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都給我拿走,通通拿走。」簡家大宅里,一道女聲彪悍的闖進眾人的耳膜。
只見簡心竹厭惡的看著紅瑩手里的湯湯水水,有沒有搞錯,家里有個多多什麼傷都不在話下,為毛還要喝這些難以下咽的中藥?難道不知道她怕苦?怕苦如命!
皺著眉,蒼白的小臉寫滿了嫌惡,無視掉紅瑩委屈的模樣,硬著心腸叫囂」就知道哭,小姐我還沒死呢!劉小姐的傷好點沒有?本小姐要去看看。「說著一骨碌下床,嚇得紅瑩心驚肉跳」我的小姐呀,您別折騰奴婢了,您的身子還沒好利落,要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可饒不了奴婢!"說著紅瑩放下手里的碗,刺溜一下竄到簡心竹前面,召喚人把門鎖好。一如行雲流水套動作,好不利落。卻著實把簡心竹恨得牙根癢癢,好一個忠心的小丫鬟。
「我才出去幾天,你就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了是不是?給我讓開,不然本小姐板子伺候!」簡心竹氣急敗壞的威脅紅瑩,雙眼冒火,看得紅瑩寒毛聳立。小姐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紅瑩有些委屈的微縮子,倔強的僵持在原地。
那模樣,就猶如風中飄搖的小白花,經受著種種不堪與折磨。顫抖嬌小的的可憐樣,簡心竹頓時沒了興趣。揮揮手「你去把多多給我找來!」
紅瑩挑挑眉,關門時,還防備的往簡心竹身上瞅了眼,得瑟的消失在簡心竹眼中。
頓時,房子里就剩下簡心竹陣陣磨牙聲。
根據錢多多的解釋,她只能給簡心竹療傷,因為兩人已是血脈契約,同生同死。而劉禪她無能為力,只能靠人間的醫術治療。但還好她的傷勢並不是很重,沒有傷到心脈,多處都是皮外傷,再加上他們丞相府還有一個司徒靜木,什麼傷搞不定?
听她這麼說,簡心竹心里的石頭才落下。雖然她有個多多,可是她的傷勢可是比劉禪嚴重多了,所以即使現在痊愈,身體一時間還不能承受太多,不久就昏昏欲睡。
簡府里一片喜氣洋洋,外邊卻是風雨交加不得安寧。
當日錢多多趕去時,兩人已經奄奄一息了,錢多多哪里見過簡心竹這般狼狽過?一氣之下,放了把火,然後抱著兩人離開。簡心竹歸家之事,簡毅海並沒有封鎖,大皇子輕而易舉的就查了。當他听到了這個消息時,正在和虹姐在床上房事操勞,一時間無比興奮,身下的虹姐欣喜,自己沒有選錯人。大皇子真的比銘王能力強多了
好吧,如果銘王知道,自己被帶了綠帽子不說,還被嫌棄了,該情何以堪?
在大皇子得到消息的同時,藍逸風也從影那里得到了消息。
進宮的時候就所有懷疑,簡毅海愛女如命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動靜,實在太反常。果然,事有反常必有妖,逸風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讓手下的三人全力去查,如父皇所料,簡心竹還活著。
藍逸風不知道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也許是欣喜了,他獨自坐在樹下,一坐就是一天。靜靜的,什麼也不干,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身邊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二皇子好象又活了過來。仿佛一瞬間陽光灑遍全身,眼楮嘴角,都帶著一種讓人心生愉悅的滿足。
這樣的二皇子竟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即使有,那些人也不會懂得,不會懂得他的喜悅有多深。
每個人都有煩惱,藍逸風心情很好,可是他的煩惱依舊重重疊疊,讓他應接不暇。
整個莫離國猶如動蕩中的浮萍,皇上終日昏昏欲睡,病情反反復復,眼看就不行了,不知怎麼了,卻一直沒有傳出噩耗。幾個兒子又虎視眈眈,大臣百姓們終日惶惶不安。宮里硝煙不斷,傳出漣漪公主食物中毒,接著三皇子大鬧御書房,接著五皇子母妃急病驟死,六皇子打入天牢終身囚禁,二皇子簡逸風代理朝政。一時間傳言四起,各種目光語言都集聚在皇宮。幾人歡喜幾人憂?何人說清。
開什麼玩笑?
三皇子此時的心,就像坐在雲霄飛車上一般,他瞪著年老的皇上,目光中控訴的意義不言而喻。」我難道就不是親生的嗎?「年輕稚女敕的臉,和床上的人有七八分想象。」老三,不是朕說你,你自己看看,就你這幅德行,能擔當得起大任嗎?我把莫離交給你,老祖先不還得從土里爬出來掐死我。「老皇帝對著眼前的不肖子孫,吹胡子瞪眼不留情面的一頓臭罵。說完臉色通紅,咳嗽不停,顯然罵岔了氣。
三皇子不服的癟著嘴,心里卻計較起來。可是當著皇帝的面也不好顯露,只得陰沉著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老皇帝瞪著眼前的兒子,自然猜到他心里想什麼,嘆息不已「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當初就應該把你們都掐死在尿罐子里!」
三皇子畢竟不再是年幼的小毛孩子,被皇帝這麼一說,使得他的臉紅耳赤。老太監三喜,則在一邊強忍著笑意,這三皇子心地純良,但性格莽撞,無法無天,也就皇上能管治住。
「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就別招那麼多女人進宮。「三皇子小聲的嘟囔,還沒說完,老皇帝又開始發難」小兔崽子你嘟囔什麼呢?」被自己兒子說,老皇帝有些不自然的怒斥。雖然眉眼有些松弛,多年上位者的威嚴,依舊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來。三皇子顫了顫身子,拼命的抵住暴風雨,強制自己不要軟弱「沒,兒臣沒有嘟囔」撇了撇三喜,在他看來自己老爹的病,都是惹的禍,而三喜無根之人,女人對他來說,能看不能吃,身體當然比自己老子好多了,又離自己比較近,剛剛那些不敬的話,八成都听見了。害怕三喜告狀,面上心虛不已。
「記住了,你不是那塊料。」老皇帝剛說完這句話,逸風就進來了。三皇子一見逸風,神情復雜,見逸風站在自己身邊,面有不服的往一邊挪了挪身子。這小動作自是落在幾人眼里,逸風不以為意的莞爾一笑。三弟這小孩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你這臭小子,老子的話你敢不听!」皇帝又是一陣吹鼻子瞪眼!
三皇子自是沒有他老皇帝的氣場大,心肝抖了又抖,微微的退後。「我哪里不如他?他憑什麼就有資格當皇帝,你分明就是偏心。」仰起頭質問老皇帝,委屈極了。不知道該稱贊他這是愚昧,還是勇氣可嘉。三喜都為他這句話捏著汗,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命這麼不值錢的。
逸風看著三皇子指向自己,挑了挑眉。暗想父皇最終還是不忍心啊,看向三皇子的目光里,也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三皇子話落,室內一陣安靜,三皇子自己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這時他覺的三喜和逸風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憫,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的笨蛋!他又火了一把,完了。三皇子咬著牙,都不敢看皇上。這一段安靜里,他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微涼,其實老二當皇上也挺好的,其實自己真的不適當皇帝的料。其實自己很孝順,為了不讓老祖宗從土里爬出來掐死他老子,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做皇帝比較好。
「哼!你不是挺橫嗎?怎麼不繼續嚷嚷?老子的耳朵還沒有聾,你這麼大嗓門,是不是又想吃板子了?」皇上斜著眼,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三皇子焉巴的垂著頭。「老二憑什麼你自己清楚,別以為你們那些小算盤朕不知道,我總歸是你們的父皇。唉~」皇上說著疲憊的垂目看向逸風「你們爭破頭皮,別人說不定還不稀罕呢!」
「三弟」逸風拉著三皇子的手。
「干什麼」三皇子懨懨的掙月兌,但是卻被逸風緊緊的握著。
「當皇帝有什麼好的?」逸風溫和的看向他。
三皇子聞言氣急而笑「你這是在炫耀嗎?二哥,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真好意思!」說完冷哼的甩開逸風。
逸風看向皇上,你可真是好計謀啊!老皇帝心虛的別過眼,拉著三喜說要吃天山雪蓮人參湯。逸風心里有些生氣,「父皇當心虛不剩補呀!」
聞言,看向逸風半帶戲謔的眼神,老皇帝老臉又紅了。老子不,哪來你們這些不省事的東西!
「你覺得我是在賣乖嗎?三弟,據我統計,當皇帝的都沒有活過五十歲的,都是些短命鬼。你覺得沒了命榮華富貴又有何用?」逸風無視掉皇帝的怒視,示意他閉嘴。
三皇子听他這話甚是不解。藍逸風知曉他還沒有明白,微微笑,抬手指向御書房那堆奏折「父皇每天要批復上千張奏折,每天要巡視百官文武之臣,還要抽查水利工商,了解民間百事。三弟,你認為每當父皇做完這些,他還有多少時間,去享受那些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是萬人之上,**佳麗三千卻不能與相愛之人相守,連寵幸個女人都要算計權利爾虞我詐。吃盡山珍海味,卻還要樣樣試毒,日復日年復年,那些不過是些冷飯殘羹。說起來是個皇帝,可是卻連你我都不如,富貴閑人不比這為別人嘔心瀝血的皇帝好嗎?」。
話畢,老皇上躺在龍榻上閉目不言。三皇子卻被他驚世駭俗的話驚蒙了。
「真的,真的是這樣嗎?」。
「你以為呢!身為皇家子孫,你還不了解嗎?」。藍逸風反問一句。三皇子震撼了,好久,試探的問了句「難道說父皇是為了我好?」
完後,不等皇上回答,喜滋滋的跪在地上沖老皇帝使勁的叩首「父皇還是心疼兒臣的。」接著,看向藍逸風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和得意。
躺在龍踏的皇帝不自覺的嘴角抽搐,他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兒?都是他的血脈,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藍逸風拉起三皇子的手,純良無辜的眼神,垂目間帶著一絲真誠友好「三弟,不管怎麼樣,你我都是手足,二哥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護你們平安」
三皇子內心感動,同時又有些羞愧,羞愧自己不該把藍逸風,想象的如此不堪。他那樣對待兄長,二哥卻依舊這般愛護自己。
與此同時,老皇帝好像輕輕的泄了口氣,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還好她給自己留下了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