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路慢慢行 第十九章 當佣人的第一天

作者 ︰

在別墅里等著文藝一起離開的向央,得知文藝竟一紙合約,要在棧弋茳那兒做佣人,還簽了二十年!極度震驚,猶帶著難以置信——

喉間有些干澀的問「……為…什麼?」

艱難的問出口,早上還打算要跟他一起離開的人,現在卻跟他說,要在她厭惡的人身邊做佣人。棧弋茳那麼對他們,她還沒吃夠苦頭嗎?為什麼還要跟他有交集!!是什麼,改變了她的想法?難道是

關于合約,文藝僅告訴向央,她跟棧弋茳簽了二十年的佣人合約就再沒說別的,向央除了知道這個以外一無所知,免不了要猜測其中的原因。

文藝則是扔下一顆重磅炸彈,斷絕了他所有的猜測「因為他說要給我十個億,所以我簽了合約。」

「…十…個,億?」向央干澀的喉嚨吐出這幾個字,疼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不能不說他被震到了,被十億這個數字嚇到了,他更是想到文藝

「文藝,你,清醒一點。那可是十個億,十億啊,那是什麼概念?那不是十萬、二十萬!多少人幾輩子都賺不到這些錢,不要說你們還有不小的過節,就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就算是給他干二十年好了,也斷不可能會給十億啊!他給這麼高的工錢,肯定有陰謀,你」

曾听過一句話︰任何一件事情總會有人受到傷害,當你不想傷害別人的時候你就要傷害自己。她不想牽連向央,也不想自己受傷。

現在這樣,也算是一種好的解決方式。文藝咬牙切齒的自我安慰。

被威脅著做某件事,就算本意很想去做也會相當不爽,何況她本意還不想做的呢。

呵~~~合約都簽了,無論什麼也改變不了已經既定的事實了。文藝突然想起,又笑自己︰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只會給自己添堵,何必。

盡量讓口氣顯得平穩,對向央說「給他干二十年就能拿到十個億,就算二十年以後的日子里我每天只吃喝玩樂,下輩子也不用愁了,值了!他就算沒安好心、有陰謀,情況再壞還能多壞?我不怕。」

還沒溢出嘴邊的話卡在喉嚨間,不上不下,噎的向央難受。

像是第一次認識文藝,好半天後,向央听見自己的嘴唇闔動著說「…我,走了」。腳步隨之木然的自行抬起、落下,帶著向央走出別墅。

文藝急忙叫住他,帶點請求的說「向央!你,能再多住幾天,嗎?」。

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再接著之前的動作,向央的聲音在他離開前全數傳到文藝耳朵里「不了。這種檔次的別墅可不是我這種人能住的,而且,這段時間一直在這里養傷,住的夠久了;說實話,我真有點,住不慣呢。」

文藝黯了黯眸,沒再說什麼。

文藝就此,理所應當的,在棧弋茳的別墅里住了下來。

正式成為棧弋茳的佣人前,最後自由的五——藝找到她住的房子的房東退房,房東人還不錯,爽快的同意了。這算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勉強算是件好事的事了。

拿著退回來的錢,文藝走大街過小巷,痛痛快快的吃喝玩樂了幾天,直把兜里的錢花了個一干二淨。

這期間,棧弋茳沒派人盯著她,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逃跑。

文藝倒是真有過逃跑的念頭,但一想到向央,就放棄了。她要是真跑了,遭殃的肯定是向央吧,憑那個人渣,絕對干得出來。

最後一天晚上,文藝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文藝五點就醒了,穿衣洗漱好,到樓下。

棧弋茳早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等著她了。听到聲音,棧弋茳放下報紙,注意力轉到文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依舊是一身休閑裝,配上雙運動鞋。怎麼看都不出眾的樣子,棧弋茳硬是看了有十多分鐘。

感覺自己像是一盤肉,而棧弋茳則是拿著刀子的手,現在正考慮從哪兒切她比較好。文藝站如針氈,幾次想出聲都克制住了。

收回打量的目光,棧弋茳丟下句‘我每天六點整吃早餐’就起身朝外走去。

文藝茫然的站在原地。她現在應該干嘛?

「人妖,跟上。」棧弋茳走了幾步,頓住,轉頭呵斥還在原地不動的文藝。

下意識跟上棧弋茳,他的話慢一拍的傳到文藝耳朵里。狠狠地瞪著棧弋茳的背影,在心里罵他個狗血噴頭。

出了門,棧弋茳開車,載文藝去了一酒店。

兩人剛坐下,早餐就上來了,還熱乎乎的,似乎是剛做好的;店里的服務員對棧弋茳異常熱情,臉上的笑快能擠出一朵花兒來;還有自打兩人一來就跟在棧弋茳身旁像是頭兒之類的人,雖然也面帶微笑,但只是微笑,更多的,是恭敬。

就算是尊貴客人,也不用專門配個指揮服務員的頭在旁邊候著吧?

文藝還在東想西想著,棧弋茳已經開動了,雖然他的吃相很優雅,文藝看到他還是相當的沒食欲,尤其跟他面對面吃飯。

移到棧弋茳側面坐著。早餐很豐盛,就算沒食欲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肚子,何況待會兒人渣還指不定怎麼刁難她呢,吃飽了才有力氣‘抗戰’。

棧弋茳吃著自己的早餐,目不斜視。等吃完了早餐,就帶文藝離開,那個像是頭兒的人沒有跟來。

這期間,棧弋茳沒說過一句話。搞得文藝緊張兮兮的,直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似乎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因為停好車之後,棧弋茳在車上找了本雜志,打開車上的音樂,就在車里——看起了雜志。

車上的音樂被開到最大,跟打雷似地,讓人無心傾听,只想趕快關掉那聲音。

文藝想罵人。這音樂听的,就是受罪!偏偏車門被旁邊那位看雜志看的津津有味的人渣給鎖上了,只能呆在車上接受噪音的洗禮。

她就知道,怎麼可能相安無事,人渣!一大清早的就開始折磨她。文藝忿忿的在心里問候棧弋茳十八代祖宗,卻不敢去關音樂,怕關上這個,他會用更惡劣的手段來折磨她;只能用手捂住耳朵,以期能減少點痛苦。

棧弋茳卻一派從容的看著雜志,仿佛那惱人的聲音對他沒有一點兒影響。

一直到上午九點多,棧弋茳將整本雜志全看完,這才關掉音樂。文藝耳朵里還有余音嗡嗡的響不停。

等耳朵里再沒有任何音樂噪聲後,文藝看見棧弋茳從耳朵里,拿出一對類似于耳機上的耳塞,不同處是它比耳機上的耳塞大一圈,還是無線的。它的上面有一個標識,最重要的是,文藝不但認識那標識,還認識棧弋茳拿的那東西——那是時下最新型、最小巧輕便、隔音最好的,隔音器!

以瞪爆為目的,死瞪著棧弋茳手里的隔音器。

棧弋茳本人,從容不迫的下了車,完全忽視文藝。

狠狠的打開車門,再狠狠的摔上,以示自己的不憤。文藝緊跟著下車,眼神犀利的射向棧弋茳。

棧弋茳這回沒無視她,冷冷的說「看來,你很喜歡剛才的音樂,回頭我派人在你房間里裝一套音響,天天晚上放給你听。」

文藝氣的眉毛倒豎,「剛才的也能稱之為音樂?就是一垃圾噪音!哼,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品味,真是一點兒不錯。」

棧弋茳的臉冷了一大截,打量著文藝反譏諷說「說得對。每次看到你穿成這樣,尤其是現在,只要一想到我是你的主人就為這個身份羞愧的無地自容。听到你剛才那番話,就知道你已經有自知之明了。這很好,但光有自知之明是還不夠的,人妖,還需要行動。」

「主人?你以為現在是封建社會吶?我沒賣身給你!我們倆的關系就是雇佣者與被雇佣者的關系,只是簽的合同的時間長了一點,而已。還有,請你也有點自知之明,咱彼此彼此,為你這樣的人工作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敗筆。」

棧弋茳怒火連連「很好。文藝小姐,跟我走吧,去換下你這身衣服。我可不想每天,身邊跟著個小丑,供人觀賞。」人說著,已經走遠。

換衣服?換女裝??

文藝臉上陰晴變幻,追上棧弋茳,急急的說「喂喂,每天?我干的是佣人工作!是佣人不是保鏢!用不著24小時跟你形影不離吧?就算我被人當小丑觀賞,那旁邊也一定沒有你。你放心,有第三者跟你一起時,我一定隱形;換衣服就不必了,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錢,你還不虧死了!」

棧弋茳臉一下子全黑了。一字一句的說「人妖,你身體沒發育好,腦子也沒發育完全?懂什麼是24小時待命嗎?你離我八千里遠我有命令時你能三秒鐘就出現在我面前嗎?當然要時刻呆在我眼楮看的見的地方!這才叫待命!我花了十億,你不會以為只打掃打掃我的別墅就ok了吧?做夢!在公司的時候,我有吩咐你做的也要給我做好。」

文藝大跨兩步,到棧弋茳面前,停下。上身前傾,瞪著他的眼楮,本來想俯視他的,奈何身高不給力,使勁踮起腳尖、晃晃悠悠的站在棧弋茳對面也還只是仰視他。這打擊讓文藝說話的氣勢大打折扣,音調也低了不少,但還是讓人有種听大喇叭的感覺「人渣,你還不如我呢!等你回爐、重新塑造後,變成好人以後再來訓我吧!」

棧弋茳黑著張跟鍋底同色的臉,挪了挪身子,更靠近文藝。用只有倆人听見的聲音,能听出他差不多是咬牙切齒的說「趕快進去!閉嘴!別再丟人了,再多說話,有你的好看!」

突然靠這麼近,又听到這番話,文藝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珠子轉動時,不小心瞄到,左右兩邊的路人都停了下來,在——看他們!!!

看他們???文藝瞅瞅自己兩人,她踮著腳、身子向前傾,棧弋茳也向她這邊傾了一點,他們倆人還臉對著臉,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這姿勢————

文藝跟撞見鬼了似的急往後退,然後轉身,也不管前面是什麼就往里沖。

跟那人渣成了被觀摩對象不說,還那麼曖昧的姿勢,呸呸呸!晦氣!

文藝臉色不好的走著,才發現自己進的是一個商場,難怪有那麼多路人。走了沒幾步,棧弋茳也進來了。看到他,文藝嫌惡的與他保持三步以上的距離。

棧弋茳依舊是與鍋底同色的模樣,沉聲說「跟我來。」

上到三樓,挑衣服時,上衣還好,選了件稍微肥一點的外套跟一件毛衣;選褲子時,起了點小爭執,文藝要買褲子,棧弋茳非要給文藝買裙子,是那種棉的一步裙,爭執了半天,還是買了一步裙。還有一條棉的打底褲。

付完帳走的時候,兩個人都黑著臉,倒弄得導購小姐尷尬不已。

四樓是賣鞋的。

棧弋茳現在的心情很差,一到四樓,就在第一個櫃台前停下,直接對導購小姐說「把你們這,九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全給我拿過來,只要細跟不要粗跟的。」

冷冽的氣息嚇得導購小姐趕緊去找。

「等一下!」文藝出聲大聲說,攔住要去找鞋的導購小姐「先別找」

棧弋茳命令道「趕緊去找!」

文藝接過話「不準找!」

「快去找!」

「不準找!」

導購小姐左右為難的看著兩人,小心翼翼的建議說「要不,兩位先,商量下?」

棧弋茳朝她怒氣沖沖的說「商量個屁,我說了算!」

文藝也沒好氣的回她「用得著嗎!鞋是給我穿的,當然是听我的了!」

導購小姐無言以對,只能不停的笑。倒霉!今早出門之前應該先看下黃歷的。

文藝話一調頭,指向棧弋茳「人渣,你想謀殺直接來,用不著拐彎抹角的。九厘米的跟,讓我穿那麼高的鞋還不如直接給我個痛快呢!」

經過一上午的爭執,棧弋茳完全失去了耐性,當下,也不客氣的說「人妖,你給我听清楚了。這鞋,是你的工作鞋。你不穿,這鞋我自動認為是你故意損壞了它;雖然我不能扣你的工錢,但故意損壞我的東西是要賠償的。合約期間,所有你故意損壞的東西我都會一一記錄,等合約結束後再徹底跟你清算。」

這算是警告了。也點醒了文藝。

合約,該死的合約!果然沖動是魔鬼,當時倉促下定下的合約,才第一天就開始顯露出它的問題缺陷來了。

文藝跟蔫了的茄子沒了精神。

棧弋茳一腳踢翻給客人試鞋坐的凳子,不耐的瞪了眼導購小姐。

導購小姐一個激靈,手腳飛快的把所有鞋用最短的時間找出來,放到棧弋茳面前。

棧弋茳看了一圈,拿出一雙,遞到導購小姐面前「找雙合適的碼號給她試試。」

文藝睜圓了眼,看著那雙鞋——的鞋跟。有九厘米不說,還超細;文藝比了比自己的食指,心里一陣發毛,又一陣嘆氣︰想不穿都不行!痛快的在導購小姐問之前報出自己的腳的碼號「38」。扶正被踢翻的凳子,坐上去,瞄了眼冷著張閻羅王臉的棧弋茳,又火大的拿開眼。

鞋很快就找來了,文藝試了試,腳穿著正合適。又站起來試了試,不站還好,這一站,差點栽倒。幸虧有導購小姐扶了一把,這才沒出洋相。

連站都站不穩。文藝一張苦瓜臉,忿恨的對著棧弋茳。

棧弋茳去付款,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買完鞋,倆人直接回了別墅。意外沒看見勻莨跟棧薌,倒是迎來了蓋詩浚。

一起進了門,棧弋茳問「你怎麼來了,勻莨呢?」

蓋詩浚說「被他老爸叫走了,月兌不了身。跟我說今天你與文藝正式成主僕關系了,非讓我來看看你們相處的怎麼樣。」

「喂!你搞沒搞錯,我跟他是雇佣與被雇佣的關系,還是強制性的!小人!」文藝咬牙切齒的說,最後一句是對著棧弋茳說的。

蓋詩浚幾不可察的彎了下眼角,一向冷漠的他也調侃起棧弋茳「現在看來,你們還在磨合期間嘛。」

這是笑他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棧弋茳心情愈差,惡聲惡氣的朝文藝撒氣「我就是小人。而你,還得給我這個小人做二十年的苦工,你的不滿最好給我咽回你肚子里,不然我這個小人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給你三天時間適應,三天之後,管你會不會摔個半死,只要出了你的房間就給我穿著那身衣服跟鞋;讓我看到你沒穿,哪怕只有一秒鐘也視為你故意損壞了它,買它們的錢你一分不少的照價賠償給我。還有,別想故意弄壞然後告訴我它是自己壞的來魚目混珠,兩個月之內,那身行頭有半點差池,後果自負!滾!」

心頭的那點點僥幸消失的無蹤無影。一想到以後天天干活都要穿著那雙高跟鞋,尤其想到那如她手指般粗細的鞋跟,文藝就頭皮發麻,提鞋袋子的手又握緊了緊。

文藝朝樓上邁步,每邁出一步都弄出很大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地板跟她有仇。嘴上也不消停,邊走邊自語,聲音剛好另兩人听見「老話說得好,事出必有因。憑這麼好的條件待遇,居然連一個自願前來應聘的人都沒有,有些人該檢討檢討自己了。」

棧弋茳兩只手緊緊的攥在一塊兒,深呼吸。他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會撲上去掐死文藝。

來應聘的人快把門檻給踏爛了,奈何,愣是沒有一個能入的了棧弋茳的眼。現在居然被說成無人願來。

蓋詩浚開始正視起文藝,敢跟棧弋茳正面叫板,該說她是膽大還是不怕死呢?

整層三樓,都是棧弋茳的地盤,就連棧薌也不被允許住在這,在二樓的一間客房安了個窩。照理說,她文藝就更沒這個資格了。可不知道棧弋茳安的什麼心,昨天一聲令下,讓她搬上了三樓,更要命的是,與棧弋茳只有一牆之隔!

文藝進了房間,就把自己扔到床上。三樓的房間又不只有這兩間,卻偏偏把她放在這麼近的地方,為了更好的監視她吧!

文藝對以後的生活越來越沒信心,這才剛開始,才第一天,他們就相處的糟糕透頂,以後的日子里還不知道有多少苦難等著她的大駕光臨。就這樣等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實在太慢了;文藝怕在這漫長的日子里,熬不住棧弋茳的折磨,等不到合約解除的那一天。她心知今天只是個開頭而已,她不能等也等不起,必須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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