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間兩個身影騎著馬緩慢地移動(荼蘼花了我無緣5章節手打)。
女子有說有笑,男子只是沉靜地點頭附和,偶爾嘴角也會勾起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這里是滄厝山,而過了這座山就是江南一帶的富庶之地(荼蘼花了我無緣5章節手打)。
從沙漠回到過雨城,快馬加鞭需要十幾日。而蘇晚涼和左溪不趕行程,一路走走停停,從北邊的山玩到南邊的水,一耗又是大半個月,連京城都還沒有走到。
「听說你十幾歲就闖了三十六落星劍陣,真的?」
「只是守陣的一個師兄剛好月復瀉體虛,才露出了破綻讓我破了陣。」左溪面不改色。而事實上月復瀉體虛的人是上山挑戰的他自己。
一陣銀鈴般的笑傳遍樹林。
「那你之前的武功是誰教的?」
「我爹。」
「听說你和你爹有矛盾?」
「……」
「左溪?」蘇晚涼側眼,看到左溪的臉突然陰沉下來,她識趣地閉上了嘴。
左溪目光冷冽地掃過四周︰「有偷襲者。」
話音剛落,十幾個黑衣人從樹林里沖了出來。這些黑衣人看起來身姿曼妙,像是女子。用的武器也不像是普通的刀劍……其中一撥黑衣人用的是琴。
琴音向來是最讓人無法抵擋的攻擊。左溪以舞出密密的劍氣為守,琴音才沒能傷及心神。蘇晚涼因為之前身子還有傷,左溪怕她亂用真氣傷勢加重,就封了她真氣,如今算是幫不上一點忙了。
可偏偏這群黑衣人好像是沖著蘇晚涼來的,以琴音為輔助,另一撥黑衣人殺氣凜冽地避開左溪朝蘇晚涼殺去。左溪正抵擋琴音抽不出身來,蘇晚涼只能自保。她干脆地跳下馬,借著樹林的遮擋和黑衣人玩起游擊。
這個蠢女人……以為這樣就能自保了嗎?若是這群人發狠,恐怕……想至此,左溪的目光又陰郁下幾分,握劍的手按緊了幾分,蒼白的指節突出。他放棄抵擋琴音,飛身掠向蘇晚涼的方向,卻遭到阻截。左溪內力純厚,如此琴音對他來說絲毫無礙,只是蘇晚涼被封了內力,一接觸到琴音,就頭痛欲裂,站不住身子。趁這左溪還沒到的時間,黑衣人一劍從背後刺向蘇晚涼。
「啊…」蘇晚涼吃痛地大叫了一聲。
左溪一向是從不臨陣月兌逃,如今看到蘇晚涼受了傷,才覺得這群人有些難纏,再斗下去不利的只有蘇晚涼。他稍運氣,足尖借著黑衣人的肩膀,身子掠過去,攬起蘇晚涼就策馬朝林子深處跑去。
「追。」本來極盛的琴音一瞬間就消失,首領模樣的黑衣人開口說道,
這群黑衣人轉了方向,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突然一個藏青長袍的男子橫空落下。他的目光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讓人看了一陣莫名的恐懼。
蘇晚涼和左溪快馬加鞭,終于出了這樹林,卻大概是慌不擇路,竟然到了一個山谷。
山谷入口有一巨石,上面刻著「木木谷」三字。
左溪目光鎖在了巨石上。
木木谷號稱天下第一谷,以地形復雜著稱。沒有人能描述它的位置,因為進去的人都死了。
「阿晚。」左溪低低地喚了一聲。
「嗯?」蘇晚涼虛弱地伏在他身前,背後的痛一陣陣傳來,半晌才悶哼出一聲。
「若是不進谷怕是後面有追兵,你的傷不能及時處理(荼蘼花了我無緣5章節手打)。若是進谷,怕有去無回。」他說的平靜,倒是稍稍安撫了蘇晚涼的心情。
「進去……」
左溪看了一眼山谷的霧氣,雙腿夾了一下馬肚,馬有些磨蹭且不情願地慢慢進了山谷。
山谷進去容易,乍看與普通山谷無異。左溪在一條河流邊停下來,將蘇晚涼抱下馬。她背後還在滲著血,連左溪的前襟都染了血。
左溪小心翼翼地撕開她背後的衣衫,傷口露了出來,深可見骨。
「嘶……」衣衫因為黏糊糊的血與傷口貼在了一起,撕開時扯動了皮肉,蘇晚涼皺眉,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去找些草藥。」左溪起身,手卻突然被拉住。
「不要。」
「很快。」左溪些許無奈。
「帶我去。」
左溪看了她一眼,不作聲,只是背過身去,慢慢蹲下來。蘇晚涼得逞地笑了笑,趴到他背上去。
左溪一邊走一邊尋找一些草藥,這些花花草草長的都相似也不知道左溪怎麼分辨出來的。蘇晚涼看得有些無趣,慢慢趴著就睡著了。
他背著蘇晚涼走了好久,草藥收集地都差不多了,才終于回到了河邊。
方才太過專心辨認這些山里的草藥了,竟然都沒有注意到背上的少女已經睡著了。她的睡顏安靜,皮膚因失血白得透明。手臂牢牢地箍在自己頸上,連睡著了都不肯放松。左溪不由笑了下,而這幾乎沒有弧度的笑很快就撤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清淡神情。
天色已經按了下來,山谷的落日有一種奇異的壯美。晚霞如血般壯烈地染紅了整片天。
左溪輕輕地從背上放下她。他生起火,砸開石頭,勉強做了一個石碗,才將草藥碾碎了,一半敷在蘇晚涼背上,一半放在火上熬。
入了夜,溫度降得很快,蘇晚涼打了一個寒顫,才有些清醒過來。
「醒了?來喝藥。」左溪坐在她身邊,目光卻專注著看著石碗里的一碗粘稠的黑色湯藥。
一股苦腥味鑽入蘇晚涼的鼻子。蘇晚涼捂住鼻子,別開臉︰「苦,不喝。」
左溪又挪了一點身子過去,將蘇晚涼連人攬了過來,然後這碗藥就端到了她面前。
「你一個學劍的真的懂醫術嗎?萬一治死我了怎麼辦…」蘇晚涼苦著臉,手已經被左溪強行掰下,她還依然屏息以示抗議。
「喝了吧。」左溪的語氣里帶點引誘般的哄騙。
蘇晚涼轉溜著眼,突然用一個大驚小怪的語氣說︰「你手指上怎麼有一個疤呢?」
左溪成功地被她轉移了注意力,瞟了一眼,道︰「是那天在黑牢里弄的。」
他頓了頓,仿佛已經洞悉了蘇晚涼的心思︰「好了,可以喝了吧。」
「啊……」蘇晚涼壯士就義般的表情,心一橫,壯烈地閉上眼,「來吧。」
左溪慢慢將湯藥灌到了她嘴里。
藥卻是是有點苦啊……左溪自己聞到藥散發的這個味道,都有些作嘔。寬大的袖子下藏著幾個果子,他忍不住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