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之東歸風雲錄 第二十九章 結拜

作者 ︰

李文秀一路間但覺心中腦中渾渾噩噩,想著爹娘模糊的面容,想著師父和計爺爺,想著失去蹤跡的葛家三口,想著成雙成對的蘇普和阿曼,想著自己是不是像戲文中唱的那樣命犯孤星?要不,怎麼這些對自己好的人都離開了呢?像個皮影人偶般,但憑安多拉著她的衣袖而行。

土司別院是一座藏式古堡,安多將李文秀安置在二樓間的客房,回字形天井的對面住著燕翀,听下人稟報說燕少爺還在睡覺,便讓他們退下,若無吩咐,不得打擾。

見李文秀呆坐一角,像白玉雕成那般,一動不動,安多皺眉喊道︰「李姑娘!」李文秀置若罔聞,連喊兩聲,不見回應,遂改口喊道︰「阿秀,阿秀。」李文秀正想著計爺爺死前的囑咐,突聞這一聲像計爺爺那般親切的呼喊,人驚了一下,茫然都找尋著呼喊的人。安多見她有了反應,心中一喜,道︰「你可算听見了。」李文秀見是他,眼神一暗,低頭不語。

安多低嘆口氣,說道︰「青海湖邊,見你歌聲憂傷,神情淒涼,便知你心事濃重。今日見你練武之時心魔驟起,是你往昔心結未解之故。內傷七情,易至髒腑氣機逆亂,多思則神怠,多念則精散,多愁則心懾,你思慮憂心過重,氣息抑制,氣結不散,所練內功又屬偏門,進境雖快,卻容易走火入魔,加上丹田內息的抑結不暢,受傷是遲早之事。」

李文秀靜坐一旁,幽幽問道︰「那會如何?」

安多眼神深邃,沉吟道︰「走火入魔,小則受傷,大則喪身,是受傷程度的輕重而言。所謂走火,是練氣之時出了偏差,由于練氣不當,造成氣機走岔,經脈受損,有胸悶、氣喘、肢體麻痹等癥;所謂入魔,是神思中出現幻像,至人精神受損,恍惚、崩潰、離魂以致喪命。李姑娘內力尚淺,反撲力度小,這傷不重,休養十天半月便可痊愈。」

安多見她不作聲,輕嘆一聲,道︰「這幾日,你便住在這吧。我功力尚淺,要疏導你抑結的丹田之氣尚需幾日,這渡氣之時,不得受外來侵襲,正好讓燕兄弟替我們防御侵擾。」

李文秀抬臉道︰「有勞了!煩請派人到客棧通知玉妹妹一聲。」

安多應了,讓她好好歇息,轉身欲離去。「安多,」突然傳來李文秀一聲輕喚︰「你以後就叫我阿秀吧。」安多回頭笑道︰「好啊,阿秀。」

言語中很是歡快,終是不如計爺爺喊得那般和緩,李文秀甩了甩頭,他終究不是計爺爺。

玉含笑很快便跟著管家過來了,一見李文秀就嚷道︰「李姐姐你這是怎麼呢?」說話間手指自然地搭上了李文秀手腕,一驚,道︰「姐姐怎地受了內傷?是那個大煙囪打得嗎?我幫你收拾他去!」李文秀拉住她的手,道︰「不是,是我練功時走火入魔所致。」玉含笑道︰「李姐姐放心,我給你治。」李文秀柔聲笑道︰「你怎地對我這般好?」玉含笑頷首低語︰「我見著你便覺得親近,覺著你就像我姐姐那般。」李文秀見她說得動情,問道︰「我和你姐姐相像嗎?」。玉含笑搖了搖頭,否認道︰「不像!姐姐走後,我一人跟著娘親和各位姑姑練武識毒,這兩年的江湖歷練,均是孤零零一人。見著你,你不說我是苗疆妖女,和我做伴同行,今日又幫著我說話,就像我姐姐一般。」一番話情真意切,李文秀心有所動,自己和她一樣,雖有計爺爺、師父相伴,卻無同齡的伙伴朋友,甚為孤單,思及此,說道︰「玉妹妹,我們結為姐妹吧!」玉含笑聞言,拍手喜道︰「姐姐這主意甚好!咱就義結金蘭,禍福同當!事不宜遲,我這就請安多操辦去。」

安多听聞她們要結拜,爽快地吩咐管家置辦香案貢品。當晚,兩女便在月下歃血為盟,結為金蘭姐妹。

第二日,燕翀仍未醒來,按玉含笑的說法他還得睡上兩天兩夜。用過早食,玉含笑和安多商量療傷之事。安多的打算是由他給李文秀渡入內力。調理內息,玉含笑原本是想用她的珍品藥材給李文秀療傷,見安多願意渡氣引導,想了個更好的辦法,安多听後,覺著她的想法甚好,兩人便分頭準備,約定午間開始。

隅中時分,玉含笑帶著大包草藥回到來,先是放入鍋中熬了足足一個時辰,再倒入大木桶中。為了不讓木桶中藥水變涼,安多早早命人在木桶周圍砌上了地龍,下人們在屋外加柴添火,不得弄出聲響。一切準備就緒,玉含笑扶著身著單衣的李文秀泡入深褐色的藥液中,迅速地往她口中塞入了三粒九花玉露丸,讓其服下,並鄭重地拜托安多,方轉身出去為他們看守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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