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維亞特斯的藍色薔薇 第十三章 遇刺1

作者 ︰

那竟是我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子彈沖出彈夾的束縛,如同月兌韁的暴躁野馬,肆無忌憚咆哮著直沖過來,發出渴望自由與鮮血的長鳴……

听到聲音的時候為時已經晚了。我影子般地一閃身,子彈沒有打在我的頭顱上,而是直接擊穿了我舉起的右掌。割破心髒般的疼痛讓我幾乎忍不住尖叫出聲。

子彈一發未中,另一發便來。這次是做好了準備,我伸手卡住右手外關脈,右手頓時酸軟,疼痛減輕了不少;同時輕輕巧巧地一避,極妙地躲開了朝著我頭顱呼嘯而來第二發子彈。

接下來,子彈不是一發接一發的了,而是密集如同雨天中的雨滴,想要用這樣的方法全部躲開,很有困難。我不假思索,一手往內里禮服的領子一扯,用衣料把自己頭部和出來的肌膚裹實,一邊細听著風聲,魅影般躲避著氣勢洶涌的子彈。在這麼密集的彈雨里,有三五發是怎麼也躲不開的了,都打在了身上,然後被超韌性的衣服給阻擋掉了。

我看到,黑漆漆的夜里,有五個身影漸漸從黑暗中溶出來。按照陣勢慢慢將我圍到中央。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剛才還在困惑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我是穿有猶如防彈衣的超韌薔薇縴維制成的衣服,現在明白了,這些子彈意圖不在取我性命,他們是想利用紛飛的子彈將我困在籠中。

彈雨停止了。

他們停止了射擊,身襲過來。

毫無疑問,看這些人的身手,就可以知道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也就是說,這次的襲擊是有背面的。我眯了眯眼,想起了十七歲時偷走去日本的那次,在飛機上也遇到了一伙襲擊我的人,那些人的身手明顯不如這五個人。我狠勁猛然提上來,雙手握成爪狀,果斷出襲。

三歲開始學習防身術,六歲練完空手道,七歲接受散打訓練,八歲習完各類武器。從小就學習各類的狙打技術,說句公道話,我的身手武打也算是很出色的,能避過步槍發出的子彈。所以,這次的對打,以一敵五,雖佔不到上風,但在短時間內也不至于落敗。只是——所有的通訊工具都隨著轎車落下了山崖,偏僻的區域,與外界隔絕,長時間打下去……我有沒有那個體力長時間跟他們耗下去,不是一個未知數,而是已經知道結果的。

我屏氣,飛出一條腿踢倒其中一人後,伸出倒勾拳猛擊那個已經近身的人。那人受痛,身體一歪,恰好擋住了另外兩個正要撲上來的人。短暫的空閑為我贏得了寶貴的機會,我迅速扯下頸上的項鏈,一翻轉,項鏈隨即自動組裝成一把極袖珍的手槍。我當機立斷,舉起手槍朝著一個人的胸口開槍。槍聲響,我清楚地看見,特制的子彈絲毫不片地打中了那人的左胸——恰好是人體心髒的位置。

奇跡現,我驚愕地看見,被打中的那個人似乎絲毫未受子彈的影響,依舊身形輕巧地竄到了我面門。我下意識的一飛腿,準備橫絆他。白光一閃,他竟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我因飛起而衣料滑落的腿。

「哧!」短刀入肉,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輕響。

我疼得似乎連心髒都被抽起。但受傷並不是戰斗的結束。我猛地一咬牙,哼也沒哼一聲,直接伸手拔出短刀,借力一甩,短刀插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脖頸。他身形定了一定,而後撲地一倒地,沒有再起來。

另外四個人面對著同伴的死亡,竟然絲毫不受影響,只是打起來似乎更加用力。手掌和大腿癢癢的,我知道,鮮血從兩個恐怖的傷口處汩汩流下。我眼楮開始發黑了,腦袋也有些暈疼。逐漸的,連腳步都開始輕浮起來。熟悉的白光又是一閃,另一把短刀把空氣生生割成兩半,一下,又扎到了我的小臂上。這次那人並沒有松開手,而是直接把短刀拔出來。應該是切到了動脈,詭異的鮮血噴泉般的沖向半空,又無力地滴落下來。

我身體晃了一晃,一痛之後,意識更加的飄渺。

眼見著那些人又攻了上來,我心一橫,上顎兩顆牙齒一用力,狠狠地咬中了下唇,刺激性的疼痛讓我一瞬間清醒了不少。

及腰長的頭發狼狽地落下來,遮住了我猙獰的臉。我身體挪動到了另一個位置,右腳一勾,掉到地上的袖珍手槍極其準確地被踢回到我手中。我猛地開槍,射完了剩下的五發子彈。有三枚打到了他們身上,被衣服卡住了,另外的兩枚,一枚射掉了一個人的短刀,一枚射穿了另一個人的眉心。

我隨手一甩手中的手槍,那個真金打造、雖小卻沉重的小東西凌厲地劈中了一個人的月復部。那人痛的一彎腰,腳步不穩,摔倒了。

與此同時,我的力氣也差不多完了……

在我倒下去的時候,我的小臂又中了兩槍。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再次搖撼了無人的小山。我全身已經麻木了,根本辨別不出子彈是否有打在我身上。最後時刻,我倏地睜開眼。令我驚訝的是,漆黑的夜,竟被無盡刺眼的燈光照亮。我習慣了漆黑的眼楮,被生生地刺出了眼淚。

「殿下!」一雙手捋起了我,我的身體被打橫放置。我疑惑地眨眨眼,卻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有光燦燦的朦朧一片。殿下?有人叫我殿下?我頓時欣喜若狂。「殿下!」我再次眨了眨眼,這次清楚了一些,大致能辨別出扶起我的人是誰。

多維亞特斯保鏢隊的首領,古爾•威凱路。

我動了動喉嚨,想開口,但已經沒有力氣把話說出來。突如其來的心安讓我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右手、大腿的劇痛猛的傳來,我腦袋嗡嗡地響了兩聲,暈了過去。

即使是昏倒了,我潛意識里還是知道的,這些傷,雖嚴重,卻不足以讓我死。

即使是被穿透心髒,我也會想辦法用力活下來——這是我生存的原則。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轉了。一恢復意識,就覺得喉嚨干得直冒煙。我抽動著肩膀咳嗽了兩下,喉嚨干得發痛,聲音也是嘶啞的十分難听,那像是用鐵鏟子敲開龜裂的干土的聲音。

茜勒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動作輕柔地扶起我,喂我喝水。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是抱著一只極薄極脆的薄胚碗,一用點力就碎了的那種。

溫熱的淡鹽水順著喉管流下,身體上精神上都舒服了許多。我抬了抬手,示意茜勒水足夠了。

茜勒放下水杯,慢慢扶我再次躺下。我眨了眨眼,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茜勒一臉的蒼白,明顯是剛哭過,而且是哭了很久,兩只眼楮都腫了。

「茜勒,我又沒死,你哭什麼。」我好笑地伸手去模她的眼楮。手拿下來的時候,指尖還沾著兩滴不太晶瑩的淚珠。

一用語言刺激,茜勒又「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一邊哭著一邊還抽搐著聲音喊道︰「殿下,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我拍了拍她的頭,待她哭聲終于小了下去時,才問︰「我情況怎麼樣?」

茜勒抽出面紙胡亂擦了一下臉才回答︰「殿下,你傷了之後古爾就立即把你帶回來了,手術也很順利。但打了麻醉,所以你睡到現在才醒來……」

「多久?」我皺著眉打斷她的話。

「一天半。」

才一天半啊,我舒了口氣。我就說嘛,以我的小強體質,這幾處傷,要不了我的命,當時還把自己的傷想嚴重了。「繼續啊。」

「醫生說殿下你手掌、手臂和大腿部分肌肉壞死,手掌和大腿尤為嚴重。但幸好殿下你自己的愈合能力很強,調養幾天應該沒大礙。至于失血過多,已經幫你輸血了,所以也沒什麼問題……」

「你可以簡單點說我沒大礙的。」我臉部抽搐了一下,再次打斷茜勒的話。

「哦,醫生說,殿下你醒來了就沒什麼大礙了。」茜勒按足我的吩咐老老實實地改口。我當即噴笑了出來。

「凱爾特呢?凱爾特怎麼樣了?」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個時候病得糊涂的凱爾特,禁不住驚叫出聲。

「凱爾特沒什麼事,燒也慢慢退了。他听說殿下你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意志堅強了不少,整天嚷嚷著要快點好,然後去看姑姑你。」茜勒一說起凱爾特,馬上破涕為笑。這真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啊。

「我想見古爾。」我估計了一下自己的體力,用手撐著坐了起來。

「哦,我馬上幫你去叫古爾過來。」茜勒這次倒爽快利落。

在茜勒走出房間去叫古爾的空閑時間按內,我揭開被子和衣裳,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右手手掌包的尤其嚴重,動一動都會扯痛一下,我開始異想天開了,我的手掌,會不會變成一個圓環狀的、里面空心的東西?不過幸好,傷口都開始結痂了,應該不用幾天就能全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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