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役後,戰場上清理出了晁凱的尸體,還有重傷昏迷的晁岳毓,可以想見那日失了主將後他們是多麼驚慌混亂,竟然連重要的將軍都顧不得了絕舞傾城後續章節。
只停留了一日,葉輕寒就帶兵向弓月城而去,城內失了統領,群龍無首亂作一團,正是收復的最佳時期,他留下一部分人繼續尋找雪無痕和冷冰嵐的下落,葉小蟬也留了下來,叛兵本就是玉蟬國百姓,此刻無人領導自然也發動不起戰爭,皇兄此行已無風險。
一連幾日來,雪無痕抬眸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不到半分音訊,心中漸漸不安,他的手在中箭時便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究竟傷在哪里,但是只有她知道那箭頭上涂有最好的止血創傷藥,她,終究是狠不下心殺他。
找不到他,她不知是喜是憂,他是叛軍首領,找到他勢必是一死,但是找不到,她的心就始終放不下,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了,是生,還是……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一道聲音傳來,驚得她一抖,手中的茶水溢了出來。
南宮墨兩步上前奪過她的杯子,感受到冰涼的溫度時先是松了一口氣,繼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這麼枯坐著多久了?淡淡開口,語氣卻不甚好︰「晁岳毓醒了。」
「嗯。」聞言,她不甚在意地去擦手上的水漬。
「你不去見他?」她這是什麼態度?
她緩緩搖頭,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呷了一口。
「或許他會知道冷冰嵐的藏身之處,你不去問問嗎?」。他追問著,刻意避開了雪無痕的字眼絕舞傾城後續章節。
「他不會知道的。」冷冰嵐生性多疑,此次戰場失利,帶著受傷的無痕倉促逃走,又怎會光明正大的去有人知道的落腳之地?
南宮墨把玩著從她手中奪去的茶杯,就著喝了一口,她終究沒有失了方寸,雪無痕受傷需要用藥,他知道這幾日她一直派人盯著各個藥鋪,卻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如果我說我知道他們的下落呢?」
「咳咳……」一口茶未咽下,她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他起身幫她順氣,半晌,她才平息,佯作平靜的問︰「你知道?」
沒有漏掉她的緊張和急迫,眼眸一暗,他直起身子,慢條斯理的坐回去,理直氣壯道︰「不知道。」
「你!」她氣結。
窗外傳來兩聲鳥鳴,南宮墨的手在桌子上叩了一下,一道身影咻的閃過,落在南宮墨身旁,葉小蟬盯著來人,一身黑色勁裝,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的波動,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他,在谷底韓錚來救他們的時候他也在,那日戰場上救了她的人也是他,她一直知道南宮墨暗衛的存在,只是此刻才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尹在南宮墨耳邊說了些什麼,南宮墨點頭,他又快速消失,葉小蟬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樣動作的,這樣的輕功……
見她微啟檀口對著尹躍出去的窗子發呆,他不滿的咳了一聲喚回她的注意,心中考慮著下次要不要再讓尹出現在她面前,只是輕功而已,至于嗎?
她微微尷尬,再去喝茶,已經沒有什麼溫度了,伸手取了茶壺過來。
「現在知道了。」南宮墨的聲音響起,她的手又是一抖,茶水倒在了桌上︰「你說什麼?」
「如果知道了他的下落,你會怎樣做?」他不答反問。
「他……還活著?」手心不自覺攥緊,指甲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
「是,」將她的掌心從指甲中解救出來,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告訴我,你會怎麼做?」被找到後雪無痕的安全很難保障,她心知肚明,如果說之前她在是擔心他的生死,那麼現在知道了,她會怎麼辦?
「我要去見他。」她答得很快,甚至沒有猶豫就月兌口而出。
「你知道被人找到他們的下場嗎?」。
「不會有人知道的。」
「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他皺眉,有冷冰嵐在,她不帶兵能闖得進去嗎?
「我要見他。」她的語氣很堅定,毫不隱瞞的道出她的目的。
他凝視著她,只看到堅決,「好。」
沒想到他會如此快的答應,她有些錯愕,直直的望著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說過,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活著。」
望著一臉平靜的他,她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停了片刻,他緩緩開口,卻在對上她眼楮的那一刻停下。
「什麼?」她下意識的追問出聲。
「沒什麼,走吧。」松開她的手,他大步走了出去,似乎想要掩飾自己的失態,他走得很快,听到身後她急急追來的腳步聲,他嘴角勾起一抹澀然的弧度,他想問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也有危險,她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像緊張雪無痕一樣緊張他,會不會明知危險也要獨闖,只為知道他好不好,會嗎?
他突然沒有勇氣問出口,甚至不敢看她的眼楮,怕看到那個他不想要的答案。
有尹領路,他們徑直出城,向著青山的方向而去。
青山腳下有一片林子,是上山的必經之路,在林中走了不過百十步尹便轉了方向,似乎無人走過,這條路雜草叢生,甚至算不上是路,他們都默默走著,誰都沒有說話,道路慢慢變得崎嶇,開始難走起來。
尹和南宮墨不時的斬去橫伸出來的枝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葉小蟬有些被繞暈了,心中不確定,他們,真的在這里嗎?
前方有幾個和尹一樣黑衣裝扮的人靜靜矗立在那里,尹上前跟他們低語幾句,沖南宮墨點頭,南宮墨一揮手,三人悄無聲息地散去,隱蔽起來。
南宮墨回握了她的手,向前走去,雜草長得很高,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掩在其後,若不細心很難發現,他俯了身作勢要進去,她卻站住了,對著洞口出神。
他詫異轉身,她的手冰涼一片,掌心出了密密的一層薄汗,對上他詢問的目光,她緩緩搖頭,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溫度從他掌心傳來,暖暖的,無聲的呼出一口氣,她回握他一下,兩人終是悄然潛入洞中。
狹窄潮濕的甬道,一路進去卻未見有人把守,四周詭異的安靜,只有隱隱的滴水聲回蕩,她有些不安,他卻毫無顧忌的牽著她向前走,眼前漸漸有了亮光,「啪!」似是鞭子落下的聲音,卻听不到**,遲疑間又是一聲,夾帶了些許嘈雜,是女人的聲音!
他們對視一眼,貓腰循著聲音的來源而去。
隱身在一塊大石後,葉小蟬送開南宮墨的手,透過一條縫隙望過去,身子頓時一震,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楮,攀在巨石上的手猛地扣緊,指尖因過于用力而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