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壓抑著怒氣,低聲吼道︰「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玨玉才沒有理會他的怒氣,憑什麼有他生氣的理由,卻沒有她的份;玨玉不管這麼近的距離會不會照成對自己的危險,抬起手扣動袖子里面的袖箭,朝著南宸發射。不過她的能耐南宸早已模熟,在袖箭發射的瞬間看也不看,直接用袖風打偏到身後側的牆上。
「噌噌」兩聲,短小精悍的袖箭入木半分,若是這麼近的距離刺入肉里,那是很麻煩的事;玨玉看這樣也對他無用,一陣挫折感油然而生,怒不可赦的罵道。
「招兵買馬的是你,斬荊披棘的是你,全部都是你,這與我何干?我不過是被你打亂了腳步摻合進來罷了,從沒相信過我的你,能要求我什麼?再說那些在私底下協助的同僚,幫助太子晉連死的決心都沒有,何談忠心?」
玨玉瞪著眼,怒目注視著他,在他一恍惚之際,掙月兌來開;推後許多步,整理好容顏才冷冷的說,「你若是要意見,可以不跟著我去將軍。」
沒等南宸說什麼,玨玉已經大步想著將軍那里走去,誰知道南宸待會想到什麼又發飆起來,她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氣的。
玨玉走到包房前,持刀的士兵看到她,讓開了通道,兩人很順利的進去;她看到高昂黑著臉站在一邊,憤恨的看著她身後的南宸,而高將軍則是一臉的剛毅,看不出表情變化。
上前行了禮,玨玉脆聲說道︰「民女見過將軍,我把南宸帶來了。」
「嗯。」高將軍隨意的應了一下,目光已經放在南宸的身上,玨玉也很知趣的退下去,與高昂站在一邊。
高將軍把手放在大劍上,看著南宸,極其威儀的說道︰「你是南宸?信陽王的近身侍衛?」
「你是羌北的高將軍?」南宸也很不客氣的回道,有些人的傲氣是從小環境培養出來的,不會因為遇到什麼人而改變。
面對南宸這樣不客氣的語氣,高將軍古怪的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的說下去,「蘇玨玉所說的白布卷你帶來了嗎?」。
南宸走上前一步,作揖鞠躬,然後才說︰「敢問高將軍,你是哪一邊的?」
「你和她問的一樣。」高將軍用手這這玨玉說道,「哪一邊又如何,本將手握千軍萬馬,只需我說一聲你們的尸首都會在鐵騎之下粉碎,到時候你又能問我什麼。」
南宸垂下眼簾,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玨玉,繼而堅決的說道,「高將軍的勇猛,南某就算遠在南方水鄉也听聞,但是如果按照將軍你現在所說,我想就算是我願意,蘇姑子也不會讓我把東西交出來。」
听到南宸這樣說,高將軍把目光投向玨玉,嚴厲的問道,「他說的,對嗎?」。
被高將軍質問,玨玉心里咬牙切齒,想不到南宸這卑鄙小人這麼記仇,在這會還要拉她下水;不過氣歸氣,對于這事她還是很理智的,她上前一步,說道︰「我們希望知道您的立場。」
「如果我幫助的是姜皇後呢?」高將軍很不客氣的說道,握著劍的手用力,青筋暴起。
玨玉听得高將軍這麼說,莞爾一笑說道︰「那麼只好先禮後兵了。」
「看來,趙晉還是遇到了好人,是這小子的福氣。」高將軍見到兩人連自己握劍的樣子也不退縮,終于妥協開來,說道︰「趙晉那小子我不知道,只是前皇後的確是個好人,前丞相相國也是,皇上糊涂啊。」
高將軍看著一旁站著的軍師,說︰「我知道你們對我也不相信,不過軍師帶來了能看懂的人,看你們的抉擇。」
玨玉看著南宸,反正東西在他那里,要決定的也是他,便說道︰「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便打擾到你們,先退下了。」沒等高將軍答應,玨玉很無禮的退下去。
該交代的事已經交代完了,剩下的她想做什麼,誰都攔不住。首先要去叫醒五谷子,快點收拾東西今天啟程。
沒等她敲開五谷子的門,他已經走出來看到玨玉,吃驚的說︰「丫頭,你這麼急著要走啊。」
「爺爺,你起的真早。」玨玉走進去,看到五谷子已經收拾好包袱,而馬車在昨晚已經叫店小二準備好了。
五谷子叫來店小二,把小部分的衣物以及大部分的藥材已經搬上車,這時他手里捧著那盆珍貴的赤銖,說道︰「人老了,自然睡不著。你收拾好了嘛?」
「除了換洗的衣服,我沒什麼;對了,我想去看看太子岩,你也一起過去,把了脈再走吧。」玨玉在這里的遺憾便是沒看到雪,浪費了他們一路來到羌北的熱情。
五谷子沒有把手里的赤銖放下的打算,叫人去玨玉的房間拿包袱,跟著玨玉去看太子岩;五谷子並不喜歡皇家的人,但是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說到把脈,怎麼會推月兌。
他們的房間和南宸的廂房相隔很遠,走了好一會兒才到,明淺和冬青很盡責的看守著,知道是玨玉來才開門。
「少爺呢?」冬青見只有玨玉帶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過來,問道。玨玉大步跨進來,直奔到趙岩的床邊,示意五谷子把脈後才說,「在將軍那里,你們不是一直想找將軍的嗎?」。
這事是很絕密的,想不到連這蘇小九都知道,冬青像吃了一個癩蛤蟆那樣,整張臉都皺起來,一人生悶氣坐到一邊去。五谷子把好脈,放下準備好治傷寒的藥,對一邊守候的明淺說︰「按照昨天說的,一日兩服,五碗水煎一碗。」
玨玉坐下,看著趙岩的臉色比昨日好看許多,也算安下心來,沒打算再說什麼,跟著五谷子出去。
要離開羌北,肯定要過那條大河,還好黑老三定下的規矩,不搶老人婦女小孩,窮人,鰥寡孤獨;因此就算她們帶的東西多了點,比如馬車之類的,吳老頭照樣也只是收了路腳費罷了。
不過,今天黑老三並沒出現在船上,因此沒人認出玨玉,只當是赤腳醫生爺孫倆出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