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竹得到了保證,顫顫驚驚的站起來,作勢要給元媽媽下跪。不想眼前一花,暈了過去,倒在推滿濕衣服的木盆里。心里歡喜,這些衣服,她真的洗不完啊~
自從這以後,簡心竹在元媽媽的關愛下,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沒事給元媽媽捶捶背,聊聊八卦。用元媽媽的話說,荷花啊,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養好身子,別的不用你操心。
這話簡心竹听在耳朵里,不免非議,吃飽了好長肉,養好肉好賺錢。怎麼都感覺,自己和豬是一個性質的呢?
這晚,簡心竹從沐浴房里出來,抱著小木盆,想趁天黑,把自己貼身的衣物洗洗。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兒,好不自在的模樣。因為洗澡的原因,臉蛋緋紅,唇色如蜜。扭著小腰,眯著眼,心情舒暢呀。
洗衣服的院子在後院,但沐浴房卻在前院最角落,所以簡心竹必須經過前院正門。簡心竹下意識的瞄了眼正門,見刀疤男他們四個男人守在哪,隨即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走,卻被虹姐新買的小丫鬟攔住。
「心竹姐姐慢走!」小丫鬟小婉,揚聲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表情倨傲,斜著眼,笑眯眯的說「虹姑娘在葡萄架下伺候王大老爺,你從後邊的那個小道走,免得打擾了王大老爺的雅興。」
小碗口中的小路,是平日里倒髒水的地方,雜草叢生,平日里蟲蟻蛇鼠常常混跡。從來沒有人從哪里走過,若從哪里走過,簡心竹這澡算是白洗了。簡心竹笑著說「小碗妹妹這可是說笑了,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條路?要不妹妹你領著我走一遍,姐姐我也好熟悉熟悉。」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她忽然很想自家的紅瑩了。
這小碗十四來歲,還沒張開,但近看眉目清秀,也是一個可造之才,就知道這元媽媽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姐姐說什麼渾話呢?我可沒有姐姐這麼好命,什麼事都不用干。王大老爺正在性頭上,我站在一邊添茶倒水,端菜添酒的哪走得開人?」小碗聲音清亮,這夜晚中猛一揚聲,到把簡心竹嚇了一跳。
到底是十幾歲的女圭女圭,哪敵得過外表甜美,內里卻是怪阿姨的簡心竹?「啊呀,我也沒辦法,元媽媽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會沒了我在身邊就開始念叨。」簡心竹抬手理了理劉海,一臉無奈「哎呀~長得討喜就是不好,我好苦惱呀~」說完回過神,笑眯眯的看著小碗一副想殺了自己的模樣「我就不打擾妹妹忙了,我讓後邊的阿濤帶我去找吧」
小碗對阿濤有意思,這可是眾所周知的,據說當初小碗就是因為阿濤,才甘願賣到虹姐身邊做小丫鬟的。簡心竹這麼一說,小碗咬牙切齒的看著簡心竹,身姿款款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方能以解心頭之恨「呸!下賤的騷蹄子」
這院里,早就有人看不慣元媽媽對簡心竹的寵愛了,小碗就是其中一枚。沒事就找機會奚落簡心竹,但每次,都被簡心竹三言兩語敗下陣來,卻沒想這小丫頭卻越挫越勇。百折不撓的精神,讓簡心竹無數次嘆服,這丫是不是喜羊羊與灰太狼看多了?簡直就是以古代版的灰太狼!
簡心竹艱難的走在那條小路上,本想使個武功,轉念一想,還是謹慎些好。皺著眉,簡心竹把小碗虹姐一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不過簡心竹要是早知道,那個滿肚子肥腸的王大老爺在前院,她寧願在沐浴房里呆上一晚上,也不願從前院經過。想想那豬一樣的王大老爺,她應該謝謝小碗,不然她要把前天的晚飯都吐了出來。
前幾天在屋子里偷看了一眼,本是好奇,哪個大人物包了虹姐這麼多年,讓虹姐在這院子里囂張的恨不得橫著走,連元媽媽都要讓她三分。不看還好,一看簡心竹胃里就泛起了酸水。本來還以為是一個不怒自威或者有錢的闊少,沒想到竟是一個大月復便便,四五十歲的土老冒。舉止粗俗,衣著夸張,儼然就是一個爆發戶。
再看看虹姐,二八年華,加上穿衣打扮也有八分姿色。好好的一顆女敕白菜讓野豬拱了,搖搖頭,做雞你也要做個有尊嚴的雞嘛!這樣生葷不計,好歹有點追求呀,做哪一行就要做出個名堂。俗話說行行出狀元,做人要有志氣,看看人家李師師蘇小婉。
不過現在物價飛漲,做紅姐這種服務行業的,也是不容易呀。虹姐要混成莫離第一雞,還真是前途坎坷呀!
簡心竹搖頭感嘆,貌似替虹姐前途十分擔憂啊。
對于別人怎麼罵,簡心竹充耳不聞,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本來就是雞,還指望雞的素質高到哪去?對于她們簡心竹沒有絲毫的憐憫,知道她們原本都是苦命的女子,可是自從前幾日那女子死在自己面前,簡心竹的心也就寒了。在她們的眼里別人的名如草芥,只要不損害自己的利益,別人的生死,對于她們來說就好像在看戲一樣。這些年死在她們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私窯子,骯髒的事情無計其數,自己一定要把這些私窯子,一窩端了的徹底了,至少可以少傷害幾個無辜的女子。
把木桶拋下深井,舀上水,一鼓作氣倒在木盆里,簡心竹蹲坐在冰涼的石凳上。剛把手伸進水里,簡心竹就忍不住連打幾個寒顫,作孽呀,為什麼這里沒有洗衣機?
大冷的天,連蛐蛐都不出來湊熱鬧了,一點聲音也沒有,饒是簡心竹膽子再大,汗毛也高高豎起。再加上她特殊的體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素來膽小的她,心里噗噗的跳,加快速度用力的搓洗,也不敢四處張望。寂靜的夜里,只能听見她洗衣服的嘩嘩聲,簡心竹亦是大氣不敢出一下,全身緊繃。
一陣陰風吹過,身子不住的顫抖,好吧,她無力的承認自己很怕鬼,她現在無比的憎恨自己的膽子。若吃了熊膽可以壯膽,她一定要把全世界的熊膽吃個光光。慢慢的,黑暗帶給她的恐懼,已經侵蝕了她整個神經。簡心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了。
有腳步聲響起,還有虹姐嬌滴滴的撒嬌聲。雖然很小,但,這對此時,已經恐懼的發抖的她來說,好比天籟之音。頓時她整個人放松了大半,也不管涼不涼,一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好久,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冷汗浸濕了內衫。呆在這寒風陣陣的地方,這一刻,她尤其想家。不及她思索,剛剛听到的聲音已經走進了。
小碗提著氣死風,低著頭,步步小心的走在前邊,後邊是虹姐倚在王大老爺懷里。面含粉色,媚眼含春,一步步搖拽生姿,一身大膽的大紅色紗絹把她的皮膚襯得越發的嬌女敕,前襟是低胸設計,整個衣服的重心都在胸前的衣帶上。抹胸剛好遮住重要部位的一半,並且系的很緊,好像只能勉強遮住,只要一個不小心,整個衣服就會掉下來。
虹姐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冷若冰霜,反而處處含情,虛弱的倚在王大老爺懷了,努力的把胸往王大老爺身上擠。眼前的風光無限綺麗,王大老爺甚是受用,比起自家的黃臉婆,眼前的美人讓他口干舌燥。趁著天黑,王老爺用力的把手壓在那渾圓潔白的胸脯上,時不時的發出不懷好意的婬笑。
紅姐低著頭,眼里閃過一絲憎惡,但是再抬頭,眼里確實引人無限遐想的春意「好人,你這般戲弄奴家,奴家不依」嘴上這般說辭,身子卻愈發貼的緊了。
簡心竹學過武功,視力和听力在夜里都異于常人,這一切她自然看的一絲不漏。心里覺得甚是惡心,站起身子想離去。小碗只覺得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嚇得額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惡人自有惡人磨,簡心竹現在,深切的感悟到老祖宗的偉大哲學思想。兩人整在你儂我儂,小碗一腳踩在虹姐腳上,虹姐支撐不住,拽緊王大老爺,王大老爺還沒回過神兒,小碗又撞在他身上。一連串的連鎖效應,小碗倒在王大老爺身上,虹姐墊底。
壓得五髒六腑都快擠出來了,虹姐嗷嗷的在底下呼叫,小碗這才反應過來,矯捷的跳起來,連忙扶起兩人。虹姐一站起來就是一巴掌「小蹄子,你安的什麼心?想害死老爺嗎?若老爺出了什麼事,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虹姐雖然行事潑辣,但是句句貼心,使得王老爺愈發的覺得虹姐服帖。家里的母夜叉天天不是打就是鬧,哪里及眼前的美人貼心?摟著虹姐全身看了個仔細,生怕哪里壓壞了「沒事,老爺又不是泥人做的,她一個小丫頭哪能我撞壞了?這丫頭我看著也是個機靈的,罰她一天不吃飯,長長記性就行了。小心肝兒,你要是氣壞了身子,我可就心疼了。」小碗听及此,跪在地上使勁的磕頭「求姑娘饒了小婉吧,奴婢只是剛才看到了一個黑影,所以受了驚嚇,不小心沖撞了老爺。」
虹姐見她這般作態,氣也消了大半,順勢就饒了她,轉過頭嚴厲的問「誰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麼?見著貴人還不出來問安?」
本來都已經要走了,誰知踫見這麼出好戲,簡心竹笑的腸子快打結了。冷不丁這麼一喊,簡心竹無語的從暗處走了出去。只見她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著實把三人嚇著了。王大老爺兩腿打顫,恨不得奪路而逃,無奈佳人在懷,又不敢輕舉妄動。兩個女人面色發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