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闕 第一章 將軍遺跡(改)

作者 ︰

第一章將軍遺跡

戎血之戰,郁血關失守,晉國戰神史長雲為國捐軀缺闕第一章將軍遺跡(改)章節。而後,戎國大舉進兵,與晉國僵持了三年。三年烽煙不斷,兩國疲于戰爭,最後議和,簽訂契約,將郁血關和其臨近五座城池割與戎國,且晉國太子作為議和使臣要呆在戎國直到登基才可回國,史稱戎血協議。

斜陽已是半昏黃,余輝傾瀉,給四周鍍上了淒苦的濃郁色彩。寒風將馬車的帷幕刮得沙沙作響,掀起厚重的布簾,然後又放下。透過偶爾露出的光線,蘇闕看著不斷後退的景色,不再是他熟悉的樣子。

「小易,現在已經到什麼地方了?」蘇闕隔著布簾輕咳著問道。

「回主子,已經到郁血關了。」

郁血關……蘇闕輕輕地倚靠著馬車,目光有些微怔,兩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將軍的埋骨之處了嗎?真快,原來也只要兩天的時間啊。

「停下吧。」蘇闕掀起布簾,因為馬車在急速行駛,鋪面而來的風沙又引起蘇闕一陣咳嗽,「我想最後看看。」

籬妨轉頭看了一眼蘇闕,皺了皺眉頭,然後才揮手讓疾行的隊伍停下來,揚鞭策馬,幾步就到了馬車前,這時蘇闕剛好走出馬車。

「不知蘇太子有何事?」粗獷的聲音響起,頓時打亂蘇闕眼中的一汪秋水,蘇闕回神冷淡地看了籬妨一眼。

「籬將軍,蘇某想最後看看這晉國疆土,我想這不必要向將軍稟報吧。」

籬妨看了眼病懨懨的蘇闕,下馬不卑不亢道︰「蘇太子想去哪,籬怎敢過問。不過,末將想提醒蘇太子,郁血關,早已經不是晉國的土地缺闕第一章將軍遺跡(改)章節。」

蘇闕听罷怒極又忍不住咳嗽了一番,小易急忙上前扶住因咳嗽搖搖欲墜的蘇闕,拿出隨身攜帶的藥散和水囊給蘇闕服用。服用之後,蘇闕的氣息才慢慢恢復,臉色也因剛才的咳嗽,多了些生氣,不再白的慘人。

「籬將軍真是戎國的好將領啊,蘇某佩服。但請籬將軍不要跟隨蘇某。」說罷,蘇闕便強撐起身子,緩緩地向斷垣走去。

塞風凜冽,吹起風沙,將郁血關籠罩在沉沉的帷幕下。時而響起的號角,卻不再是晉國熟悉的號角聲,听在蘇闕的耳里,竟像厲鬼在吼叫,仿佛要將人活生生的咬斷,啐出一地骨血一般。蘇闕坐在亂石堆的上,蒼白的手指覆上舊城牆,一遍又一遍,好像在撫模情人的臉頰,不舍與憐惜。隨手撿起亂世堆上小塊的稜角分明的碎石頭,緊緊地握住,慘白的手背上,墨色血脈因為用力而勃/起,就像江南蘊育的水墨畫。碎石頭鋒利的稜角硬生生刺破掌心,流下泊泊血跡。

緊跟在蘇闕後面的小易看到連忙上前,拿出細綢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蘇闕的手指,將已沾滿血跡的石頭取出,輕輕地擦拭那骨骼分明的手,一邊流眼淚一遍低聲責怪︰「主子,何苦這般為難自己。怎能這樣不愛惜自己。」

蘇闕好像為听到小易的話一般,只是望著遠方即將踏上的陌生的土地。

「小易,出了這郁血關,想要回來就不知何年月了,你等下就跟著使團回去吧,戎國不是一個安身之地。」

「主子,你不要小易了嗎?小易跟定你了,小易不走。」

蘇闕回頭看著小易急紅了眼眶,緊緊抓著自己,不忍得模了模小易的頭嘆息道「你啊,罷了,沒有你在身邊,我也不習慣,只是幸苦你要陪著我在敵國受罪了。」

蘇闕起身還沒站穩,就被一個突然從牆腳竄出來的小孩撞了一下,險些倒在地上,幸好有小易扶著。

「來人,把這個小孩帶下去。」籬妨緊緊盯著蘇闕的一舉一動,看到有人從牆角闖出來,吩咐士兵抓住小孩,小孩掙扎中,一個殘簡從身上掉落。

蘇闕拾起殘簡,輕輕的拭去黃沙和一些污垢,熟悉的小篆浮現在面前,霸氣的勾尾使本來有些死板的小篆體變得狂傲,整齊的排列又體現了主人為人的嚴謹和細膩。

蘇闕頓時覺得眼楮酸澀,全身發抖︰「這竟是史將軍的遺跡……」

抬頭看見士兵壓著小孩,急嗎阻止。

「且慢,將軍,我沒有什麼事,何苦為難這個小孩,放了他吧。」

籬妨冷哼一聲︰「好,既然蘇太子宅心仁厚,這一次我便放了他,不過,蘇太子可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使了一個手勢讓左右放了小孩走回隊伍。

蘇闕無視籬妨眼里的譏諷,喚了小孩到跟前,細問︰「這個殘簡你在什麼地方拾到的?」

小孩抬起頭,那樣的眼神,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些許絕望,些許悲傷,然後更多的是堅強和不屈。

這個眼神自己也曾經擁有過,年少的時候,父皇不寵母妃,母妃雖然貴為皇後,卻如同虛設。而自己,父皇除了出生時來看了一眼,封為太子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只記得自己曾經偷偷地路過御花園,看到七弟在父皇懷里撒嬌,父皇寵溺的目光,心里滿是羨慕也在暗暗期待,要是自己表現的好,父皇也是會像對待七弟那樣對待自己。直到有一天……

蘇闕剛從太傅那里回來,便看到容妃帶著一批人將皇後壓在大廳。容妃白皙縴細的手指捏著皇後的下巴,涂有丹蔻的指甲深深得嵌進皇後臉,血沿著肌膚劃滑下,滴滴刺紅了蘇闕的眼。

「你想干什麼,放開母後。」蘇闕扔掉手中的竹簡跑向皇後,可是還沒跑近就被侍衛攔住,蘇闕年紀小自然抵不過侍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後落入容妃的手中。容妃回頭瞥了一眼蘇闕,放開皇後,從侍衛手中的托盤上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把玩著,一步一步接近皇後。

「你,你要干什麼,快點放開幕後,我要去告訴父皇,父皇會處死你的。」蘇闕向宮外跑去,急促的步伐在听到容妃的話之後硬生生的停下。

「太子不愧為太子啊,氣魄不凡。哈哈……」容妃拿著匕首對準灘在地上的皇後譏笑道,「可是你卻不知道,這匕首還是你父皇賜的,這上面的劇毒還是你父皇親手淬上去的,就怕你母妃死不透呢……」

蘇闕難以置信地轉身,卻剛好看到皇後倒下去的身影,胸口插著匕首,墨色的血往外涌。

「母後……你不要丟下皇兒啊,母後……」踉蹌得撲到母後身邊,小手捂上上母後的胸口,想要止住不斷外涌的血,可是卻怎麼止不住血。皇後憐惜得看著蘇闕,丹唇微啟,想要說什麼話,卻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

「闕……闕……兒……」

「母後,闕兒在,闕兒在這。」蘇闕哭紅了雙眼。

「咳咳……不要哭……以後,母後不能再陪著闕兒了。」皇後伸出無力地手想要替蘇闕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可是才剛剛觸模到蘇闕的臉頰就無力地滑落,帶血的指月復劃過蘇闕的臉頰,留下刺眼的紅色。

「母後……母後……」

容妃冷漠得看著這一幕,轉身走出宮殿,最後留下一道旨意︰「皇上讓你今後叫我母後。」

蘇闕小小的身體抱著皇後,听到容妃的話,抬頭望著被眾人簇擁著離開的容妃,渾身發抖,眼里就是那種眼神,些許絕望,些許悲傷,然後更多的是堅強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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