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狗食月
「成人必死?」
「意思是滿了十八歲的成年人若是觸犯了那個地方一定會死,恐怕那個孩子受的腳傷就是預兆。」丘大娘道。
北佳好像想到了什麼,「這樣說,才想到秦芳是在下‘小丘’時才扭到腳的。」
秦芳呆了不知所措,「意思是我必死?!」她的手絞著被子的一角,此時那一角已經變得皺皺的,她不安的時候就會做此動作。
不會的,秦芳不會有事的,她怎麼會有事呢?總有什麼辦法吧。對了,我突然想到一個關鍵,「滿了十八歲的人必死,如果沒滿十八歲就不會死了,秦芳你不是下個星期才滿十八歲嗎?」。
「對呀,秦芳是下個星期才滿十八的呀。」北佳語氣中是難以抑制的高興。
「這麼說還沒滿十八歲,這孩子太幸運了。」丘大娘明顯放心了很多。
「這麼說我不會死了。」秦芳終于笑了。
後來從丘大娘口中得知,但秦芳還是可能會有危險。必須到哪個地方去燒些錢紙,以安撫亡靈。而這件事要做得越早越好。
于是我們和丘大娘一起去了那「小丘」,那「小丘」上的花草果然長得很好,在知道這地方的真面目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花草長得好,它們下面埋的可是
再丘大娘的示意下我們擺上香蠟,把一盆煮好的雞當祭品,畫了個圈,在圈里燒錢紙,畫圓圈是怕別的孤魂野鬼來搶食,而錢紙必須由秦芳一個人來燒。
開始秦芳燒著錢紙,貌似很順利,但燒到一半,有陣風來,圈里已經燒完成灰的,燒了一半的,才放下去還沒有燒著的錢紙四下飛舞,黑的,白中帶紅的,翩翩起舞,那場面有些混亂。
我,秦芳,北佳都慌了,要知道那些錢紙必須在圈內燒。秦芳正準備去撿,我和北佳也沖出去想幫忙。
「都別動,回到原處。」丘大娘阻止我們,「讓那個叫秦芳的孩子自己弄,還有秦芳這丫頭繼續燒錢紙,不要停,等所有的錢紙燒完了再去弄,要一張不剩的燒完。」
之後一切都很順利。
半夜。
我覺得床有些輕微在動,我一向是淺眠的,便醒了過來。看到秦芳從我身上跨過,便下床去了。秦芳的樣子不太對勁,看起來身子很僵硬,像個被操縱的木偶。不對勁,他這麼晚了去哪兒。
我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北佳,就悄悄跟在秦芳身後出門了。秦芳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著,她走出大門。這條路很熟悉,這,這不是去那「小丘」的路嗎。她是要干嘛,要送入尸口?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的心驚肉跳。
我沖上前去,從正面攔住她,她「看」著我,不知道這能不能稱作看,我覺得她兩眼無神,「看」得我心里直發毛。我壯著膽子問︰「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她向我倒來,我被壓倒在地,「秦芳,秦芳。」喊了幾下她也沒出聲。
「不用喊了,她被我打昏了。」是丘大娘的聲音,之後丘大娘把秦芳給移開。
我爬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怕是中邪了,若不把她打昏,她肯定是要去送死了。」丘大娘確認秦方真的昏了後說︰「快幫忙翻翻,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為了應付突發狀況,我和北佳,秦芳都是穿著白天的衣服睡的。不一會兒,從北佳的外套的帽子里翻出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打開一看竟是紙錢。
這紙錢怎麼會在她的帽子中,而且被折得方方正正。是死尸搞的鬼?太詭異了。在這深夜里,我握住紙錢的手微微發抖。丘大娘說必須立刻把紙錢在「小丘」那燒了。
在黑夜里更顯陰氣的「小丘」前,點燃那張紙錢,最後在一絲詭異的藍光下化為了灰燼
第二天的傍晚。
「天狗食月?」
听丘大娘說今天是天狗食月之日,並且說這個日子對他們這個村子來說很重要,而且客人是一定要參加的,這是他們的傳統。
雖然對今天就有月食有些驚訝,更驚訝的是他們的天狗食月之日過的跟我們一般所識的不同,而且「天狗食月」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個叫月食的天文景觀而已。但入鄉隨俗嘛,隨意否定他鄉的風俗也不好。我們還是穿著他們準備的衣服——像古代的服裝,做工很精細。由三個比我們還小些的孩子帶領著去參加儀式。
儀式在這山間小壩子的正中央舉行,這儀式地點周圍都有樹木圍著,只留下首尾兩條大道,這里應該是個圓形的地方吧。而且這地勢要凹下去許多,且正中還有個圓形台子,卻又高出其它地方許多。天已經黑了,村人在四周都點上火,村里的人大概都來了,一圈一圈圍著圓台站著。
我們站在儀式的尾部大道入口處,天上的月亮格外明亮,比在城市里所見的月亮要大很多。就這樣笑得暖暖的懶懶的掛在天上,不得不讓人懷疑月食是否會出現。
大家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站著站著,我覺得好像有什麼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這是什麼聲音呢,像是誦經聲?
「這是什麼聲音?」我壓低聲音很小聲的問。
「這是請天狗大人降臨的咒語。」我一旁的小姑娘十分虔誠的注視著前方,但還是小聲的告訴了我。
在那姑娘的視線方向,也就是儀式的首部大道,遠遠的又一個小白點,走近了,是個穿著白色款大袍子的人,他走上圓台,站在圓台中間高聲誦著那咒語,他披著頭發帶著一張凶惡的面具。
我想那個人一定是類似與祭司一樣的人物,在下面的村民們也開始誦著那咒語,聲音越來越大,但我仔細辨認也听不清他們再誦什麼,是很奇怪的咒語。
圓台上的那個男人,突然張開雙臂,那寬大的衣袖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展開,他長吼了一句什麼。
我們听到有人驚呼「天狗大人」,抬頭一看月亮居然少了一小塊,真像是被天狗所食。之後便是成群的一邊吼著「天狗大人」,一邊跪倒在地上的村民。
我們按事先所說的,當所有的村民都跪在地上後,我們就從尾部大道向圓台走去。月亮越變越小,光線也越來越微弱,村民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安靜得出奇。每走一步我都覺得很壓抑,不知道秦芳北佳是不是也這麼想。
三人一齊踏上圓台最後一個階梯,轉過身。此刻月亮已經完全消失,我們站在上面看著下面跪成一片的村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個祭司捧著個擺上了三個碗,三把小刀的托盤,逐一呈到我們面前,我們按事先所說,依次分別用小刀在手指上割個小口子,在碗里滴一滴血。祭司把托盤遞給祭女之後走到台前同樣張開雙臂大吼一句,但分明與之前的不同。下面的人也齊聲吼,月亮又漸漸恢復原貌
「愛這個‘天狗食月’的儀式真是麻煩。」秦芳坐在床邊埋怨道。
「可不是麼,還要割手指,痛死我了。」北佳的全部視線都停留在她那被割的手指上,「雖然口子很小,現在也不流血了,但割手指那會兒,我真的怕得要死。」
「也是,這村子的風俗真是夠怪的。」我越來越覺得這村子不能再呆了。
我們最後決定叫楊誠來接我們,畢竟我們不知道路。但居然發現我們的手機都沒有了信號。
「怎麼可能,剛來的那天不是有信號的嘛。」北佳怎麼都想不通。
「怎麼辦呢?沒信號我們怎麼走啊。老實說我們連這是哪兒都不知道,來的途中我們都睡著了,按車程來說才幾個小時罷了,但這麼近的地方我們以前怎麼沒听說過?」我才想到這點。
「蘇羅,听你這麼說我有些怕了。」
「蘇羅,我也怕了。」
現在想來,這地方有太多的不可思議,實在是可疑。如果說之前發生的事是偶然,那麼這麼多偶然連成一起就成了必然。
咚,咚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敲擊窗子。」北佳怯生生的說,臉上滿是警惕。
確實,我也听到了,而且好像還有什麼細小的聲音,「是蝙蝠,一定是蝙蝠,我記得蝙蝠的聲音。」
咚,咚,咚,咚
聲音接連不斷。
「我覺得這像是一群蝙蝠在一個接著一個的撞窗子。」秦芳臉色都變了,手不由的抓住我的肩膀。
「就像赴死一樣。」不知怎麼的我接了這句話,馬上意識到不對,「它們應該進不來的吧?」
「北佳干笑著︰「我記得窗戶我有關緊,是進不」
「啊——」北佳還未說完,一群蝙蝠像子彈一樣群飛而入,直直的向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