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帳的時候,皇甫正幾乎可以說是撲過來的。看著皇甫正的架勢,傾落整個人被怔在原地,一時竟忘了閃躲。
「嗚嗚……娘子,你跑哪里去了,我以為,我以為……嗚嗚……」皇甫正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好在他雖然撲過去的架勢很大,其實沒有真正把力氣壓在傾落的身上。所以,傾落只是倒退了一小步,便穩穩的站住,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拍著他的背。耐心十足的說道。
「我見月色這般好,就去溪邊賞月了。不想貪戀了月色,這才晚歸。」說著,她的眼神淡淡的看向抱著花璃歌往帳子里走去的皇甫澈。
月色下,他的背影冷傲,隱隱的,似乎還夾帶著一絲怒意。
傾落神思一恍,腦海中是他方才與自己擦肩而過時說的一句話,「見她如此,你可是滿意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偏偏就冷眼旁邊的站在暗處,笑看著自己的太子妃丑態百出!這便是皇甫澈,永遠不會對他所認為的外人同情一絲一毫。
緩緩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皇甫正。花傾落並不知道,就在她收回自己目光的那一刻,營帳邊的皇甫澈恰巧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氣憤,是無奈,是不甘,更多的卻是自信!
花璃歌被玷污的事情,雖然被皇甫澈壓了下去。可是,私底下眾人還是忍不住竊竊私語。皇帝下了聖旨,想要封住悠悠之口。卻沒想到,花錚竟然請旨求皇帝廢了太子妃!
一時間,眾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花錚。
皇帝沉吟了一聲,最終擺了擺手道,「容朕好好想想。」畢竟,這廢太子妃不同于廢妃。太子妃,可是未來的國母。
太子的營帳中,此刻氣氛有些詭異的靜謐。
傾落一臉冷然的坐在床邊,看著滿目凶狠瞪著自己的花璃歌。她幽幽一笑,伸手接過錦色手中的銀耳蓮子粥說道。「姐姐已然一夜未吃東西了,喝口蓮子粥吧。這可是爹爹特意交代傾落替姐姐準備的呢?」
花傾落這不說還說,一說花璃歌臉上的怒意更甚,她揚手一巴掌打翻傾落手中的碗。青花瓷的小碗跌落在地上,「鐺……」的一聲散落成碎片。
「爹?」花璃歌有些自嘲的笑笑,隨即又斜眼看向花傾落,語氣中帶著一絲痛苦,「花傾落,我當真是小瞧了你。你步步為營,先是逼瘋了我娘,現在,你又想逼瘋我嗎?!」
傾落不語,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黑色的瞳孔,卻微微緊縮。
「昨晚的那出戲,很好看,對嗎?」說著,花璃歌有些無力的往後一靠。眼神有些渙散。昨晚的一切不由的浮現在眼前。想到你男子的面容,她就覺得一陣惡心。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那般大意的被花傾落反設計了一出。而且,她的手段比自己更狠。她居然,居然找了那麼一個惡心的人來玷污她!
腦海中忽的閃現昨晚他厭惡的眼神,她甚至隱隱約約听到他換下衣袍之後,對下人說道,「燒了。」
他竟然嫌棄她到這樣的地步,只要被她觸踫過的東西,他就毫不猶豫的燒掉。
看著花璃歌痛苦的表情,花傾落緩緩起身,語氣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緒,「爹已經請旨廢了你太子妃的封號。听說,承意行宮環境清幽,很適合靜養。」
語畢,她便起身離去。
身後,忽的想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接著,她便听到了一陣乒乒乓乓聲。
「花傾落,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讓你好過!」花璃歌撿起一片碎瓷往花傾落沖了過去,鮮紅的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蜿蜒成一條血色小溪。
她的動作太過突然,誰都沒有準備。錦色和桃紅被嚇的厲聲尖叫,卻誰也沒能跑過去阻止。眼見著那碎瓷就要割傷花傾落瑩白的頸項。
驀地,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便看到花璃歌的身子如一片破布,從空中飄落墜地。
室內太過安靜,安靜的眾人清晰的听到那碎瓷插入皮肉發出的響聲,驚的眾人渾身寒毛直立。
地上,花璃歌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口的那個男子。最後,她吃吃的笑了。「你……好……」
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忽的忍不住干嘔起來。
門口的皇甫澈面色一寒,冰冷徹骨的聲音從牙縫間擠了出來,「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