混過關了;奎姑姑,以後有什麼事能不能提前和我說,這樣的險招真沒辦法每次都用。」
奎娘听到她這樣說,笑起來,「素問公主的女乃娘屏姑姑是很疑心很重的人呢,果然南少爺看中的人,特別的不錯呢。」
「哼,南宸那樣的人。」玨玉听到他的名字就來火,今日的局面還不是因為他。
「那麼公主那邊就由你去照看了。」奎娘說,「現在你需要爭取到她的信任,等到她和太子岩完婚以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待在太子岩身邊。」
那麼久遠的事,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玨玉神色黯然的想著,雖然五谷子說能活到二十,但是那只是可以而已,沒有說一定。
「我知道了。奎姑姑,我先過去了。」
她要回家,趁還活著的時候,太子晉的事也好,南宸的事也好。等到來年春季她肯定會不顧不管的回家,這里的爛攤子她絕對不會再想。
「小九兒你自己小心點。」奎娘並沒有注意到她稍縱即逝的表情,對她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玨玉看著遠去的奎娘,也去忙自己的活。她一直都搞不懂,那時候是不是抽了筋,在家里好好地千金小姐不做,在這里伺候別人。
不過,如果他們認為她會乖乖的做奴婢伺候別人,那便是大錯特錯。
她走到廚房,看見在忙活的丫婢,說︰「公主那里,準備一下洗漱的水和早點。」
忙活的丫頭抬起頭,看見是玨玉,說︰「這些事不是今早你獨自攬下的嗎,也該是讓你做。」
「我做?要麼我去和奎娘說,看看該怎麼做。」玨玉想到這行宮里,如果只是幾個丫婢家丁知道的話,覺成不了事。
「你,你不要以為奎姑姑選了你,你就在這里撒野。」丫婢甩干手里的水,不忿的說。
玨玉才不會理會她,直接轉身就走,「現在送到,要麼你知道後果。」
她往外走,也不理會後面的一百個不願意,說到不願意,她們一百個也抵不上她一個。就憑南宸把她扔在這里就想折磨她,太小看了吧。
「公主,我回來了。」
屏姑姑听到她說了「我」字,不由得看多了她一眼。說道︰「在這里管事姑姑沒有教過你最基本的禮儀嗎?」。
玨玉站好,看著屏姑姑,恭敬的行了禮,說︰「回屏姑姑,有。」
「那麼你……」
「屏姑姑說教的是,但我絕對不可能用奴婢兩個字。」玨玉挺直了腰,對視著屏姑姑,說︰「公主千金在上,而我也是爹娘的千金在上;若是伺候公主一定要有這樣的規矩,我只好和奎姑姑說我無法勝任。」
屏姑姑被她嚇著,她知道自己的公主在大周皇室不受待見,要是少了蘇小九,怕以後更難行事。
「要是沒事,我先去忙了。」
想要使喚她,是絕對不可能的,想要打她主意也是不可能的。
也許是她早上強硬的態度,屏姑姑也沒有任何事安排她去做,而奎娘也不會安排她去做任何公主以外的東西;所以她在這里的日子,除了沒有蘭娟照顧以外,一切都很自由。
「小九你在這里啊,我找了你很久呢。」玨玉斜躺在走廊的的條形椅上,有氣沒力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中的蒲扇。
「公主有事嗎?」。
玨玉有氣無力的站起來,稍稍行禮,「公主你怎麼來這里了?」
「你還好說,你現在是我的奴婢,總是不在我身邊,跑來這里偷懶;小心我告訴屏姑姑,讓她掌罰你。」其爍公主生氣的說。
到底是被養刁了。玨玉看著天上的驕陽,這都九月了怎麼還那麼熱,為什麼京都會比家里熱?
「你別鬧了,公主。我接到內務府的通知,下午質子殿下會過來,你稍微準備一下吧。」
原本鬧別扭的公主听到哥哥要來,又變的活潑亂跳起來。「真的,皇兄要來看我嗎,下午嗎,我要做什麼準備啊?」
玨玉看著還是小孩子心性的她,想到了利用;雖然這樣很對不起其爍公主,但是身後的人,是沒有時間一直的等,等著她在游玩。
「公主喜歡吃什麼呢,我叫人準備,這樣質子殿下也會很開心的。」
「甜的,只要是甜的我都喜歡吃。記得小時候,父皇給了一顆進貢的香糖給皇兄,但是我們兩個都想要,皇兄把糖砸碎了一人一半。」
「那麼公主喜歡的服飾呢,我也叫人準備。」
「我討厭紅色粉色、太嬌氣了。最好是綠色黃色,看起來很舒服。」
就算你不穿紅色粉色都很嬌氣。玨玉心里說著,繼續盤問。為什麼會想到盤問這個詞呢,玨玉不禁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擬合質子殿下好像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我沒有哥哥,能和我好好地說說嗎?」。不管這樣的套話有什麼用,但是知道多一點肯定幫助越大。
而其爍公主適似乎也很喜歡和她說與與質子的事,也許是玨玉一直都用「我」來稱呼自己,相比身邊的人,更加好說話。
這樣的談話一直從早飯過後,就持續到午飯時間。
「公主,這麼久了你也累了。我去叫人準備午膳,那麼請公主飯後好好休息。」玨玉听了一早上,早已乏味,這會有個借口盡快逃月兌,當然是有多快走多快。
玨玉看著天上正當空的驕陽,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行宮里的人都知道她很怕熱,很多飯菜也都是涼拌的形式;雖然她不喜歡涼拌,也無可奈何的吃下去。
「小九兒。」
玨玉喝著已經攤涼的湯,忽而听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她回過頭,一看,是江憶雪。
「雪?」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他們都回來了。看著他,想著四人都在京都,她忽而心情變得雀躍起來。
「我回來了。」江雪憶溫和的看著她笑。
玨玉放下碗,也回報以一笑,「歡迎回來。」
「最近的事,我都听阿宸說了,這段時間真的是難為你了。」江雪憶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那糯米團子的臉有了尖瘦的痕跡。
「跟這樣的人相處,不為難是假的。」玨玉還是不想說起那個令人討厭的家伙,換著話題說︰「和太子晉辦的事順利嗎,和璞和太子晉呢?」
「都好。不能和你多說,他們還不知道我來了這里。」江雪憶看著她,笑著站起來說,「我先走了,很快就會再見的。」
玨玉看著他很快的離開,她看著他的背影,低下頭繼續吃飯。江家少爺的事,與她無關,她需要擔心的是,下午質子殿下的到來。
她站在其爍公主身旁,細細打量坐在一旁的質子殿下。
質子,說的好听點,就是去別國做客的太子;其實不過是人質,抵押在別國沒有人權的人質罷了。沒有人尊敬、沒有人看重,是要願意,就算是個奴僕都可以譏諷。
質子殿形消瘦,臉色有點蒼白,只是看著令妹的眼神卻是無盡的溫柔。
「連你都來了,我們的軍隊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嗎?」。質子殿下說著說著說到了戰事,但是其爍公主好像不是太明白兩國的軍事,只是眨眨眼跟著點頭。
「能讓你來的,肯定不是父皇,是那麼賤妃吧。」身為國家的太子,說出這樣不合禮的話,也太不應該了吧。
「這個,其實要是能見到皇兄的話,就無所謂了。而且如果我能讓太子岩殿下歡喜的話,也算是幫了我國,不是嗎?」。其爍公主為了讓他放心下來,笑的無比燦爛。
看來這對兄妹在自家里,也不是那麼受待見,像趙晉那樣。可是趙晉已經不是太子而是信陽王,可是他還是太子,那麼質子殿下就是被迫無奈出使大周?
這些國家的事,不是她去想的。玨玉搖搖頭,拉回自己的思緒,注意听兩兄妹的話。
「皇兄,要不是你的幫助,我在這里可就是任人欺負了。」其爍公主忽然說道。
「我的幫助?」質子听了她的話,很是奇怪;在這里他自身都難保,怎麼會幫助大她呢?
「是啊,要不是你的話……」
玨玉一听,形勢不妙。
「會質子殿下的話,公主說的是你讓人打點了行宮的事。」
質子的確是怕有人會對妹妹照顧不周,私下給了很多錢希望能多多照顧。玨玉用了這種模凌兩可的話說出來,並一邊祈禱他們兩個不要互相問起來。
「這是小事,你怎麼和公主說了呢?好了,我想和其爍聊點家常,你們出去吧。」幸好質子並沒有深究這件事,而是叫退了所有人。
玨玉也不便在說什麼,咽了一口口水,行禮退下。心里搗鼓著不要穿幫就好了,果然,騙人什麼的,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