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暗夜
一輪殘月斜斜地掛在天幕,向四周彌漫出幽幽的光亮。雖然正當酷夏,但今晚卻是出奇的涼爽。那輕輕的,薄如蟬翼的月光下的城市泛著陰冷的光,某個角落什麼東西已開始蠢蠢欲動
一條深幽的小巷子里,路燈的光昏暗而沒有實在感,像隨時就會熄滅似的,大概是應為覆上了大多灰塵的緣故吧。小巷子已經很古老了吧,潮濕且骯髒,空氣中隱隱約約透露著發潮的氣味,刺激著嗅覺。
窸窸窣窣的響聲,小巷子里出現一個慌慌張張,艱難奔跑著的身影,漸漸的看清了,是個女人,一個絕美的女人,一個絕美的懷著孕的女人,肚子已經高高的隆起,因為這個緣故,顯得很笨重。她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細汗,幾縷發絲凌亂的在空中舞動,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但她時不時的向身後空洞漆黑的小巷深處望去,奔跑的速度不但沒有因之放慢而且還在加速著。
燈光閃爍著,濕冷的風中夾雜著輕微的喘氣聲。雲霧漸漸蔓延開來,像什麼怪獸似的一點一點吞噬著月亮。終于當最後一絲月光也被黑暗握在手中,路燈閃爍著,突地滅掉了,黑暗中似乎有些許聲響,最後一聲悶響後,一切都安靜下來。
月亮再次從雲中露出了臉,月光像似明亮了些,路燈也不知何時亮了起來。
萬物都屏住了呼吸,沒一絲聲響。路燈下,一雙雪白的腳踝突兀的暴露在哪里,刺眼的很。視線順著干淨的有些不可思議的腿往上移,竟看到像一個沒有蓋子的容器似的肚子,里面空無一物
這人身邊有一團血紅的肉團兒,分明是個已成形的嬰兒模樣。
一旁的矮牆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上了一只貓,懶懶的搖晃了一下尾巴,起身,優雅地走掉了
前章︰叨語
我——蘇羅,生活在一個老人們經常念叨著,山里的女圭女圭還沒飯吃,以此來說明自己家的生活已經足夠好的,大人們卻又在柴米油鹽上斤斤計較的,能省則省的普通家庭里。
生活一直很平淡,像沒有味道的白開水,沒有危險的,當然也沒有興奮與刺激的十幾年就過去了。
有時覺得自己生活的空間很小,像井底之蛙,只有井大的天。
有時候不甘心,想掙月兌了出去,但又怕在太浩瀚的海洋中身不由己。
有時覺得似乎已掌握了人生的大致方向,有時卻又覺得未來終究是個謎。
人的一生也許大部分都用在折磨自己的心和揣測別人的想法中度過,我是這樣想的,到此也是這樣做的。
但要弄清自己的心尚且是件難事,更何況要弄清別人的想法呢。
真是讓人糾結的事啊。
時常听到別人說「愛」,但究竟什麼是愛,我這些年來一直沒明白。
就拿很狹窄的愛——愛情來說吧。從小到大耳邊不時有人說,誰愛誰,愛誰誰。
「愛」這個字未免太抽象,不是實體,看不見也模不著,實在太虛幻。
有人說,你如果愛一個人,見不到便想他,見到了便高興。你甘願為他付出,不求回報。
甘願付出?不求回報?
我到現在沒有遇到一個能使我這樣付出的人。也沒有這樣的人,對我。
世上真的能稱之為愛的感情實在太少了,許多人其實並不是真的清楚自己愛不愛那個人。
我突然覺得在承認自己愛一個人時就像在下一個賭注,讀自己是真的愛他/她,而在這樣賭局結束後後悔的人也不少。
就像自己在突然的某一天,某個時刻突然覺得可能喜歡某人了。但過了一段時間,這感覺便淡了。
要確定是不是「喜歡」尚且那麼困難,跟何況是愛呢?
也許有人到最後也沒有明白自己對某人的感覺是不是愛,只是盲目的急切的想找一個人陪伴自己……
第一章︰旅游
車子搖搖晃晃的行駛在山路上,路很窄,大概只能勉強通過一輛旅游小巴,我們這輛小車行駛這倒也不算擠。但一旁就是懸崖,卻沒有護欄,不由得讓我擔心開車人的技術……
那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叫楊誠,是莫北佳的男朋友,現年24歲,比莫北佳大四歲。而莫北佳是我的好友,我們平時都叫她北佳。
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笑的傻兮兮的女生叫秦芳,也是我的好友。
這個暑假我們剛高考完,月兌離了重重題海,也早就想出去放松一下咯。我們著三個女生都喜歡安靜清幽的環境,山清水秀的地方最適合我們的心意,而且也是能提供寫作源泉的好地點。
于是我們琢磨著去哪個好地點去旅游,結果得知我們的計劃後,楊誠主動幫我們找地點,兼當我們的司機,听說那個地方很漂亮,我們現在正在去那里的路上。
北佳和秦芳一開始還在說說笑笑,不一會她們都乏了,漸漸的睡了。我一邊听音樂一邊歪歪扭扭的在本子上寫寫小說的初稿,一段時間後,我望向窗外,還是在有懸崖的路上行駛,山里有些輕薄的霧氣,淡淡的幾絲,並不遮擋視線,且給人飄渺悠遠之感。如剛出浴的美人半遮半掩朦朦朧朧,青澀誘人。
「乏了吧?」一個有些低沉又明顯放輕聲音的男聲。
「倒是沒有。」我看了看那兩個熟睡的小妮子,「倒是她們都睡了。」
「應該……快到了吧。」他的似乎有些不確定。
「嗯。」
「快到了」他又重復道。
…………
「喂,蘇羅快醒啦,已經到了。」是秦芳咋咋呼呼的聲音,明顯有些興奮。
到了麼?什麼時候我也睡著了。跟著下了車。
這這也太美了!
我們現在站在高處,這地形明顯是山間的小壩子,壩子並不深,山也不陡,坡度較緩,並不高,點足夠把整片小壩子的盡收眼底。有的山坡被修成梯田,一梯又一梯清涼的綠,卻不是同一種綠,顏色的漸變,透著生機。有的山沒有被開墾,不像梯田那樣有序,但上面郁郁蔥蔥隨意舒展身姿的樹的姿態也著實令人心動。這就是規整與隨意的完美的結合,不用多添什麼顏色,自然的讓人想起天人合一的完美結合。
太陽都升起來了,像在清水中洗過一樣清亮得很。山里的薄霧被如同檸檬般清新淡黃的陽光融化在空氣里,像散上了一層晶瑩,整片小壩子都在唱著一首有著緩慢節奏的晨曲。
鳥兒偶爾懶懶的拍幾下翅膀,落到某處的樹上尋不著了。布谷鳥百無聊賴的拖著長長的叫聲不知從哪處草叢中傳來。仿佛時光都願意在此停留,一切都靜得像一幅畫。
秦芳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像哥們似的拍了拍楊誠的肩膀,「你怎麼尋得這好地方的?」
楊誠微微笑著不語。
突然有種很空靈的感覺,空氣清新的讓人覺得鼻子空透異常,竟覺得有些不適應,每一寸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象張開了似的盡情地呼吸著空氣,之後才發覺身體微顫,似乎連身體都開始興奮起來。
「阿嚏!」秦芳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這里確實有些冷。」楊誠看到北佳也似乎有些冷似的搓了搓手臂,他微微結了結眉,快步走到車後打開後車廂,一個個提出我們的箱子說︰「你們先過來穿上外套吧,不然會著涼的。」
我們一一過去從各自的行李箱里翻出外套。
我正在拉外套的拉鏈,听到北佳說︰「你不穿件外套啊,你把自己當成金剛啊?」說著就笑嘻嘻的去翻找楊誠的行李。
「不用了。」楊誠阻止道。
北佳正忙著翻行李的身影有些僵,隨後垂下手嗯了一聲,但並未轉過身。
我和秦芳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在一幫瞧著這兩人,我們都知道北佳有些不高興了。
楊誠自然也明白,他嘆了一口氣,過去拉住北佳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突然止住,頓了頓似乎還有話要說,猶豫了一下終是說︰「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去了。房子已經安排好了,是住在住在一家很人情好客的老農家里,那農家只有一位姓丘的大娘和他的孫女兩人住,很安全就在那小壩子里。」他指了指那片山間小壩子,里面確實疏疏落落有些小民房。
他又接著道;「從這提昂羊腸小道下去,不遠,第一家就是了。」
北佳有些怔怔的听楊誠說著這席話。
秦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旁邊,悄悄地在我耳邊說︰「這可是兩人相處的好機會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我也有些不解,他都把我們送到這來了怎麼就不去了呢?但我還是輕聲說︰「他可能有臨時有事吧。」
正好這時听到楊誠說︰「這小壩子只有這條小道才能通下去,車是沒法開下去的,有沒有停車處而且」他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瞥北佳的臉色,大概是怕她不高興吧,動了動嘴說︰「公司臨時有事讓我去辦。」
果然是這樣,秦芳滿臉寫著「好可惜」三個大字。
北佳臉色早已好轉,安慰的笑了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北佳這丫頭就是這樣,生氣也快,消氣也快。
「嗯。」楊誠松了一口氣,笑了,「你也要小心,不要扭傷了腳。」之後轉過身對我和秦芳說︰「要麻煩你們照顧一下北佳了。」
「那是當然的啦」秦芳打折包票說︰「保證她一個毫毛都不受傷。」
我點了點頭,看到楊誠眼中含有一絲抱歉,他看著我說︰「你們要小心。」
「還看什麼看?」秦芳用手肘踫了踫北佳,「車都開走了。」
北佳回過神來,知道秦芳在戲弄她,便笑鬧著要撓秦芳的癢癢。
秦芳一邊躲一邊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向我求救,「蘇羅~~快來救我。」
我向她攤了攤手,做了個沒法的手勢,沒想到秦芳避開北佳面露「凶光」向我牛奔而來,死了,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