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葉 第九章

作者 ︰

法國巴黎郊外,浪漫小鎮吉維尼。被譽為「花園小鎮」的吉維尼

美得就像一幅畫︰層層起伏的山地,白牆紅頂的農舍,條條深綠的

林帶,片片艷紅的花朵,盡善盡美地呈現。一片片花枝招展,五彩

繽紛的綜合性花草,絢爛得讓人眼花撩亂,久久流連忘返。慕嘉恆

在這兒生活快要將近二十年了,依然為吉維尼的美心醉,而且這

里也是自己的偶像印象派大師莫奈安享晚年的地方。在這里,戶

戶房屋漆上粉彩色調,遠望像超大的調色盤,效仿鐘情夢幻色彩的

莫奈風格。耀眼的光線在向日葵、鈴蘭、康乃馨、薔薇百種叫不

出名字珍稀花卉間顫動。瞬間,千百種顏色在空氣中起舞,像一

場視覺盛宴,光看已讓人很是享受了。漫步在湖邊的木棧道上,水

波蕩漾,清風送爽,午後陽光倒映湖面,一片靜靜感覺。猶如莫奈

大師的名畫《吉維尼小船》中的美景,時光在此停滯,欣賞美景的

心從不疲倦。那些五彩明亮色彩會永遠印在記憶里,嬌艷花叢

中,更有花朵般艷麗的笑顏。慕嘉恆感受著吉維尼的美,就像感

著受笑靨如花的她,溫暖明媚。剛回到家中,電話就響了,里面

傳來大哥慕嘉騰渾厚的聲音︰「嘉恆,今年有空就回來一趟吧!

媽媽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天天念著你,你就當可憐可憐她行嗎?

回來吧!我們都很想你,連小君出嫁你都沒回來,現在她都要生

小寶寶了,她說很想見見小叔。」這邊的慕嘉恆沉默了,而那邊

的慕嘉騰知道這招奏效了,盡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嘉恆心中的結

依舊沒有解開,他還是怨的,怨爸媽,怨爺爺,不然,怎麼會連

爺爺臨死時最後一面也不願意來見他。唉——如今已經四十五歲

的人了,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要不是當初爺爺的一己執念,

說不定嘉恆現在已經和自己一樣有美麗賢惠的妻子,懂事孝順的

女兒了,甚至連外孫女都有了,也不會是現在這副讓他們這些作

家人的看了都心痛不舍的境地了。「哥,放心吧,在小君生產前

我一定會回去看她的,至于其他的恕我無能為力了。」慕嘉恆最

後妥協道。那端的慕嘉騰听自己弟弟這麼說,很是欣慰︰「肯回

來就好,其他的不強求!不強求!」放下電話,在窗邊的竹椅上

坐下,悠悠地望著湛藍的天空,喃喃自語道︰「雲清,我要回來

了!只可惜——」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夢里有雲清的一顰一笑,

喜怒哀樂,是那麼的真實,真希望這樣的夢永遠也不要醒!不想

醒!

s市,晚上七點,華燈初上。莫家大宅,一場商業舞會正在歡快

地進行中。三樓的一間房間里,大哥莫召廷一身純黑色阿曼尼手

工西裝,一米八多的身材很是健壯,及耳的短發修剪得很利落,

眉濃黑,眼有神,雙頰瘦削,所以那對令沉魚嫉妒的大酒窩也沒

那麼明顯了,這讓沉魚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莫召廷無奈一笑︰

「好吧,隨你高興,既然你不下去,那就得乖乖呆著,今天有很

重要的客人要來,不能像以前那般不鬧,知不知道?」沉魚聳了

聳肩表示配合︰「知道了,管家公,你寶貝妹妹我在此向你保

證,今晚一定乖乖听話,絕不搗亂!這下您可以安心下去招待客

人了嗎?」。「你啊你,鬼靈精!真拿你沒辦法!」寵溺地說完轉

身離開,今晚真的有一位重量級人物要來,莫家大家長莫至義前

兩天就要他和召澤著手準備了,他倒是很期待今晚這位重量級嘉

賓——a市金融神手,葉瑋琛!當葉瑋琛一出現在舞會現場,瞬

間成為了大家矚目的焦點,剪裁合體的名貴西裝,白色襯衫上搭

配的粉色領帶,再加上他那招牌式的葉氏笑容,很有當妖孽的潛

質!面對這些商場上的人,葉瑋琛自有一套,雖然面帶笑容,但

是卻不帶溫度,笑意也未達眼底。今晚葉瑋琛顯然有精心打理過

自己,因為他想給他的沉魚一個驚喜,所以,他一邊和別人客氣

地交談,一邊在四下尋找著,可是將整個會場看了一遍也不見佳

人的倩影,葉瑋琛有些急了,掏出電話,按下爛熟于心的號碼,

富有磁性地低音通過電話傳進了沉魚的耳朵里︰「下來!」說完

就掛掉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沉魚莫名其妙,下來?下去哪

里?去干嘛?自己家現在正在招待貴賓,難不成瑋琛是讓自己去

見貴賓?搖搖頭,真是奇怪的男人,難不成是向自己想瘋了?這

個想法讓沉魚很是驕傲了一下,嘿嘿地一陣傻笑。這時電話又響

了︰「下來!我在等你!」這下沉魚清醒了不少,看來某人不是

想自己想瘋了,而是想得要發狂了,所以就親自跑到萬里之外的

s市來看自己!?沉魚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上二哥

為自己準備的洋裝,就立刻往樓下走去。流光溢彩的宴會大廳,

觥籌交錯,樓梯上沉魚小心翼翼地走著,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

感,只可惜事與願違啊!在和沉魚大哥莫召廷交談地葉瑋琛一眼

就注意到了沉魚的出現,莫召廷看著走神的葉瑋琛,順著他的目

光,看到樓梯邊上的妹妹,眉頭一皺,對著葉瑋琛歉意一笑︰

「抱歉,葉少,失陪一下。」轉身朝沉魚走去,有些責備地說

道︰「怎麼下來了?不是保證不搗亂的麼!」沉魚剛準備開口辯

駁,隨後跟來的葉瑋琛搶先開口︰「莫少,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礙于禮數,莫召廷伸手拉過妹妹,介紹道︰「葉少,這是

小妹,莫沉魚。沉魚,這是a市的風雲人物,葉少,葉瑋琛。」

莫召廷潛意識里不願意為葉瑋琛多做介紹,葉瑋琛也能隱約感覺

沉魚這個大哥對自己的戒備,無奈一笑,唉,看來自己以後的路

真是不好走啊!但是為了一親芳澤,只能硬著頭皮耍無賴了「莫

小姐真是清麗可人,不知葉某能否有這個榮幸請莫小姐共舞一

曲?」說著還做出邀請的手勢。沒等莫召廷替小妹說出推辭的

話,沉魚嬌俏一笑︰「榮幸之至!」葉瑋琛牽著沉魚進入了舞

池,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莫召廷,而此時站在二樓的莫召澤看出

了其中的端倪,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也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花園光

線幽暗的角落里,葉瑋琛將沉魚用力地按在牆上有些急切地吻

著,舌尖劃過沉魚口腔里的每一個角落,纏著沉魚的舌頭不放,

沉魚被瑋琛吻得有些喘不過氣,開始推他,好一會兒,葉瑋琛沙

啞的嗓音響起︰「寶貝,我想你了!」同樣想著瑋琛的沉魚弱弱

地應道︰「我也想你!」花前月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著,感

受著彼此的心跳,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叫幸福的味道在蔓延。一直

注意著兩人行動的莫召澤此時就站在兩人斜對面的二樓陽台上,

看著妹妹沉魚臉上幸福歡欣的笑容,莫召澤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

遲疑了。回身進屋,剛把玻璃門關上,大哥莫召廷一臉愁容的進

來了︰「小澤,你看見小魚了嗎?剛剛還在的呢,怎麼一轉眼人

就不見了?」側頭看了一眼陽台的方向,莫召澤掩去臉上的異

色︰「沒有啊,指不定到哪去玩兒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本

來就不喜歡這樣的場面,而且小魚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哥你

就不要太操心了。我看,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听爸爸說,

媽媽最近四處在為你打听哪有好女孩兒,好讓你早點結婚生子,

你不動,我們兩個弟弟也不敢造次啊!」說完,就推著大哥莫召

廷往外走,不讓他有機會看到那花園的一角。葉瑋琛?好小子,

他是什麼時候追到小魚的?而且從兩人剛剛的親密程度來看,似

乎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好,好個葉瑋琛,他莫召澤記住

了,這次就看在妹妹小魚的份上幫他一把。怪不得,本來他就納

悶兒了,他們莫家今年最大的項目對外招標,a市的趙家對此很

有興趣,原以為最多會是趙家大少趙天霖來洽談的的,沒想到來

的是一位更難纏的對手,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然怎麼會

勞的動這位大神?哼!敢到莫家來「陽奉陰違」,膽子真不小。

當然,葉瑋琛此行確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他也不是那種任

人利用的人,呵,天霖想讓自己幫他以最少的成本拿到招標案,

自己雖然答應了,但是可沒說給人家其他有利的條件呀!想讓自

己「狠賺」未來大舅子一筆,這筆買賣只有傻子才會做!沒多

久,當趙天霖得知最後的結果時,他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

出了!唉,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啊!

s市,機場,清晨八點多。穿著淡青色短袖襯衫,黑色休閑褲的

慕嘉恆拖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出現在了慕嘉騰的眼前,慕嘉恆看

著大自己五歲的大哥,內心感觸頗深,親切地叫了一聲︰「大

哥,好久不見!」慕嘉騰看著弟弟越發瘦削的面龐,有些心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我們走吧,大家都在等著呢!」說

著就過來拉慕嘉恆的手臂,慕嘉恆伸手搭上大哥的手臂,搖了搖

頭︰「大哥,我現在還有事,辦完事我自己會回去,你們不用等

我,他們,不見也好。」將行李交給大哥後,慕嘉恆乘車來到a

市郊外一處僻靜的小公園里,站在一座涼亭中,盯著前面不遠處

的湖水,靜靜地回憶著,想念著,心痛著——雲清,你的阿恆回

來了,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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