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弋茳緊接著出來,說「這三天,你好好考慮下我的話。三天之後,你還不願意的話,我不勉強;不過,到時候,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棧弋茳越過文藝,往外走去。
她差點就徹底毀了他的容,他還沒跟她算賬呢;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既然她給他冠上了個‘人渣’的稱呼,不做點什麼的話,不是太對不起這個稱呼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不著急。他會慢慢地、一點點兒的,跟她,算總賬。
這也算好說話?咧!他以為他是誰?說的她好像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一樣。她好手好腳,難道乖乖等他來砍嗎!他若不放她,她不會跑啊,切!
文藝忿忿然到了客廳。
向央被兩個棧弋茳的手下攔下,此時,正在客廳里急得不停地來回踱步。一見到文藝,立馬沖上來,問「棧少沒為難你吧?」
文藝咬牙切齒「沒少為難!讓我給他當奴婢呢!」
向央大驚「怎麼一回事?」
文藝到沙發上坐著,把兩人的談話講了一遍。
听完,向央沉思片刻,坐到文藝身邊,小聲說「我們得想想辦法。這樣干等著,三天過去後,棧弋茳肯定饒不了你;要是,有人罩著你,而這個人,能震住棧弋茳的話,你就沒事了。」
文藝沮喪的嘆氣「誰能震住他呀?就是有,咱也不認識啊。我看我還是想想怎麼逃出去吧」
向央說「怎麼逃?沒有人罩著你,以棧弋茳的勢力,想抓你不費吹灰之力。只要他一句話,你連h市都出不了。」
文藝不服氣「我就不信,他還能只手遮天???」
「你太小看他了,他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的多。」
向央的話讓文藝心里很沒底,說「就算,就算最後什麼辦法沒有,我也不會乖乖的,讓他來收拾我的。」絕對絕對不會!
下午,棧薌放學回來時,棧弋茳還沒回來。文藝跟向央倆人早已回了各自昨晚睡覺的房間。一夜沒睡,到中午,文藝熬不住,回去補覺去了,向央也回了呆過一晚的房間。
棧薌叫來手下,問了聲,就上了樓。尋到文藝在的房間,敲了敲門。
沒動靜
以為文藝沒听見,又敲了次。
還是沒動靜
棧薌出聲「文藝,你在嗎?」。
很快,里面傳出文藝的聲音「有事?」
棧薌誠心的說「我想跟你聊聊,你現在方便嗎?」。
里邊似乎在猶豫,過了一會兒,才說「自己開門。」
棧薌愕然,她這禮貌也……
推門進去,文藝還躺在床上,即使一夜未睡,她睡的也不沉,應該說是睡的不安穩。棧薌一敲門,她就醒了。保持著睡覺的姿勢,文藝先開口「你想聊什麼?」
鑒于對棧弋茳的惡劣印象,文藝對棧薌也沒多少好感。
棧薌到床邊坐下,跟文藝面對面,恬淡一笑,說「雖然我們見過幾次面,聊天還是第一次。我叫棧薌,我哥叫棧弋茳,昨天晚上在我身旁的那個叫蓋詩浚,至于那個話很多的,叫勻莨。他們人都很好的」
文藝坐起來,跟棧薌眼對眼,冷哼著,抖了下肩「包括你哥?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那你不必說了;我不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只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劃清界線。」
棧薌依舊笑著「看來你很討厭我哥呢。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哥他無論什麼事,別人要是跟他硬踫硬,他會比別人更硬;別人要是來軟的,我哥也不會心軟。
但是,如果天天纏著他來軟的,只要掌握好度,我哥就會不耐煩,然後,就不會糾纏于這件事中了。所以,你跟我哥硬踫硬,到頭來吃虧的只會是你。」
文藝看了棧薌好久,然後說「你肯定,你哥只要不耐煩了就二話不說,權當沒發生過這件事,跟我兩清?」
棧薌一愣,聲音也低了下去「根據我對我哥的了解來說,他應該會」
文藝冷笑「應該?他不是你哥嗎!怎麼,連你也不能肯定?那你說的這些,意義何在?你,是想來幫我的吧?你為什麼不找能管住你哥的人來勸阻他的行為?那才叫幫我!如果你沒辦法阻止你哥,與其在這廢那麼些話,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罷!我現在困得很,請你出去。」
說完,眼楮一閉,睡起覺來。
棧薌尷尬不已,覺得委屈。這件事她本是局外人,她好心怕她吃苦,來勸勸她不要老跟她哥硬踫硬,現在她倒招人厭了。要不是,要不是她,無意間跟項江璀說起她,項江璀一個勁請她幫忙,她,她,才不要惹她哥呢!
悶悶的出來,下樓。
棧弋茳已經回來,看棧薌神色有些異樣,隨口問道「心情不好?」
棧薌下意識抱怨說「還不是文藝,我好心勸勸她,倒弄的我好」
聲音嘎然而止,棧薌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暗呼︰壞了!朝棧弋茳看去——
棧弋茳面無表情,沉聲說「文藝找你麻煩了?」
棧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她沒有欺負我。」
看棧薌一派緊張的模樣,棧弋茳的怒氣又在集結,聲音又低沉了幾分「這是在你哥的地盤,有什麼委屈直接說出來就是,她對你做了什麼,你怕成這樣?」
怕?她沒有啊,誤會!她只是心里有一點點兒委屈,沒有怕她啊。
棧薌趕忙解釋「哥,你誤會了,我沒有在怕她啊,我只是有一點委屈,啊!」棧薌捂嘴,完了!
棧弋茳說「放心,你的委屈我會給你討回來。」
說著,往樓上走去。
棧薌拍拍自己的嘴巴,氣自己想到什麼說什麼,這下害了文藝了。從後面追上棧弋茳,急急的拉住他「哥,其實沒有什麼拉,我們只是聊了會天而已,她沒有欺負我」
棧弋茳露出‘我明白’的神情,推開棧薌,繼續上樓。棧薌跟著他後面,拼命的想解釋,結果,越解釋越亂,更加深了棧弋茳的誤會。
文藝從棧薌來了之後,一直不平靜。棧薌跟棧弋茳不是兄妹嗎,為什麼要幫她?
忽地,一聲開門聲引起了文藝的注意。來人根本就不管里面的人方不方便,沒有敲門,開門聲很大。會這麼做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看她不順眼的棧弋茳。
文藝一骨碌爬起來,剛穿好鞋,棧弋茳面色不善的進來了。
棧薌還試圖阻止,棧弋茳不理她。本來就想修理文藝,此時,听見妹妹受委屈,更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盯著文藝,一字一句的說「我該說你大膽還是無知?我的地盤上還敢動我的人,還沒鬧騰夠的話,我奉陪!」
棧薌恨不得時光能倒回,她好收回那些話;她還答應項江璀會幫文藝,現下,幫是幫了,結果全幫的倒忙了。
歉意的看著文藝「文藝,你不要听我哥說的拉」又跟棧弋茳咬耳朵,焦急的小聲的說「哥,真的沒什麼事拉,你听我回去跟你說了好不好?」
「不要再演了」她動她哪兒了?!才剛離開就打她小報告,讓人渣來興師問罪,現在卻裝好人,真不愧是兄妹!對棧薌的印象一跌再跌,直到跌到谷底,與棧弋茳等同。
文藝厭惡的看著兩人「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別再演戲了。你們兩人在我眼里沒什麼來去,都是人渣,社會中的敗類。」
棧薌臉色刷得慘白,一句話說不出。
這話,卻是激怒了棧弋茳「道歉!」
文藝冷哼「人渣不配得到我的道歉。」
棧弋茳身上冷意陣陣,他一向自恃過人的冷靜,似乎總是很輕易就在文藝面前瓦解;寒聲道「人妖,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文藝說「什麼狀況,你解說一下?」
棧弋茳厲聲道「文藝,我再說最後一遍,道歉!否則,那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文藝聲音也變的愈冷「後果?你把自己當皇帝了,一句話,能主人生死?你也配?我呸!」
棧弋茳的怒意一下子消失無蹤,點點頭,下一句話,卻讓文藝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很好!看來你還沒有覺悟到一點︰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沒關系,我提醒提醒你,我雖然說過這幾天不動你,可沒說不動隔壁那位。」
文藝立刻緊張起來,恨恨的瞪著他,似要把他身上瞪出無數個窟窿出來「人渣,你能讓我高看你一次嗎?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要扯其他人進來」
棧弋茳動身往外走去,手暗中攥緊,青筋暴出,咬著牙說「我挺想讓你高看我的,可惜,那些道德理論不在我的範疇之內;所以,我無論干什麼都心安理得。記住,我接下來要做的,都是你造成的。」
「哥,你要干什麼?」
「你想干嘛?」
棧薌跟文藝同時出聲並追著棧弋茳而去
文藝突然有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
棧弋茳快步來到隔壁房間,大力打開門。
向央听見聲響,站起身來,棧弋茳也已經進來。
見到他,棧弋茳從身上,赫然掏出一把槍,對著向央就是一槍。
因為身份的緣故,棧弋茳不論何時何地,都隨身攜帶著把槍,片刻不離身。
砰!「不要———」
子彈出膛,夾帶著棧薌的呼聲,準確無誤的飛進向央的胸膛。
向央重重倒在地上,一臉驚愕,從傷口處流出的血,很快滲透染紅了他的上衣。
文藝呆滯的盯著向央,早在棧弋茳掏出槍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說話能力。眼睜睜看著向央中槍倒下,文藝腦海中,突然冒出了棧弋茳之前說的話————
‘我接下來要做的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
如果她跟棧弋茳道歉,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是她連累了他!都是她!
腳步像被粘住,不能移動分毫,文藝怔怔的呆在原地,眼中,是向央胸前浸透上衣的鮮血。她想哭,想吶喊,想抓住那顆子彈,想讓悲劇消失
那血的紅,卻不停地刺痛著文藝的雙眼。漸漸擴大、蔓延,再擴大、蔓延————
直到將文藝淹沒,再也掙扎不出來
一如那天,那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