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輕紗環繞,隨風飄動。這一切若是白色,也許會有夢幻般的感覺。
可惜不是。
撩人的紅紗拂過面頰,床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他的眼中只有疼惜和心痛。懷中躺著已經昏迷的紅衣少女,她的眉頭皺起,似乎在睡夢中也不安穩。
他用手撫過了她皺起的眉,輕輕的呢喃道︰
「瑩瑩,別再想不開心的事了,好好睡吧。」
她似乎沒有听到,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卻無法為她分擔。他低下頭去,在她皺起的額頭上吻了下去。
那一吻,很深,很沉,也好像有些自責,和苦澀。似乎想抓住一個他一直沒有抓住的東西。他悄悄地將那個裝他血的瓶子融化掉了。
他抓起她的手,眼楮中閃過一絲苦澀。
「瑩瑩,你不會再痛苦了,每個月圓之夜,我都會到這里來陪你,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永遠陪著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眉間閃過一絲迷茫,他不知道,他可以嗎?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越來越充足的生命力,他輕輕一笑。
「瑩瑩,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說著,將冷月瑩抱到床上躺好,低下頭,深情地注視著她,最終還是在一瞬間,消失了蹤影。
他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到了這個宮殿的外面。
外面的兩女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卻是對他突然出現習以為常地拜道︰
「參見殿主。」
白衣男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道︰「你們知道該怎麼說。」似乎對除了冷月瑩以外的其他人,他都沒有什麼感覺。
「是。」其中的一個綠衣女子盈盈道︰「我們會說是我們發現了聖主大人現在的狀況,便將她」
說到這里時,兩女對視一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她們沒有進去,不知道冷月瑩怎麼樣。
「抱到了床上。」白衣男子接口道。
「是。」兩女理會道。
看著白衣男子一瞬間離開了,兩女忙說道︰
「恭送殿主。」
說完,便急忙進入了宮殿。
令她們詫異的是,冷月瑩早已起身,站在了宮殿最前方的一個鋪滿狼毛的椅子旁,背對著它們。
「聖主大人」
「我怎麼會到殿後的床上?」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想象中的答案。
「是是我和蛇兒姐發現了您的狀況,將您抱到了床上。」
冷月瑩輕輕一笑︰「說實話。」
兩女咬著嘴唇,不肯吱聲。其實頭上早已冒了冷汗。
冷月瑩淡淡的看了一眼右邊剛才沒有說話的女子,嘴角揚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
「蛇兒,你說。」
被喚為「蛇兒」的女子一咬牙,看了看冷月瑩,小聲說道︰
「其實其實殿主大人對您很好的。」
這句話,雖然有些莫名的意味,卻也回答了冷月瑩的問題。
冷月瑩凝視著前方,他對我好,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他對我好,怎麼會在每個月圓之夜來陪我?
如果不是因為他對我好,怎麼會用自己的血平息我身上的劇毒,卻說謊說是別人的血?
如果不是因為他對我好,又怎麼會許下一生的諾言?
這一切,冷月瑩都知道,可她卻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也許他會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有特殊感覺的一個人,但那種「特殊感覺」只限于感激,很難再前進一步。
對于他,冷月瑩是矛盾的。
她輕輕一嘆,扯開了話題。
「藝兒,我上次說的事打听清楚了嗎?」。
綠衣女子便是「藝兒」,她听到冷月瑩的問話,忙說道︰
「回稟大人,打听清了,是在十天以後。」
「十天麼」冷月瑩似在打算著什麼,忽然,她的唇邊流露出一絲笑意。
「好,蛇兒,藝兒,你二人在這幾天內去一趟‘縱橫古地’,查一查一個叫月下軒的人,如果他沒死,找到他的人,如果他死了,就抓回他的魂!」說到後面,冷月瑩的眼里閃過一絲殘忍。
看到她的笑容,站在下面的兩女皆是一顫。
兩女對視一眼,忙答道︰「是。」
冷月瑩看了看遠方,「如果查不到,十天後也要回來,我們出去玩玩。」她的唇便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兩女一抹冷汗,誰又惹到聖主了每次有人遭殃時,聖主都是這樣的表情。
「去吧。」
感受著兩女的氣息消逝在感應範圍內,冷月瑩轉過身,坐在了象征著無上地位的寶座上。
月下小舞,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既然你不肯給我那門功法,我就只能另尋方法來得到它了!
她的嘴邊掀起了撩人的笑意。
》……
迷霧森林外圍。
蕭清嵐出現在這里,他卻並沒有再去地下城,因為天快亮了,而地下城只在夜間開放。
他很快潛回了房間中,月兌下黑色的斗篷。
剛剛他在路上,也是想到了一些問題。他相信,那個廢了自己的「大叔」絕對不可能輕易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所以,他需要準備些什麼。
想到需要準備的內容,蕭清嵐壞壞的笑了笑。
這時候,窩在地下城中數錢的某位大叔忽然渾身冒冷汗,他對自己的表現愣了愣,奇怪的說道︰「這兩天是咋的啦,左眼皮連著跳,現在怎麼還冒冷汗呀,咋回事?嗯,是錯覺,一定是。」
想著,他又數錢去了
不過,他明天就會發現直覺是多麼重要。
只可惜,他沒機會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