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與劉禪爭論,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反駁。木訥的說了句「我只想自由的生活,這樣也有錯嗎?」。劉禪見她氣惱,尷尬的開口「姐姐覺得這樣好便好」
「這麼說,妹妹覺得不好嗎?天天坐在繡樓里,一輩子過著別人安排好的生活?」簡心竹言語犀利,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感覺自己的傷口被暴曬在陽光下,不喜歡這種感覺,用盡力氣去弄傷別人,以此掩飾心底的脆弱。「唉算了,我們不是一樣的人。」簡心竹回過神來,歉意的擺擺手,她的心事連劉禪都能輕而易舉的看穿,那麼家人,是不是都看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能掩飾的再好一點?
劉禪見她這般,心知簡心竹苦惱,咬著唇有些委屈。想到自己的家人,悲從中來,愁緒萬千。那句我們是不一樣的人,還以為是在說身份上,也對,自己這種小家雀,怎麼能理解簡姐姐的苦惱?簡姐姐所承擔的責任,是自己無法想象的,而自己除了對未來夫婿的幻想,什麼困惑都沒有。而簡心竹不同,她是丞相的獨女,她肩負著整個簡家所有的榮譽興衰。
想到這些,劉禪就不再難過了,而是對簡心竹更多的憐惜。劉禪同情的看著簡心竹,止住眼淚,細聲的說「姐姐,有些事都是注定的,既然不能改變,何不順其自然?」
「一塵不變的生活快樂嗎?每天吃飯睡覺,繡花彈琴,笑不露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簡心竹沒有劉禪想的那麼多,撿起首飾,丟在床上,坐在冰涼的木凳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劉禪「你可知道這天下有多大?這世上有多少人?你沒有想過去,看看大海的另一邊是什麼樣子?沒有幻想過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策馬奔騰?不想看看沙漠的狂卷風有多大的威力嗎?不想看看異域的人們是什麼樣的生活?不好奇你未知的世界嗎?你不想毫無顧忌的開懷大笑嗎?每天重復著一種生活,累不累?自由嗎?或者,開心嗎?滿足嗎?」。
劉禪驚訝的看著簡心竹,像不認識她一樣,她一直以為,姐姐只不過是肩上的擔子太重,有些消極怠工,也許放松一段時間就好了。卻從沒想過簡心竹想要的,原來是這麼驚世駭俗。
簡心竹好久才回過神,見劉禪一副見鬼一般,恍然大悟,她可不願教壞這乖乖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一樣,何必多費口舌,即使她懂了,也只不過是徒增煩惱。
「呵呵,瞧你嚇得!姐姐這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來我們看看這些衣服要怎麼配才好看」簡心竹轉移話題,走過去彎著腰,挑揀那堆衣服。劉禪懷疑的看著她,心里惴惴不安,她理解不了簡心竹的思想,可是下意識的覺得那是不對的。
「姐姐,你喜歡虹姐嗎?」。劉禪站在身後冷不丁的問,簡心竹錯愕的‘咦’了一聲,沒有停下手中的挑揀工作,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了?」
劉禪有些吞吐的搖著手,尷尬的笑了笑,小聲的的說」也也沒什麼,是我自己多想了。」
‘哦’簡心竹點了點頭,沒有追問。虹姐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搶了她的生意,若說她對貼身丫鬟不犯怵,那才有鬼咧!
本來還以為簡心竹會問,沒想到竟這般不在意,話還沒說完,劉禪這種有話憋不住的人,糾結的扯著手里的帕子。好久,劉禪還是忍不住好奇「姐姐,每次那個虹姐總是對我笑咪咪的,前幾天還偷偷給了我一盒粉」
「嗯?」簡心竹鼻音很重,听起來有些不悅。
「姐姐,我可不是那種見好處眼開的人」劉禪听她的鼻音拖這麼重,連忙解釋。
簡心竹歪著頭看著劉禪,她當然知道劉禪不會被這點小恩小惠收買,可是虹姐無緣無故的,給劉禪東西干嘛?難道作孽太多,日行一善?「她給你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劉禪這才放下心來,還好姐姐相信自己。接著又說「她說姐姐是個極嚴厲的人,見我整日清素的可憐,就特意送一盒粉,要我好好打扮打扮。」
「呵呵」簡心竹冷笑,難道她想讓劉禪學她的小丫鬟?然後看自己的笑話?她明知劉禪根本不願意接客,虹姐可不是這樣愚蠢的人!「以後見著她別理就是了。」
「嗯」劉禪點點頭附和。簡心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禪兒,今天我們擦得粉是元媽媽給的,還是虹姐給的?」簡心竹急忙抓住擠劉禪的胳膊,又有些後怕。
「元媽媽給的,你說效果越差越好,我看元媽媽給的粉比較粗,就選了元媽媽的。」劉禪不解,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呼’簡心竹這才放心,你把虹姐給你的粉,拿給我看看。」
劉禪把一個淡藍色的小盒子遞給簡心竹,打開一股荷香味,撲鼻而來。簡心竹皺了皺眉,這虹姐出手可真是大方。簡心竹手微微的傾斜,粉紅色的粉末就如水柱般,倒入她事先準備好的水盆子里,片刻,水里就看是發生變化,原本清香的味道變成惡臭,水的顏色也變得渾濁不堪。好險!這毒婦,簡心竹銀牙緊咬,每個女人都極重視容貌,若涂上這東西,不死也月兌層皮。
劉禪嚇得猛退了一步,捂著心口,臉色煞白。她一個大小姐,哪里經過這般齷齪的事?還沒從想家的情緒中出來,又踫上這樣的事,一時間淚珠漣漣,心里恐慌,忍不住嚶嚶的哭出聲。簡心竹恨的深深喘氣,一手把銅盆子掀到地上,水撲在地上,瞬間的翻滾,冒出白煙,原本光滑的地面,被腐蝕了一大半。凹凸不平的地面,如同簡心竹此刻陰沉的心,她沒有心情去安慰劉禪,把床上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在地上,月兌了鞋上床蒙頭大睡。
本以為這主家住一晚就會離去,沒想到卻一直沒走,簡心竹一打听才知道。那男生女相的主家,很喜歡虹姐,日日纏著虹姐不離,原來這男人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女人凡是見過他的臉,個個沒臉沒皮的往前湊。可這虹姐天生長著一副冷臉,欲拒還迎那一套,玩的得心應手。偏偏主家還就吃這一套,把虹姐寵的沒邊。
劉禪听到後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極不淑女的罵了句,真是個賤胚子!簡心竹聞言,笑的前傾後仰,就是不知道劉禪罵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日,劉禪提著飯菜從廚房里走出來,見迎面虹姐走來,劉禪習慣性的往她身後瞄去,看看主家有沒有跟著。虹姐見她眼神往自己身後瞄了一眼,冷笑了一聲,故意仰起頭,像只驕傲的公雞。劉禪本就怕極了虹姐的手段,深怕她再給自己什麼勞什子的玩意,低著頭,小步子邁的飛快。
「怎麼走這麼快?見了我跟貓見了耗子一樣!你怕什麼?」虹姐出聲攔住劉禪,眉眼上挑,一副我就是要找你茬的模樣。劉禪大呼救命,不想與她糾纏,做了個福說道「天太冷了,吃食涼的快,若荷花姐姐吃了鬧肚子就不好了。」
「你還挺疼那小妖精的。」虹姐走過來伸手去掀食盒,劉禪極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虹姐惱怒的瞪了眼劉禪,一巴掌扇去「我不打你,你就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麼生的你!」
一巴掌打的劉禪晃了身子,五指印在白皙的臉上尤為明顯。劉禪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一听虹姐連自己的爹娘都帶出來了,氣的渾身發抖,她爹娘是多麼尊貴的人,哪里容得這等不要臉的下賤貨混罵?站定身子,抬手就撓了過去,虹姐仗著主家的寵,在這院子里無法無天,根本就沒想到劉禪敢還手。她驚訝的啊一聲,臉上就帶著深深的五條血印子,別看劉禪嬌小瘦弱,她可是武將世家,即使未曾學武,但日日耳習目染,力氣不大身手卻比一般的姑娘靈巧。
虹姐大聲的尖叫,模著臉上鮮血淋淋,恨不得活活掐死劉禪,怒氣沖沖的走過要與劉禪廝打,劉禪也是氣急了,把手里的食盒迎頭往虹姐臉上砸去,虹姐驚呼的閃開。劉禪乘機一巴掌有招呼上去,別看這劉禪平日里乖巧,卻也是個不吃虧的主,兩人廝打,虹姐一直照劉禪臉上招呼,劉禪多是避開,但手腳卻不閑,狠狠的往虹姐肚子上招呼,並且還一直就打那兩個地方。
兩人頭發散亂,劉禪臉上也有幾個道子,多是手臂上和脖子上,兩眼也是烏青,面目猙獰。虹姐面上到底是好了些,除了先前被劉禪抓的,也就是頭發亂了,其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地上的一把把青絲全是自己的,這場仗打的她完全沒有一點好處。
簡心竹見劉禪去了許久還沒有回來,攏了攏衣領往外找去,一見兩人打起來了,廚房里的小廝沒有一個去攔,全躲在暗處看笑話。急的大叫「虹姐,你好好說話,快停手,別打了。花枝你還不停手,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說著就去抱著虹姐,攔著架。虹姐的手被簡心竹緊緊的抱著,劉禪也激靈,見簡心竹與自己眨眼,乘機狠狠的打。虹姐惱怒的想推開簡心竹,兩腳不停地跳。一直用力的掙扎,簡心竹使勁的捏著她的手臂不放,疼得虹姐呲牙咧嘴。
「看什麼笑話?還不去喊元媽媽來。」簡心竹呵斥著周圍的人,惡狠狠的瞪著虹姐新來的小丫頭「你主子出事了定饒不了你!」一個小丫頭嚇得連滾帶爬跑去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