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欲無求,是個忘記一切悲苦的極樂世界,而有一種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無睫無葉,絢爛緋紅,佛說,那便是彼岸花。」簡心竹想起前世網上的一句話,不知不覺間念了出來。
一邊的王明之眼前一亮,重復了邊簡心竹的話,深深的看著簡心竹「原來這世間也有和我一般懂彼岸花的人。」感慨的言語中透著說不出的酸楚。
原來是個有故事的人,簡心竹在心中暗道。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這首《彼岸花》簡心竹很喜歡,前世看了它的傳說,感動的一塌糊涂。
「好一個花葉兩不想見,生生相錯,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王明之無懈可擊的偽裝出現了轟塌,高大的身軀幾乎不可見的顫抖,別過臉,不想讓簡心竹看到自己的狼狽「不愧是女探花,才思敏銳,讓我等自慚形愧」
簡心竹本來想趁機奚落他,見他萎靡受傷的模樣,心中不忍。、又因無意間,踫觸了別人的私事,內里有幾分尷尬。簡心竹有一個很小的習慣,每當自己覺多尷尬的時候,就喜歡抿著嘴,使勁的抿。卻不知,這樣的她,看起來不像尷尬,反而像在不悅。
「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不太肯定,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冒充別人的兒子,天天在別人老子跟前晃悠,並且還趁機達到自己的目的。偏偏王大人還很看重你,真是讓人瞠目結舌。王爺的膽量和智慧才是讓在下佩服,佩服。」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的愛恨糾纏自有他的定數,與自己有沒牽扯。見他不願被人看穿,簡心竹隨他轉移話題。
「哼」王明之冷笑不作答。
簡心竹忽然覺得無趣,看著手里的戒指,和里邊無聊的錢多多,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倒是沉得住氣,就不怕本王殺了你?」見她隨意的模樣,像是自己不存在似的,眼楮抽筋的王明之勢不可忍孰不可忍。
簡心竹立即感受到從戒指里傳出的壓力,一邊安撫這不悅的錢多多,一邊笑著說「我相信,王爺你不喜歡做賠本的買賣」
「是嗎?」。
「嘿嘿,王爺若殺了我有什麼好處?畢竟勾結土匪的事情最終只會算到王大人頭上,你會在意我抖出去嗎?你在意的是我把你的身份抖出去,那時不光你處心積慮的安排會被破壞,更重要的是你們咸國的皇上會怎麼看你。並且莫離的皇上正缺少一個出兵討伐的理由。所以你不能放我出去」說著見他面色一僵,簡心竹笑了「但是留下我的好處同樣誘惑」
勾著唇角,簡心竹頗有嘲笑意味的開口「有了我,你可以那我去和我父親談判,讓我父親說服皇上支持你的計劃,畢竟我們莫離國力比你們咸國是強太多了,畢竟我父親在莫離的地位太過誘惑。」簡心竹心里很不爽,現代有個我爸是李剛,古代有個我爸是丞相。
「你不相信我父親會不管我們的生死,同時因為你已經把身份亮出來了,如果殺了我,我父親絕對會不留余地的還擊你,你自己很清楚你承擔不起。所以你想讓我出面,或者簡落梅出面,王爺今天就是你終于來見我的目的,對不對王爺?」簡落梅沉靜的眼楮看著王明之,寒光乍現的瞬間,讓見慣生死的王明之也倍感壓力。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也沒有兵戈鐵馬的冷血,幾句話,一起一落間的梨渦淺笑,卻讓人感到壓力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這個女人真可怕,不同于簡落梅那種聰明的讓他頭疼挫敗,而是真真的冷到骨子里,恐懼到心里的可怕。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王明之忽然猶豫了,到底該不該留她性命,這樣的人,只怕有一天會深深的咬自己一口。他斗不過,甚至不想斗了。「所以你最好識時務點。」
躲在戒指里的錢多多,對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同時也探知到王明之心中的怯意,哈哈大笑,她家的心竹主人就是非同凡響。
「嘿嘿枉你這麼多年處心積慮,聰明是一糊涂一時。你認為簡丞相是那種輕易任人擺布的嗎?你只看到他可以幫你,難道他毀滅你很難嗎?」。不過是一個四面楚歌的小王爺,竟敢這般張狂。
「你你伶牙俐齒又如何?現在你在我手上,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王明之不像是個擅長口舌之爭的人,揮著袖子離開。遠遠的听見他吩咐,讓人把簡心竹帶著走。
哦買噶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了,不用天天與臭氣相伴、與老鼠蟑螂一屋。簡心竹很滿足的跟著人離開,眉目間的喜氣洋洋,讓一旁壓管的人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簡心竹被帶到一間豪華的屋子里,原是簡落梅住的屋子。洗漱完畢,忽然听見簡落梅的聲音出現,走出屋子,看見簡落梅出了氣色萎靡,臉色到是紅潤,看來王明之沒有委屈她。阿玉眼眶紅腫,小心翼翼對簡落梅流露出討好,小臉依舊是單純無害,巴巴的眼楮閃吧閃吧,一定又惹惱了簡落梅。
「落梅」簡心竹跑了出去。簡落梅見了她,原本陰沉的小臉瞬間燦爛了,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簡落梅還沒走進,阿玉嬌小的身子已經沖過去抱住簡心竹了。嚎啕大哭,委屈喜悅的沖擊,讓阿玉哭的情不自禁。
身後的簡落梅笑容凝固在臉上,五指骨節咯吱咯吱。一手把阿玉甩到一邊「真有臉皮子這麼厚的人,自家的姐妹還沒有互訴衷腸,你這個外來的破落戶硬要擠進來表熱血,難道當我簡家姐妹都死絕了不成」
邊說著,簡落梅看向還維持張開雙臂的簡心竹,冷冷的打量了一翻,也不管簡心竹的尷尬,拿出手帕使勁的擦著被阿玉淚水沾染的地方。
良久,擦干淨了,擦滿意了,忽然抱住簡心竹,哭的震天動地泣鬼神,驚得四周鳥獸做散。本還沒回過神的簡心竹,也被嚇得全身僵硬,又听耳邊魔音陣陣,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顯現。溫柔的拍著,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簡落梅,心里無奈。
阿玉站在眼淚汪汪的,看著簡心竹懷里的簡落梅,隱隱露出渴望。
養閨女不容易呀,簡心竹想撂挑子不干了,一個閨女還可以,兩個累死她吧!
「這麼大的人了,這般哭哭啼啼的讓人看了笑話,別哭了,快隨我回屋洗洗」簡心竹終于忍無可忍了,她真怕自己變成聾子。
「誰敢看笑話,我讓大伯砍了他的頭,大哥二哥賣了他全家!」簡落梅不甘心的撒嬌,少女的嬌憨可愛,讓簡心竹心里暖洋洋的。一邊的阿玉明顯的身子抖抖,可憐的癟著嘴,像是要嚇哭了。
簡心竹忽然想起來,簡落梅以前說的一句話「我多希望家里再多幾個哥哥,那樣以後我就算嫁了人,夫家若是敢欺負我,我就讓伯伯哥哥們站出來一溜,光數量上就把他們嚇死!」強悍的簡落梅童鞋,伯伯哥哥是用來嚇人的,這種彪悍的想法大概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簡心竹嘴角帶著笑,眯著眼「看你哭的跟小花貓似的,快進屋洗洗」說罷,牽著她往屋里走,免得她嚇壞了瓷女圭女圭一樣的阿玉。簡落梅不滿的大聲嚷嚷「我哪里是小花貓?明明是梨花帶雨的美人,就你這沒眼光的,才看不到我的傾城絕代之姿」,嘴里不依不饒,卻老老實實的任由簡心竹牽著。
簡心竹回過頭,看著阿玉,對她露出了笑容「阿玉也進來吧」
本來蔫了吧唧的阿玉,這是眉目歡快了,眯著月牙的眼楮,一蹦一跳的跟在她們身後。
簡心竹問了她們這幾天的情況,看了簡落梅從土匪手里搜出來的書信,簡心竹心中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挫敗,她實在想象不出,夜黑風高一個妙齡少女,一邊奸笑一邊割掉數百男人的命根。想想就覺得寒毛豎立,她怎麼就養出了怎麼個極品?作孽啊、作孽。
確定了這書信是王大人的手記,簡心竹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悄悄喚出錢多多,讓她把書信帶給簡毅海,並要他派兵把剿匪,捉拿王大人。果不其然,歐陽俊馳就近帶人收押王大人,查處了近千萬兩雪花銀,並且對被迫害的百姓給了補助。最讓簡心竹意料不到的是,歐陽俊馳此次為皇宮免費征收百余名閹人不愧是歐陽駿馳,從來都是物盡其用。
三人每日該吃吃該喝喝,日子過好不開心,反正離上任還早,簡心竹就當是中途休整,或者是休閑度假。對于王明之那足以殺死人的眼神,視若無睹這個成語,被三人詮釋的淋灕盡致。就連阿玉,在知曉真相後,對他也是嗤之以鼻。
簡心竹知道這些證據傷害不到王明之,她原本就只是要剿匪,結果滿意就行了。對于他這個破落的王爺,愛怎著怎麼著。因為有所求,王明之不敢動她們。而她們也傷不了他,畢竟他不屬于莫離管。但是這次敲山震虎,也給他提個醒,失去了王大人這把傘作掩護,王明之絕對損失不少。
不得不說王明之鍥而不舍的精神,讓人感慨萬千。要挾無果,便套近乎。像是知道簡心竹才是主事的,每天一起吃飯,不時和幾人聊聊詩詞歌賦,或者講解戰場上的故事,要不就是筆筆琴棋書畫。不得不說,臉皮子厚的氣死蚊子。不過若不是他最終的目的是利用和要挾,簡心竹真的會認為他是自己的知己,見識不俗,文韜武略,同時心中又有丘壑,雖不是善良之輩,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簡小姐,你不恨我或者怪我?」王明之見這幾日她比自己還瀟灑自在,終是忍不住問了。
「呵呵,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敵人」簡心竹笑了,風淡雲清的喝著簡落梅泡的茶。手里的黑棋,絲毫不差的落在該落的地方。
「啊呀,慘了」王明之看著自己輸了半子驚叫。換來簡落梅的白眼。
「是我還不配做你的敵人吧」王明之黯然的落子,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太弱了人。所以他需要莫離的支持。
「我只不過是來剿匪,你又不是土匪,你輪不到我插手」簡心竹看著棋局淡然的開口。「我只當是來度度假」
感情你當是來玩的王明之敗了。
「不過你要小心了」簡心竹落子笑了,白衣寬大的袖子撩起,白玉的手里黑子落定「這棋你必輸無疑」
王明之被她是真是假的話,弄的忐忑不安,哪里還有心思下這盤輸局已定的棋。放下手中的白棋,離開棋盤,沒落的看著晚霞「我當真要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