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音來到會所門口,正東張西望找呢,胡芳卻笑嘻嘻從會所里面出來。
「嗨!可音!」
「嗯,你怎麼……」
「哦哦,我去了會所……」表情詭異,「走走,我們去吃飯,一會兒我跟你說。」
會所對面開的這家是姐妹店,家鄉口味,量多實惠,生意很不錯,兩人就去了那里,選了個靠街邊的位置坐下。
因為午飯過時間了吧,小店生意不忙,只有兩桌人各自坐著,悶頭吃著盒飯,除了安在桌子上方牆上的電風扇發出均勻的嗡嗡聲,還有廚房里傳出的炒菜聲外,店里還算清靜。
很快,點的菜陸續上來了︰先是炒三絲,之後是干炸帶魚,再後是大蒜辣子雞。她們互相詢問後,又要了一大瓶橙汁,喝著,吃著,最後一份番茄蛋湯也上來了。
胡芳吃辣子雞辣得是 拉 拉的,就拼命喝橙汁,而可音只舀了一碗熱湯慢慢吹著喝著。她正琢磨著怎樣開口責備胡芳跟她媽胡說八道的事,沒想到胡芳倒先開口了。
「喂,想知道我去診所干嘛嗎?」猛吞了幾口橙汁,仍‘ 拉’著,不停地用手扇她那張被辣翻了似的血盆大口。
「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可音聞到胡芳嘴里辣子雞和橙汁混合的味道,扭過臉去,「不想。」
「喲喲,我是幫你出氣去了呀,去那里……」
隨胡芳的手指可音看了看對面很茫然,不過,她清晰地看見太陽巷居委會會所院門口赫然掛著的那塊‘美國愛心心理診所’的牌子了;什麼意思?胡芳說去那里給自己出氣是什麼意思?
「那塊牌子你看到了啥?那里開業了呀!」
「開業跟我有什麼關系?還有,診所明明是中國的,為什麼打個美國牌子?」
「哈哈,所以你‘奧拓’了吧!那里面有個從美國回來的美國博士做顧問哪!咳,我還看見了那個美國博士,別人都叫他嚴博士,咳,老男人派頭還真是那麼回事,年青的時候肯定也是個大帥哥呢!不過他不看病,看病的是包醫生。你說這年頭啊,掛羊頭賣狗肉的太多了!我懷疑啊,這會不會跟那個前不久查封的,那家冒牌韓國美容整形診所是一個意思呢?當然了,人家要真是美國博士參與辦的就沒話說了!包醫生又上過電視,應該有可信度,管他呢,我听人家傳說的挺神的,我就去了,去找那個包醫生去了!」
「你去找他?你也有病了?」
「誰有病啊,我是去問他那個我倆都鬧不明白的問題呀。」
「喂,你少吃點,別 拉 拉害牙疼似的沒完沒了,什麼不明白的問題你快說呀!」
「你真健忘了啊!就是那個轟動全城的……那個案啦!」她不吃也不 拉了,可又開始吧唧嘴。
可音該害牙疼了︰「哎喲,那個啊,都多久的事了……」
「多久也想弄明白啊,你不是一直想听他解釋嗎?」
「也無所謂了!」又忍不住好奇,「那他解釋了?」
「看看,你還是想听他解釋吧?」
「他解釋了什麼你說啊!他怎麼解釋的?」
「他……就那麼解釋的吧!哈哈……」胡芳笑得差點把嘴巴里的雞肉噴了出來,只為抖了一個包袱得意。
可音不悅了︰「你找我就為了給我說這個?」
「不不,不止這些,當然還有別的事了。我听說包醫生不但分析心理特別準,還能通過心理分析預測未來呢。」胡芳認真起來,一本正經。
可音哼了聲︰「他是預言家?還是算命的?」
「二者兼而有之啦!你不知道,我剛才去那里人好多呢,如今的人迷信極了,都因為現實太殘酷,所以都想依靠所謂的‘命‘來解救自己。他們想知道自己的命好不好,命里前程如何,能不能發財致富,愛情婚姻順不順等等等等……」
「他還能預測愛情?」
「是啊是啊。」看出可音的興趣被勾起來,更加大了渲染︰「大家都說他是愛情佔卜師啦,而且每佔必靈。比如你是不是真愛對方,對方又是不是真愛你,兩人誰說假話,誰說真話,還有現狀如何,前景如何,會把愛情進行到底還是半途而廢啊等等等等。人家說這個包醫生就是空前絕後的心理分析大師!偉大的心靈捕手!預測愛情婚姻這類事那比算命的還準、還神……」
「真的?」
「絕對真了!哎,你也感興趣了呀!」
「可笑,我怎麼可能……我這人很唯物的,從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她慢悠悠泯了口橙汁表情淡定,不過,仍忍不住朝對面快速掃了一眼。
她是感興趣的,表面上不承認,其實記住了‘美國喲心理診所’這塊牌子,記住了‘包醫生預測愛情比算命的還準、還神’這句話,之後想怎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哦,對了,我說你是不是整天沒事,閑得難受啊……」她這時才想起說出早就準備好教訓胡芳的話,可被打斷了︰
「誰閑啊,我忙著呢,不久前我還找了份女招待的工作呢。」
「女招待?」太突然,她還沒轉過彎來。
「就是女服務員啊!這都不知道……不過,做了一個月就辭了,沒意思。你說啊,每月才給六百塊,遇到蠻橫的顧客投訴還要扣除,一次五十,你覺得有意思嗎?唉,虎落平陽遭犬欺呀,這要是咱們的樂隊還在……哎,我就是為這事找包醫生預測了,他說以色列可以復國,咱們的樂隊不出今年年底肯定也可以復樂了。」
「復月?」她更糊涂了。
「是‘復樂!’。哈哈,又不是復古,復樂就是恢復樂隊呀!」
終于清醒︰「這怎麼可能?不可能啊!」
「可能啦!包醫生說只要想到就可以做到了,除非是你不想,你不想吧?……」
胡芳逼視著她,目光熠熠,直到手機突響,那熠光才不情願地熄滅。她低頭在包里翻出手機接︰「喂!我是……我說你們怎麼又找我呀?不是說了別找我嗎……」胡芳說著起身走出小店,可音很驚詫——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