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轉頭去看,一輛轎車急劇在瞳孔里放大。那一刻,文藝忘記了躲避,只想了一句話︰我,要死了嗎?
轎車臨近文藝時猛地來了個急轉彎,嗤———,車身貼著文藝堪堪而過。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陣風從身邊猛然拂過,文藝全身寒毛倒豎、身體僵硬。好一會兒,感知才回歸身體。感知到自己還好好的,文藝才後知後覺,害怕起來;剛剛她差點就……
不遠處,肇事車的車窗已被搖下,車子的主人探出頭來。嘴角上挑,露出玩味的笑,眼楮里閃著算計的光芒。
等了一會兒,見文藝還沒有回神的打算,男子‘好心’的叫醒她,只是說出的話實在不易入耳︰「人妖!」
文藝對這兩個字有太深的感觸,當下,順著聲音找去;然後,就尋到了轎車內的………這不是,害她丟了飯碗的男人嗎?
驟然,文藝想到什麼,臉色變得很差,火氣一下子燒到頭頂。
走到棧弋茳面前站定,文藝也說了兩個字︰「人渣!」
「你說什麼?」棧弋茳臉上刷得蒙上了一層寒霜。
充分展示出對他的鄙視「你有駕照嗎?就憑你這手把也好意思開車?人命不值錢罷,就可以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了?」
「注意你的措詞!」
「雖然我的語文老師水平實在太爛,沒有教好我;但我一點不認為我的措詞有什麼不妥。還是你萬分慚愧,所以惱羞成怒了?」
車門刷的打開
砰!
文藝撲通摔到地上。
車門大開,棧弋茳站在車旁,俯瞰著文藝「惱羞成怒?可笑!」
文藝光火的從地上爬起來,直視著他「可笑?哼!對于某些人來說,面子丟了那才叫可笑。例如,你!」
說著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另一只手也抬起。
棧弋茳倒是微微有些詫異,她竟然對他動手,哼,不自量力。
棧弋茳沒有在意,去抓文藝的手,想給她個教訓。
誰知,文藝忽然一個轉身,到了棧弋茳的側面。抬起的那只手快速的、狠狠地、在棧弋茳臉上劃過。
一片倒吸冷氣聲!此時,兩人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棧弋茳眯起眼楮,整個瞬間媲美萬年寒冰。他倒忘記了,她也是會點功夫的。
忍不住咒罵了聲‘媽的’,手飛快的探出抓住文藝的,往前使勁一帶,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文藝就被帶出去了。
因為不確定他會不會功夫,出手之前文藝做了最壞的打算,等他一出手,文藝還是有些震動。他的出手跟力度一點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難道,是個練家子?
心里嘆氣︰怎麼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麻煩事找上她??
身子努力調整著,讓自己不至于摔得太慘,空著的另一只手又快速地伸向棧弋茳的脖子。
這次棧弋茳警覺了,見文藝落勢已定,就松開手,後退,想避開她的爪子。
卻還是慢了一步,不過,這次沒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脖子上只是留下了五道紅印,沒有破皮。他臉上的傷就嚴重了,五道指甲劃出的傷痕醒目的掛在臉上,全都破皮了不說,血從傷口處涌出,順著臉頰滴落地上,看起來猙獰的很,可見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棧弋茳微微顫動,像只憤怒地狂暴的獅子,要擇人而噬。
他竟被一個女人毀了容,奇恥大辱啊!不把她加諸他身上的還回去,難泄他心頭之恨!
落地的瞬間文藝瞢了一下,接著,疼痛的感覺就蔓延全身。強忍住疼痛,身體拿出最快的反應速度,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跑!
那人渣開的車及他那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樣子,在在顯示著他絕對是個闊少。尤其見識過他的脾氣跟功夫之後,只憑想象,文藝也能想見,把他的臉弄成那樣再被抓到的話,自己會死的有多淒慘。所以,她必須跑。
感激那些圍觀的群眾。因為有他們的存在,那人渣的車子沒了用武之地,所以她不用擔心自己會有被輾成肉醬的命運了。
得益于每天清早的晨跑,這也是項江璀每次都那麼早,就能在鏡馨必經的那個小攤上看見文藝的原因;與棧弋茳的距離漸漸拉遠。
文藝拼命跑著,全身力量都使到腿上,哪兒人多往哪兒鑽。借助著人群的遮掩,也不知跑了多遠、多久,才甩開了棧弋茳,再看不見他的身影。
文藝這才松口氣,喘息粗重的大口呼吸著空氣,疼痛疲憊感一股腦席卷而至;跑太久,雙腿微微打顫,腳下也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一顆心還兀自狂跳個不停。
她甩開那個人渣了?真的甩開他了?!
怕棧弋茳又追來,又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文藝不敢停下,還是加緊腳步,在外面又七繞八轉了好長時間,才敢回自己的小窩。
雖然天色漸黑,街上過往的行人依然絡繹不絕。
棧弋茳瞪著來來往往的人流,驚怒交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黑。不敢相信,她竟然跑掉了!竟然在他全力要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居然連個人妖都沒抓住,還讓那人妖毀了自己的容!這要讓勻莨他們知道,他的顏面……
大吼「立刻給我去追、去查、去抓!明天我要見到她人跟她的全部信息!」
周圍的行人疑惑的看看棧弋茳就趕緊別開頭,離去。他現在的樣貌著實有點嚇人。
四周並未有什麼人對棧弋茳的話有所回應,只是,沒過一小會兒,不只從哪邊冒出一人,走近棧弋茳。
男人恭敬說「少爺,您吩咐的已經去辦了。您……臉上的傷,久了,怕是會留疤,您要」
棧弋茳呆怔了一下,心思才轉到臉上,現在他的臉,才是最十萬火急的。復又氣急敗壞的大喝了聲「回去!」迅捷往回走。
男人跟在身後,又出聲「少爺,您臉上的傷需要及時處理,您要不要回老爺那兒,還是」
他的話提醒了棧弋茳,停下腳步,眼光不善的鎖住他「不該你問的不要問!小心禍從口出。今天的事我爸、勻莨他們,但凡有知道的,你們幾個就都不用來見我了!」
「屬下知道了。」男人額頭見汗
「那就滾吧!」
「是。」
回了自己的別墅,棧弋茳拿出藥箱,輕輕的清洗擦拭干淨臉,然後很熟練的給傷口消毒、上藥、包扎。
包扎完,棧弋茳胸腔里又是怒火騰騰。剛才鏡子里自己慘不忍睹的模樣,他恨不得現在就能抓到、捏死那個人妖。居然給她逃掉了,這是他的恥辱!該死的人妖,等著受死吧。
有時候,世事並不總會按照人們預想的那樣發展的。
第二天,棧弋茳的別墅里
棧弋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滿臉陰沉的听完屬下的匯報
「沒查到?你們是飯桶嗎!這點小事都干不好!學校呢,去查了嗎?」。因為他臉上包著紗布,表情反倒沒那麼嚇人了。
站在他跟前的劉樅說「學校也查了,文藝曠課了,沒有去學校。少爺,她的家境只怕也非一般,有關于她的所有信息都被人刻意掩藏了,除了姓名什麼都查不到,在學校也一樣。」
听了他的話,棧弋茳臉色好看了一點點,也僅僅只是一點點兒。基本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口氣比剛才好多了「不要給你們的失敗找理由!再接著給我去查,學校那邊多幾人盯著,只要文藝一出現,即刻抓住她。但凡跟她有過接觸的,都要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挖出她來!滾吧都。」
「是」
「是」
「是」
劉樅幾人領命離去。
棧弋茳獨自坐在沙發上沉思,與憤怒相比,他的驚訝更甚。以他的勢力竟然沒查到那人妖的任何信息。
她,是什麼身份?她背後的,又是什麼勢力?
思索半天,沒想出有能跟文藝對的上號的勢力。
棧弋茳倚在沙發背上,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模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