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不傾城 嬪妃們 十

作者 ︰

這秦宮里的物價未免太高昂了吧?

我微愣,不過由于真的很喜歡這把梧桐琴,還是回房取了銀兩付給他。

海內侍拿了銀兩便眉開眼笑的走了。

稍晚,小藍從外頭進來,正好膳房兩個小丫鬟送點心過來,她回房取碎銀子,發現少了一筆銀兩,便急著大叫︰〞不好了!小姐,遭小偷了啊!咱們的銀兩少了啊。〞

我倚在綺窗房,指著放置在軟榻上的梧桐琴,回眸笑道︰〞我買了一把新琴,花費了一些銀兩。〞

小藍瞥了梧桐琴一眼,便轉身拿了一些小錢打發那兩個送點心的小丫鬟,回頭叨絮著,〞奇怪了,不是該發月例的嗎?為什麼我們沒有啊?〞

我十分的樂觀,沖著她笑道︰〞我帶來的妝匣里不是有很多銀兩嗎?金銀珠寶也不少呢,在這里吃住不用愁,那些銀兩夠我們一輩子花用了。〞

小藍道︰〞小姐啊,話可不是這麼說啊,在這里雖然包吃包住,可總得打點什麼的,人情世故還是得顧著,說什麼還是需要銀兩到處使著啊。〞

〞我們有那麼多財產用都用不完了,更何況在王宮里供吃、供住還怕會餓死嗎?〞

我生來富貴,從來沒有為金錢的事上煩惱過,對于沒有收到月例之事,自然沒放在心上。

小藍皺著眉道︰〞這王宮里還是挺黑暗的啊,欺負咱們是齊國來的,沒有靠山,太後又擺明著不喜歡我們,給我們安排最小、最僻靜的住所,那些下人啊,全都是瞧著上面的眼色做事的,各個勢力得很,光看我們的小院子,就主動苛扣起來了,小姐啊,就算咱們不缺錢使,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啊!〞

我笑道︰〞有本事苛扣我們月例的人,上頭一定有個大人物罩著,才敢如此大膽,要不,便是被默許了……〞

听我這一說,小藍瞪大眼楮,驚道︰〞莫非是王後?還是太後?〞

無論是誰,我們在秦國孤立無援的狀況下,月例之事若鬧開了,傷了太後或王後的顏面,對我們沒有好處。

對于苛扣月例之事,我並沒有打算追究,小藍怕得罪人,遭了禍事,也決定對月例之事絕口不提。

王宮的開銷卻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大很多,光是下人們的打賞就花費了不少,最大筆的支出便是嬪妃們的活動,例如某某太妃生日得送禮,又不能送得太寒酸掉了面子,先王太妃偏偏有卅幾個,平均一個月得送上二∼三份禮,還有各宮嬪妃之間的交誼也是大筆支出,不過太後跟王後會按例行規矩,偶爾按節日會有賞賜送來給各處嬪妃們,稍稍有些補足。

小藍舍不得用上我的嫁妝珠寶,便把那些沒用的賞賜悄悄拿出去換了銀兩,用來打賞下人,只有錢不夠使時才會拿我的飾物去換錢。

日子過得很快,院子里的桃花已經落盡了,桃樹很快便長滿了綠色的葉子,枝繁葉茂,迎著風聲沙沙作響,我經常在桃花樹下撫琴,渡過悠閑又無聊的**日子。緊接著端午節來臨,節日通常都是富貴集團齊聚的日子,宮里熱鬧了一整天,貴族們不是忙著撇清八卦,便是忙著刷新八卦。

男人們聚在一起大口飲酒,互相交換泡女人的心得,女人們則湊在一起討論最新流行的發髻與服飾……,秦國上流社會的型態跟齊國實則沒什麼兩樣。席宴上,我又再度見到了嬴珵,他站在鐘夫人身旁,輕搖折扇,對著我微微一笑。

相似的容顏,不禁讓我想起了嬴璟。

〞听說若美人養了一只奇怪的寵物,嬴珵好奇得緊,可否讓嬴珵瞧上一瞧?〞他走過來對著我笑道。

他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

我跟他的緣份起源于寵物,小藍拍死了他母親的小金絲雀,他則踩死了路邊的一只蟑螂,結果我們不打不相識。

午後的陽光和煦,我邀請嬴珵到竹翠院作客。

他只帶著趙內侍便跟著我回到院落。

嬴珵在院子里乍見草泥馬時,十分的驚訝,繞著低頭專心吃草的草泥馬好幾圈,喃喃自語道︰〞這是駝馬吧?我曾在高原見過類似的,這一只全身白毛倒是很少見啊。〞

他嘖嘖稱奇。

〞大概是吧?〞我笑道。

〞真能吃啊!〞他蹲下來研究草泥馬鼓鼓的小月復。

〞牠是吃草的,每天早上院里的奴僕會去拿些新鮮的女敕草進來,擺在院子里讓牠吃食,有時候我會帶著牠出門四處逛逛,宮里的人都說草泥馬長得可愛,一定是個福星。〞

我帶著笑意,神彩飛揚的介紹自家獨一無二的特別寵物,內心不禁有點得意。

他卻呆呆的看著我,眸光落在我臉上,神色有些發愣。

我的臉倏地一紅,略顯尷尬,便借故轉身走回屋里,吩咐春天送上茶盞及菓子,緩和了一下情緒後,這才又重新回到院子里,跟他在院子里品茗。

桃花樹下,輕風拂面,我請嬴珵說說一些秦國的風土民情,他很熱情的述說一些秦國的趣事給我听,偶爾幾聲笑語在院內回蕩,十分的悠閑,在院內的另一角落,小藍則忙著跟趙內侍斗嘴。

〞秦國有一個人,想買鞋,于是將自己的腳事先量好尺寸,卻將尺碼放在家里,等到了市場才發現尺寸忘了帶,于是他又跑回去拿,等他趕回來時,集市已經散了。〞嬴珵侃侃說著市井上的笑話。

我抿著嘴笑道︰〞公子在坑本宮呢,明明是鄭人買履,講的分明是鄭國人,怎麼變成秦國人了?〞

〞原來妳听過這故事啊?〞嬴珵大聲笑道︰〞被妳給發現了!〞

我笑道︰〞不如說說宮里的趣事吧?〞

〞這也行!〞嬴珵拍手笑道,緊接著又說了一些宮里趣事。

我們互相交換秦國跟齊國宮里好玩的事,桃樹下,微風徐徐,我與他相處十分的和睦,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時,海內侍卻突然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神色慌張道︰〞公子,陛下回來了,鐘夫人要你立刻回去。〞

嬴璟回來了?

我的心猛地一驚。

嬴珵听見國君回來,倒沒有多大反應,只淡淡的說︰〞回來便回來,需要這般大驚小怪嗎?〞

〞大事不好了啊!〞海內侍神色愴惶,揚聲道︰〞我們打了敗仗,泰軍大敗而歸,死傷過半,不僅如此,還被趙國給奪去了兩座城池,國君回到咸陽城,戎裝都還沒換下,便召集所有大臣在太和殿議事,公子你得快點趕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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