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了我無緣 第十八章 離人心上秋(5)

作者 ︰

「皇上,臣昨日去檢查密音,發現天音樓動用了密音(荼蘼花了我無緣18章節手打)。」楚離將一個小鐵匣子呈了上去。

昭原抬起眼,對此略感吃驚。天音樓幾十年沒有動用密音了,今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報,值得他們用密音上報。

「傳密閣音匠來解密吧。」

不一會兒,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便被帶上閣來,他雙手接過小匣子,跪著在地上搗弄著。

許久想必他是破解完了,于是要了筆墨,將密音的內容一字一句寫出來。

昭原接過紙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凝滯。他反復瀏覽紙上簡單的幾行字,幾乎整個人都繃緊了。半晌,昭原的手驟然握緊,這張薄薄的紙被揉成一團,重重捏在手里。

「都下去。」昭原的語氣驀然凌厲。他低著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桌面,青筋騰起的手背是失控的情緒。

楚離頓了一下,也沒想到究竟是什麼內容,能讓昭原的反應如此失常。他的目光投向昭原握緊的手,隨即就適可而止地收回來,轉身地走了出去。

「蘇晚涼還活著。在月孤國,九嵐身邊。」

難怪天音閣要用如此鄭重的方式告知他,就是讓他在看到後被震撼。至于目的是什麼,昭原沒有心思再去考慮。他的思維在一瞬間全部凍結。

還活著?這是一個玩笑嗎?一個明明死了三年的人,突然現在得知她還活著……這是一種怎樣的顛覆。她竟然還活著,她怎麼能這麼欺騙他!

蘇晚涼,蘇晚涼。

在之前三年里,明明已經極力克制,他可以做到從悲中振作起來。昭原已經學會忘記,學會接受,可是現在這個消息,幾乎是否認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所有做的都是無用功,因為蘇晚涼還活著。還活著……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此生,還有機會再得到她?昭原一閉眼,就陷入了關于她的回憶中,靈動的笑容,明亮的眼眸。鋪天蓋地都是這個女子,回憶如漲潮,沒有辦法抵擋,于是只能任由它淹沒自己。

像昭原這樣的人,總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所有,他總是走在正途上,很少出軌,有也只是偶爾,也能迅速回歸他的正軌。一旦有些事情超出他的控制,他的生活就沒辦法繼續下去。除非是,改一種方式,將控制之外的事納入控制之內。

昭原一個人在大殿內待了一個下午,沒有召見任何人,亦沒有翻動一頁面前高高堆起的奏折。他就這麼端坐著,沒有改變過姿勢。他一開始思想渾沌,到後來漸漸清明起來。

外面的光線漸漸暗下去,窗紙上透出一層晚霞的顏色。

「楚離(荼蘼花了我無緣第十八章離人心上秋(5)內容)。」他突然開口喊道。

楚離亦是在外面守了一個下午,終于听到里面有了動靜,推門進去︰「皇上有什麼吩咐?」

「召左念廷入宮。」

楚離背著光,身後是斜陽的光暉,照射在龍椅的稜角上,低調地折射著金光。他得了令,又出去了。而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孤寂和高處不勝寒。

「參見皇上。」

昭原的神情看起來與往常不同,除了嚴肅鄭重,還有層層的思慮。他端正地坐在龍椅之上,說道︰「賜座。」

左念廷謝恩後,恭恭敬敬地坐到椅子上。皇上突然召見他,為了什麼事,他心里也已經明白了大半分。

「朕之前遲遲壓著不出兵,只是調動了部分軍隊去邊疆,穩住民心,想必左愛卿是知道朕的用意的。」

「皇上為民著想,以和為貴,臣都能理解。」

昭原直直看著左念廷,神情專注︰「那左愛卿個人覺得,朕是該出兵,還是不出兵?」

左念廷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和措辭,慢條斯理地說道︰「臣認為,月孤國不斷壯大的後果必然與中原有一戰,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而已。」

「如今他月孤國仗著國力強盛就如此羞辱我朝公主,實在是天理難容。臣認為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更何況百姓也都支持這一戰,我們如今站著理,又是民心所向,應當趁著這個機會出兵。」

說到最後,左念廷的語氣不覺振奮起來。他身為一個將軍,自然是看不得國家尊嚴被辱。

昭原稍頷首︰「我朝已經許久沒動過武力,不知此次發兵有幾分勝算?」

「若論士兵的實力,我朝的士兵一定是佔上風的,但是若論將領」左念廷的面上也露出稍許敬畏之色,如實稟報道︰「九嵐的實力遠在臣之上。」

左念廷也算是一員戰無不勝的大將了,竟然也自愧不如,說出這番話來,昭原不得不對這個相知甚少的人產生敬畏。

「但是近來月孤國的大小戰事,全部都由九嵐手下的沉月出征。沉月雖然出色,卻也是遠不及九嵐的。如果我軍應付的是沉月,那勝算就很大。」

「此次出征,無論應付的是誰,朕,都要勝。」昭原的目光灼灼。

左念廷突然覺得這個皇帝,有什麼東西變了。以前的他,更像是一介書生,而如今他身上的戾氣,雖不知是為何而來,倒是更有一個君王的風範了。

昭原繼續說道,聲音堅定︰「若朕要御駕親征,揚我國威,左將軍覺得如何?」

「皇上這……這事非同小可,還請皇上慎重決定。」

「朕意已決,明日早朝還請將軍莫要反對才好。」

昭原突然的決定要發兵,絕不是心血來潮。本來這一戰就是箭在弦上,他只是在考慮多方因素而猶豫戰或者不戰,蘇晚涼的事情更是一個催化劑,堅定了他的選擇(荼蘼花了我無緣第十八章離人心上秋(5)內容)。他要贏,要用男人的方式,舉江山之力,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第二日早朝。

昭原龍袍加身,不怒自威,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朕決定御駕親征,出兵月孤國,為冤死的孝和公主討回一個公道,不知眾愛卿有何建議?」

下面眾臣雖然都是盼望著出兵揚國威,可也沒想到皇上御駕親征。歷來皇帝的一生都會有幾次御駕親征,此事無可厚非,眾臣都紛紛表示贊同、

「皇上,臣有事上奏。」大殿里突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一堆千篇一律歌功頌德的聲音里格外出挑。

昭原看了看聲音的來源左溪,微微頷首,說道︰「準奏。」

「臣自願請命與皇上一起對戰月孤國,望皇上準臣一片赤子之心。」

昭原略感吃驚。左溪從前給他兵權他不要,說要回到江湖,成家後謀了一個文官的職位,現在卻要隨軍出征。他倒是一個怪人,特立獨行,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準奏。」昭原並未多想。不管左溪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他應該都是忠誠的。左溪的武功在天下都難以找到敵手,又是左念廷的兒子,若同行出征,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會為之振奮。何況多一個武功蓋世的將領,會多一份勝算。

左溪行了一個大禮,跪下謝恩。

左溪並不知曉昭原的意圖,但他知道蘇晚涼處在那個危險的忠心。他並不是想要出頭建功立業,他的動機無比單純。他害怕戰爭會又一次帶走蘇晚涼的生命,他要去離她近的地方,盡自己所能保護蘇晚涼。

左溪不想重蹈三年前覆轍。

而這一戰對九嵐來說是否在意料之中,是否在他控制之內,蘇晚涼也無法猜出。中原將士在邊境積聚兵力,挑釁之意顯而易見,而九嵐對此卻顯得漫不經心。他依然是什麼事都交給沉月去辦,偶爾提一些意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陪著蘇晚涼。

「娘娘,該吃藥了。」

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蘇晚涼面前,青瓷的碗圓滑玉潤,觸感微涼,只是這藥,實在是苦。而蘇晚涼卻絲毫都沒皺眉頭,端起碗趁熱飲盡。

她擦了擦嘴,目光有些迷茫。她突然開始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意義。其實她拼命爭取的,只是一個極度渺茫的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虛弱到沒有辦法留住這個孩子,可是她還是願意去試試,她不想主動放棄。每個女子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一種母親的共性,蘇晚涼如是。

平日里最厭惡苦藥,最不拘小節的一個人,如今太醫說忌口什麼便只口不沾,端來什麼藥便如數喝完,她這個樣子,听話得讓九嵐都覺得心疼。

九嵐單獨召見了幾個太醫。

「娘娘的身體都是由你們來調養的,如今她身體如何,如實回報。」

「娘娘體質偏寒,改變體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這幾個月就能做到的。寒性體質最容易小產,娘娘若小產,恐怕今後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而且娘娘維持自身心脈都是勉勉強強,若要保住體內孩子的心脈,恐怕是困難……」

這件事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他雖然懂一點醫術,卻對生育懷孕這一領域毫無研究。九嵐有些暴躁︰「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臣斗膽提議,趁娘娘懷著的月份還不大,進行引產,這樣可將對娘娘的傷害降到最低。」

九嵐的眼色驀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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