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香的煙霧從小孔中縷縷鑽出,勾起了若雅斷而未絕的睡意,柔荑伸出被子提了提恆兒背後的薄被,閉上眼,輕拍著它瘦小的後背不一會兒也失去了意識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章節。
「恆兒……恆兒……你在哪兒啊?快出來,不要調皮了。恆兒……」一名身形秀美的少婦慌張穿梭在雅居庭院,焦急地呼喊著。」
怎麼了?蔻芝?」蕭瑟端著洗漱用具正巧走進庭院,趕緊上前詢問制止,「你小聲點兒,小姐還在里頭午睡,別吵醒了主子。」
「蕭瑟!」蔻芝一見到蕭瑟,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跑過來揪住她的袖子,因為倉促弄翻了蕭瑟手中水盆,水灑了一身也不管不顧。
「蕭瑟你有沒有看到恆兒?恆兒不見了!我找了他快一個時辰了,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蔻芝雲鬢斜亂,頭發汗濕,秀麗溫婉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焦急慌張,即使是和蕭瑟說著話,一雙美麗的眼仍是環顧著四周,絲毫不肯放過任何一點找到愛子的機會。
「你先別急,到處都找過了嗎?你有沒有告訴朱伯,讓他召集大家一起找找。」蕭瑟冷靜地向她建議。
「到處都找過了,否則我也不敢來這雅居打擾小姐啊。」
她也是再也沒有其他辦法,才出此下策。
誰都知道這雅居的主人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女主人,她若不是別無他法,怎麼敢來這喧嘩呢。
「公公那我沒敢通知,我怕他老人家知道恆兒不見了,急壞了身子。」他可一直把恆兒當心頭肉一樣疼愛,若是知道這事,難保不會……
「這……」蕭瑟也沒了主意,「那你再找找,我幫你進去問問小姐。但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她可不會以為里面的主子有閑情逸致照顧一個小女乃娃。
「恩。蕭瑟,謝謝你了。」蔻芝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蕭瑟身上,眼楮寸步不離地盯著蕭瑟的背影。
當蕭瑟打開門時,她立刻快步向前往里頭張望,希望能在里面看到愛子的身影,無奈門一下就被關上了,她只能站在外面干著急。
蕭瑟把手中的水盆和吐杯放好,輕步走到內室,從垂下的紗幔中隱約可以看到若雅仍在入睡,床踏板上只放了她的一雙素白錦緞繡鞋。蕭瑟沒敢出聲,悄悄來到床邊,卻看到若雅懷中似乎摟著個什麼。
「恩?」蕭瑟皺眉,湊近了去看,卻發現那東西動了動,發出熟悉的女乃聲女乃氣。「娘娘……吃甜甜……唔……」「恆兒?」蕭瑟吃了一驚,月兌口而出,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趕忙掩住了口。
卻已經來不及了。里面的人被她的驚呼拉出了夢鄉。「蕭瑟?」若雅聲音朦朧,略帶沙啞。
「小姐,蕭瑟吵到您了。」她撩開幔帳,掛到一旁的銀鉤上。
果然,床上睡著的那個小東西正是蔻芝找了半天的恆兒。
小家伙睜開惺忪的睡眼,笑眯眯地盯著她看。
「姨!姨!」胖乎乎的小手從被窩里探出來想要抓住蕭瑟。
「壞家伙!」蕭瑟彎,狀似生氣地打了下那不安分的小手,「你娘找了你半天,都快急死了。你倒好,在別人的被窩里睡大覺。啊?」
蕭瑟嘟著嘴斥責他。「姨!好姨!甜甜~」恆兒並不理會蕭瑟的生氣,兀自討巧賣乖著,軟女敕的小臉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給姨捏捏。」蕭瑟伸過手要捏。
恆兒笑得更歡了,一笑臉頰邊的肉就堆成了肉圓子,小家伙還傻乎乎地湊過臉給人捏。
蕭瑟也老實不客氣,兩只手左右開弓,抓了大把的肉輕輕捏著,軟滑嬌女敕的觸感讓人舍不得放開。
若雅躺在一邊,抱著恆兒動來動去的身子深怕她掉下床,剛睡醒微微泛著暈紅的臉帶著柔和的淺笑,靜靜地看著兩個玩的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
「好了。小壞蛋,起來了,姨抱你出去。你娘在外頭等著領你回去呢。」說著便掀開薄被一角,把小肉球從里面挖了出來,抱著她就送出去。
剛打開門,蔻芝就激動地沖了上來,在外頭她就听到了恆兒的聲音,幾次三番想闖進去,卻又被不敢越距。
「恆兒!」找回兒子的蔻芝喜極而泣,緊緊摟著兒子,不停地親著他的臉頰。
「姐姐……姐姐……」被塞回蔻芝懷中的恆兒似乎並不想回去,掙扎著還要回去,嬌女敕的唇畔喃喃呼喊著。
「恆兒,乖,姐姐要休息,恆兒乖乖地跟娘回去,以後再來好不好?」蔻芝安撫著兒子。
別看恆兒個頭小,力氣卻大得不得了,蔻芝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把他困在懷中。
听到娘親的承諾,恆兒乖乖不動了,一雙眼楮看著蔻芝眨啊眨,小嘴努啊努,突然笑開了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32章節。
「娘娘~要甜甜~」「撲哧」就連一旁的蕭瑟都笑出了聲,「你這小饞鬼,就知道甜甜,連娘都不要了。等以後姨把你賣了,給隔壁的小昊子買甜甜吃。」
蕭瑟打趣他。「嗚~姨壞壞。娘~」恆兒嘟著嘴嗔怪蕭瑟,轉身又埋進了蔻芝懷中,「甜甜~」「好好好。娘帶你去買甜甜。跟姨再見。」
蔻芝拿這寶貝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能辦到也一定給他摘下來。
「姨,壞。姐姐,再見~」這小家伙還挺記仇,直接跳過門口的蕭瑟,往屋里喊著。
「你這小鬼頭。等你娘哪天不在,我就把你賣了。」蕭瑟恨恨地說道。
「小姐。」送走了蔻芝,蕭瑟轉身關上門,若雅已經換了身衣服,自行洗漱完畢了,正坐在貴妃椅上看著左寧先前讓人送來的吐火羅文書卷。
「小姐,剛才恆兒一定吵著你休息了,蔻芝還讓我和你道歉。」蕭瑟收拾床榻,把薄被錦塌一並卷起,準備換一套干淨的,剛才恆兒那小家伙不月兌鞋子便鑽進了被窩。
「他不吵。」若雅的聲音不慍不火,讓人听不出情緒。
「小姐不嫌他便好。」蕭瑟把鋪蓋卷抱出門,遞交給門外的丫鬟。
「拿去洗干淨。記住和別的分開。」
「是。」小丫鬟順從地答應著,便抱著東西往浣洗房走去。
蕭瑟從櫃中拿了一套雪鍛刺繡床品換上,粉的荷,綠的睫葉栩栩如生地開在床榻上,清新雅致。
見若雅專注于看書,蕭瑟掩上門便悄悄出去了。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湛藍的夜空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並未見到星星,靜冷的月光灑向地面,樹影婆娑,寒鴉掠水。
房內燈火通明,燭影搖曳,白色的窗紙上影印著兩人如璧的身姿。
「听說下午恆兒來過了?」左寧盛了一碗湯放在若雅面前,閑閑聊著家常。
家常?左寧咀嚼著這個異常溫馨的詞,滿意地揚起一抹笑。
「恩。」若雅握著湯匙優雅地喝著湯,完全沒有在意身旁人的沾沾自喜。
「他在這午睡了?」男人夾了塊醋溜魚放入口中。「酸甜適中,肉質鮮美。你要不要嘗嘗?」男人‘好意’問道。
若雅冷冷斜睨著他。「得寸進尺。」「額……」男人立刻沒了聲音,訕訕地低頭吃著飯。
若雅從小食素,凡她所在的飯桌上從來不許有葷菜出現,這是慣例。
而男人行軍打仗,不僅要費腦力,體力也是如流水般消耗,若雅體恤他,吩咐蕭瑟以後不必刻意為她一人做菜,她家主子愛吃什麼,就另外做好了一並端上來便可。
可如今男人竟然這樣不知好歹,想要挑戰她的底線,若雅可再也沒有什麼好脾氣了。
「你若喜歡陪我食素,我也卻之不恭……」若雅幽幽地吐著字眼,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
「今晚月色不錯……」
「吃完就走。」若雅放下了碗筷,預先下了逐客令,狠心打斷男人的浪漫提議。男人有些受傷,溫潤的眼一下失去了光彩,黯淡地吃著碗中為數不多的米粒。
丫頭,什麼時候你才能卸下防備?我會等你。哪怕,那一天永遠不會來。
往後的日子里,恆兒就成了雅居的常客,時常偷偷跑來若雅這邊蹭飯吃,有時趁若雅午睡時自顧自鑽到被窩里去貼著她睡。
幸而經過蕭瑟堅持不懈地威逼利誘,他已經知道上床要先月兌鞋子。
否則就沒有糖糖吃,還要被賣掉,給隔壁小昊子買甜甜。
雖然效果很顯著,不過蕭瑟這個常扮黑臉的‘好姨’就徹底變成了‘壞姨’了。
「哎~下來。你這小家伙,身上玩的髒兮兮地就往小姐身上爬,小心我把你……」
吃過飯,若雅照例坐在臨窗的貴妃椅上看著書簡。
而每天來蹭飯的恆兒也湯足飯飽後利落地爬上若雅的腿,窩在椅子一側靠著她小憩,胖乎乎的小手抓著她的衣服,儼然把若雅當成了自己半個娘親了。
「你這小家伙,你自己的娘呢?」
有了若雅當靠山,恆兒哪里還會怕紙老虎的蕭瑟,完全把她的威脅當成了耳旁風,小臉貼著若雅蹭了蹭,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