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之東歸風雲錄 第四十三章 兩派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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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鏢師吧唧了兩下,繼續道︰「這唐家以前是以暗器和用毒聞名天下,百年前出了個練武奇才唐流雲,隱姓埋名拜在武當、峨眉和少林門下,習得三大派的精髓,創出了九滾十八跌,流雲連環腿,巴山夜雨刀,摩天流雲等武功套路。這唐流雲是唐家的嫡長子,建樹非凡,毫無疑義地成了唐門的接班人,做了唐家家主,也導致唐門內部分為尚武與煉毒兩派,內部分歧越來越大,矛盾愈演愈烈,終于在八十多年前將唐門一分為二了。現在的唐門是尚武一派,也使暗器,卻不再使毒了。因這之前使毒的名氣太大,世人皆知;眼下的唐門家規甚嚴,未獲允許,門下弟子不得在江湖上行走,甚少過問江湖中事,因此,大家反倒不知,以為唐門衰弱了。」

陳鏢師不愧是老江湖,對江湖上典故知道的甚為清楚,虎子听得津津有味,追問道︰「那使毒一派的人呢?」陳鏢師指了指酒杯,道︰「後生人,要有點耐性!上吊也要讓人喘口氣,話說多了,怎麼也要喝一點,潤潤嗓子。」虎子知趣地給他倒滿了酒,略帶討好地送到陳師傅面前,陳師傅滿意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緩緩道︰「那使毒的一派便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百煉門了。」李文秀听到「百煉門」三字,心里一突,听得更為仔細,安多暗想︰不枉阿秀在這魚龍混雜之地坐了這麼久,終于听得點有用的東西了。

「當年的唐門,尚武的以家主唐流雲為首,認為使用毒物暗器不夠光明磊落,門人對此過于依賴,以致武藝不精,與人過招時不敢正面迎戰,失了江湖兒郎的堂正之風;煉毒的以大長老趙天青是瞻,認為正是唐門歷代孜孜不倦對暗器和毒物進行專研,才使得唐門的暗器毒藥威鎮江湖,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煉毒、制作暗器不能丟!唐流雲不以為然,趙天青便帶著一幫煉毒之人月兌離唐門,創立了百煉門。」陳師傅說著百煉門的由來,虎子問道︰「那百煉門現在何處?」李文秀心中一喜,和安多相視一笑,靜靜听著,看那陳師傅如何說。

誰知那陳師傅根本沒接虎子的話,而是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那趙天青一眾人等離開唐門之時,雖然帶走了大部分的毒經藥典,可那被譽為是唐門至寶的《毒手聖經》和暗器之王滿天花雨,暴雨梨花針及天羅地網的圖集卻被門主唐流雲早早藏了起來,未能帶走,以致百煉門開山立派八十余年,仍處在二流門派之列,未有昔日唐門的輝煌。反倒是貴州苗疆的鳳凰堡近年來與衡山派相斗,近乎全勝,轟動武林,隱隱有舊時唐門之勢。」

林師傅听到此間,問道︰「那百煉門現任門主趙蓋勝可是趙天青的孫子?」陳師傅點了點頭,道︰「正是。那趙蓋勝也不知怎回事,近年來痴迷武藝,對于祖宗基業雖不至荒廢,卻是不思進取。」那張鏢頭忽然插話道︰「陳師傅闖蕩江湖二十余載,難道不記得當年趙蓋勝欺男霸女之事?那趙蓋勝本不是什麼好鳥,荒廢了更好,省的旁人無辜遭殃。」李文秀聞言,不禁抬眼朝那張鏢頭望去,見他年紀不過三十出頭,五官平平,卻有一股凜然之氣。

那陳師傅悻悻說道︰「我只是一個刀口上添血,江湖上混飯吃的鏢師,不是那等行俠仗義的俠客,那些不平事我管不了。」那林師傅勸道︰「張鏢頭有俠義之心,陳師傅恪守鏢師本分,都讓我敬仰萬分。」話題一轉,忽道︰「來得路上听聞百煉門廣發喜帖,稱門主趙蓋勝于六月初九大婚。這倒奇了!那趙蓋勝年過四旬還尚未成親嗎?」。

在他的有意的調和下,那張鏢頭不再說話,陳師傅也順著他的話接了下來︰「十幾年前,百煉門與嘉興徐家的恩怨在江湖上廣為流傳。據說,那趙蓋勝無意中結識了美貌異常的徐家姑娘,豈料襄王有夢,神女無情,人家徐姑娘知道他的底細之後,避得他遠遠的。他一怒之下,竟然強搶。姑娘的父母也是血性之人,拼死護著閨女逃出魔掌。」

虎子听著驚險,追問道︰「那徐家姑娘沒被他擒到吧?」陳師傅說︰「後來有一個漢子救了中毒的徐家姑娘,還把趙蓋勝一只眼楮弄瞎了。」虎子拍拍胸口道︰「好險!總算是個好結局!」那陳師傅看了他一眼道︰「什麼好結局?兩人之後便消聲滅跡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虎子啊了一聲,一臉驚乍之情。李文秀早前已經听徐芷菁說過此事,此刻听他們道來,也不驚奇,安多卻隱隱猜到他們口中的徐姑娘是阿秀口中的徐姨,想著他們一家三口甚為不易,如今又落入魔掌,凶多吉少,自己應當盡力相幫才是。

虎子見陳師傅酒杯見底,趕緊添上了酒,問道︰「陳師傅說了這麼多,和那趙蓋勝的婚事有什麼關系?」陳師傅不耐道︰「自然是有關系,要不我說那麼多作甚?」虎子賠笑道︰「是我魯莽了,陳師傅你繼續。」陳師傅好像生氣了,沉聲喝酒,不理睬一旁虎子的小意討好。

林師傅見了,說︰「听說那喜帖上寫著什麼‘迎娶徐氏女’,不知這徐氏是否陳師傅口中當年的徐家姑娘?」此話一出,李文秀驚著了,是的了!當時她就懷疑趙蓋勝別有居心,原來是這樣,用丈夫女兒性命相要挾,徐芷菁焉能不從?!

陳師傅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當年趙蓋勝為了徐家姑娘,可是遣散了家中所有美婢侍妾,我看,這徐氏即便不是當年那人,也和那人有些關聯。」林師傅道︰「可惜我們明天得趕路,要不咱上百煉門看看去。」張鏢頭放下手中酒杯,說︰「看了又如何?如果是當年的徐家姑娘,你還能劫了去?趙蓋勝近年來武功雖有增進,若是堂堂正正的比劃,卻也無懼,但百煉門是使毒的門派,雖處二流之列,陰招損招卻是不少,你能一一對付?」林師傅笑道︰「也是,我們還是早日接鏢回家去吧,我家的小娘子在等著我的歸來了。」

張師傅瞪了他一眼,說道︰「瞧你這出息!咱們經過洛陽之時,不是看見上官家出告示︰出白銀萬兩,請江湖人士幫忙找尋其女兒下落。林師傅你就努力一把,將那上官家小姐找出來,拿了那萬兩白銀,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在家陪你那媳婦,不用在風里來雨里去的跟著咱走江湖了。」那林師傅笑道︰「那上官虹失去音訊十幾年,我到哪兒找去?」李文秀和安多一心盼著他們說出百煉門設在何處,對他們說的這些沒有在意,忽略了過去。張師傅道︰「我看,是上官老頭自個活該!當年若不是他的阻擾,女兒能跟人跑掉嗎?現在後悔,已是太晚!」張鏢頭道︰「不是他後悔,是他夫人處于彌留之際,整日念叨著要見女兒一面。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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