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駿掀開錦布,讓若雅躲了進去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六章一夜之間血染王庭她到底章節。「乖乖在這等我。我去營救母後。」
耶律駿細細地撫了撫若雅細滑的臉,「別怕。」
若雅淡淡地笑著,碧藍的眸子絲毫沒有畏懼。
耶律駿滿意地為她理了理凌亂的碎發,掩下錦布,便以帳包為掩護去往太後的住處。
黑漆漆的桌下,若雅靜靜地等待著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六章一夜之間血染王庭她到底章節。外頭的廝殺聲一直沒有斷過,她听到有很多人走過她附近,然後又離開。
突然,一縷光從外頭透了進來。若雅猛地抬頭,以為是耶律駿。「放開我!」
若雅掙扎著,拼命閃躲著想要押解她的漢軍。
耶律駿沒有來。
她,成了漢軍的俘虜。
「不要踫我!」那些漢軍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摻雜著男人的汗臭味讓若雅躲閃不及。
從小到大,她只讓三個男人近過她的身。
她的父王,山洞中那個陌生男人,還有……耶律駿。
他們身上都有著好聞的味道,溫暖又清爽。
而不似這些骯髒的漢軍,讓人無法忍受。
想著,若雅閃躲地更厲害。
「你……」一個漢軍原本看若雅有著傾國之姿想要伺機親近,卻沒想若雅竟把他當瘟疫般躲閃不及。
受到侮辱的漢軍怒不可遏,舉手便要打若雅。若雅無畏地看著他伸來的巴掌,高昂著脖頸,絲毫不懼怕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住手!」驀地,從遠處傳來一聲呵斥。漢軍立刻收回了手,恭敬地轉身行禮。
其他人也都放開了若雅,向著來人作揖抱拳,齊聲喊道——
「將軍!」
「恩。」來人是名24、5左右的年輕漢人,一身精巧戎裝,頭戴金盔,面罩銀色面具,只露出一雙溫柔的眼。
這樣的眼換了常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竟長在一位將軍的臉上。
若雅卻並不驚異,反而在看到來人之後,原先還略帶狼狽的掙扎,此刻竟比先前在耶律駿身旁更安心。
來人向站在若雅身側的漢軍擺了擺手,眾人即刻低頭退開。
「公主。」左寧帶著天蠶絲指套的手優雅地展開在若雅面前,微微側著頭靜靜等待若雅的回應。
「公主?」眾人驚異不已。
這人,不是匈奴王耶律駿剛娶的新娘嗎?
怎麼將軍會叫她公主?
在眾人紛紛投來的打探目光中,若雅旁若無人的將手放入左寧掌中。
「呵呵。」左寧輕笑。
依著這溫潤的笑聲,完全可以想到面具下的笑容是怎樣的淡靜溫雅。
左寧拉著若雅,走過穿梭往來的漢軍隊伍,來到暗夜中兀自食草的戰馬旁。
這馬兒膘肥壯美,身姿挺拔,是大宛進貢的良駒。
能日跑千里,沁汗如血,是彌足珍貴的奇寶,便是大漢天子的馬廄中也不過只有三匹。
左寧扯住韁繩,躍上馬背,俯身向站在原地的若雅伸出手。
待若雅將手放入,他一使勁,若雅便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左寧的懷中。
左寧環住若雅,縱馬消失在夜色中。
身後,匈奴王庭的篝火仍在燃燒著,旁邊第十個箭靶上仍插著耶律駿御用的羽箭,白色的箭羽在濃夜中泛著森冷的光。
馬蹄踏踏,左寧帶著若雅穿過遼闊的草原,路過斷垣殘壁的樓蘭,來到不遠處的住所。
「吁——」左寧向後扯住韁繩,正疾步飛奔的破虜長頸微側,立刻停下了腳步。
「‘將——軍——府’。」若雅抬頭看到匾額上寫著三個斗大的描金漢字,喃喃地念了出來。
听到若雅的聲音,左寧愣了愣,然後眸色復雜地看了看她。
左寧撇開頭,跨下馬來抱著若雅下來。
「扣扣扣——扣扣扣——」左寧握著朱紅大門中央的銅虎叩了叩門。
很久之後,一個蒼老的男聲在里頭喊著,「來了來了——」
門閂在里面被抽出來,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里面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樣子已年過六旬,忠厚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滄桑。
「將軍,我還以為今夜你又要宿在軍營里,這不都睡下了。」老人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不好意思地說著。
「沒事,我臨時有事回來了,一會還得回營里安頓。朱伯,你給……給月小姐安頓間廂房,讓蕭瑟過去伺候吧。」
「誒——」朱伯這才注意到若雅,老人家倒沒有多在意若雅的容顏是多麼絕色月兌俗,精明的眼只盯著她一身華麗的紅嫁衣看了看,便低頭領著她往廂房走去。
「月小姐這邊請。」若雅望了望門外已跨上破虜的左寧,淡淡地朝朱伯點了點頭便跟著老人家去了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六章一夜之間血染王庭她到底章節。
廂房有四間,分別提名為——清、雅、淡、逸。
若雅被安排在了雅間,房間內的布置典雅清淡、一應俱全,雖不及原先在雅心居寢宮那般的只應天上有,倒也還符合若雅的脾性。
「扣扣扣——」若雅正環顧房內的設置,卻有人敲門。
「小姐,我是蕭瑟,朱總管讓我來伺候您梳洗用膳。」來人的聲音極其清透,不卑不亢。
「進來。門沒鎖。」若雅應道,朝床邊走去,端坐在繡榻邊上。
「吱呀——」門被打開,又關上。
「小姐。」蕭瑟朝若雅恭敬地福了身,把手中的木盤中放在黃花梨茶桌上,拿著盤中的衣物走到屏風後放好。
幾名身形健碩的老媽子提著幾桶熱水跟在她後頭也進去了。
只听得屏風後水聲嘩啦,人群來來往往忙碌著。「好了。幾位媽媽回去歇息吧。」
不一會兒,蕭瑟跟著幾位老媽子走了出來。
「是。」眾人恭敬地低頭,輕聲走了出去。
「小姐,可以梳洗了。」蕭瑟走到床邊,扶起若雅往內室走去。
上好的絲綢屏風繡著花鳥蟲魚,旁邊一只巨大的瓖銀邊木桶盛滿了熱水,霧氣裊裊,五顏六色的花瓣密密麻麻地漂浮在水面上,香氣宜人。
蕭瑟走上前,「小姐,我為您更衣。」縴細的手指欲為若雅解開霞帔的系帶,卻被若雅擋手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你去休息吧。」說著,若雅側身站著,面容寧靜,卻也不再看蕭瑟一眼。
她並不習慣旁人觸踫她,即使那是個女子。
蕭瑟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看到若雅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再強求。
「小姐,換洗的衣物奴婢就放在這兒了。源于您是主子帶回府的第一位女客,所以這府中也沒有準備女子的衣物。這衣服是蕭瑟先前才做的,沒上過身,小姐不要嫌棄。」
蕭瑟娓娓說道,又從衣物旁拿了個檀木盒子走到若雅身旁,「這是火琉璃,遇水片刻便炙熱如火球。小姐若一會兒嫌水涼,將此物放入桶側的暗道便可。」
說著,她把錦盒放在一旁的矮幾上。
「若小姐沒有其他吩咐,蕭瑟便告退了。」看了若雅一眼,蕭瑟便向外走去。
直到听到關門的聲音,若雅才抬起來,向外屋走去。
落了門閂,才又回到內室褪去層層嫁衣。
這木桶也造的奇特,並非如尋常的那般置于平地,入桶出浴都要踏著木質階梯,極不方便。
這里的,竟是在地上挖了個桶般大小的坑,將木桶置于其中,只高出幾許,桶內側依著壁砌了階梯,只需褪了鞋襪便能入浴。
若雅小心地踏入水中,香暖的水頓時溫暖了她冰涼的身子。
若雅拿起軟布擦拭著肌膚,邊想著這一日之中發生的事。
她從一個亡國公主成為仇人的閼氏,又在新婚之夜淪落為俘虜。
本以為她的命運便將從此走入地獄,卻沒想襲軍的主將——竟是他。
若雅的思緒不覺回到了五年前。
那年,她十三歲生辰,王庭里張燈結彩,處處描金掛彩。
父皇母後在主殿為她舉行宴會,王室成員與文武百官皆到場祝賀。
那日,她身著華服,接受百官朝拜,賀壽的禮物差點把雅心居的偏殿塞滿了。
不外乎是金石玉器,萬年人參,千年寶珠。卻有一人送了一樣別出心裁的物件,甚得她心。
「皇兒,今日王族百官都是傾盡家財為你選取了世間至寶。你可開心?」
樓蘭王頭束金冠,風華絕代,幾杯薄酒下肚,俊美的臉龐漸漸染上了紅暈,說話也有些含糊。
「父皇,眾卿為了皇兒的生辰勞心費財,皇兒甚至感動。」若雅面朝主位,雖只豆蔻年華,通身的華貴之氣卻不言而喻。
听到長公主衷心的話語,眾人都面露喜色,紛紛炫耀著自己所贈物品是如何之華貴。
「只是……」若雅碧眸淡笑,不著痕跡地用眼角余光看著那些吹噓中的人們,「皇兒所中意的,卻只有一件。」
听到若雅這樣說,眾人都不再交頭接耳,好奇地看著若雅稚女敕卻不掩絕色的容顏,大家都希望,公主最中意的東西為自己所贈。
「哦?」樓蘭王听到愛女的話,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放下了手中的玉盅,看著右側席首的若雅。
「不知讓皇兒青睞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孤王也甚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