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重生後第一次如此的慌亂!
她不該的,方才她不該去緬懷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雖然不舍,可是,死人畢竟死了,怎敵得過活人?
兩行清淚瞬間落下,然而,更讓她心痛的是。湖面上不斷的傳來,「沒有找到,不會是死了吧?」
不會是死了吧?六個字狠狠的砸進傾落的腦袋,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岸邊,看著那些人在湖面上浮浮沉沉,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熟悉的那抹身影。
心驀地一橫,她一頭扎進水里。其實,她並不諳水性。
幽深冰冷的湖里,她一個勁的往下游去。然而,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觸及到湖底的時候,身子卻叫人往上一拽,接著那股力不顧她的掙扎,強硬的把她拖出了水面。
「你不要命了嗎?!」皇甫澈有些氣急敗壞的朝著花傾落吼道,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底全暗。
因為渾身濕透,她的衣服緊緊的貼著她的肌膚,整個人坐在那里竟然那般的瘦弱。
沒來由的,皇甫澈面上浮現出一抹疼惜。看著那雙憤怒瞪著自己的眸子,他有些無力,甚至有些逃避的說道。「我去……」
語畢,他一頭扎進水里。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朝他攻來,險些讓他喘不過氣。
傾落坐在岸邊,面對周圍嘈雜的聲音,她半點不為所動,只是怔怔的看著湖面。忽然,一道聲音終于劃開她幾乎陷入死寂的心。
「找到了,找到了……」
人群一下子圍了上來,傾落已經掙扎著坐起,眼神漸漸有了焦距。
幾個壯漢把皇甫正拖到了岸邊,讓他平躺好,隨即大步走開。那老鴇站在船頭看著下方,卻不敢下來。只是催著一個龜公模樣的人下來瞧瞧。
地上,皇甫正安安靜靜的躺著,整張臉失去了往日的嬌憨,蒼白的有些死氣沉沉。
「阿正?」她輕輕的喚了他一聲,而地上的男人卻毫無反應。不答,也不動。岸邊的水蕩過來,使得他的衣袖有些浮動。
手重重的一下下摁在他的胸口上,心亂如麻。阿正,求求你,快點醒來!快點醒來!我不信的,我不相信你會這麼離開。你大仇還沒報,你的身份還沒恢復,你怎麼可以走?阿正,阿正!
皇甫澈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般的一幕。花傾落跪在皇甫正的身邊,拼命的摁壓著皇甫正的胸口。看著那身子一跳一跳的,可是終究是死氣沉沉的躺在那里。有那麼一刻,皇甫澈惡毒的想,皇甫正就這樣死了算了!
「阿正?阿正!」
听著花傾落焦急憂桑的呼喚,他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即終是不忍的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然而,就是那麼一剎那,她避他如洪水猛獸,直接抽出自己的柔荑,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皇甫澈心中一痛,看著她無意識的反應,最終只是自嘲的笑笑。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說道,「放心,我還知道你是我皇嬸!」
語畢,他的雙手更為用力的摁壓著皇甫正的胸口。
「咳……」皇甫正身子一歪,吐出一大口水。
「阿正?」傾落上前,捧住皇甫正的臉頰擔憂的喚道。
「娘子……」看著滿臉淚痕的花傾落,皇甫正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疼惜。他伸手想替她他擦去臉上的淚水,然而手才抬起,便又重重的垂下。
「郡王妃,小人們該死,竟然走散了,求郡王妃責罰!」身後,幾個原本跟隨他們出宮的家丁齊齊的跪下磕頭謝罪。
傾落回神,冷然的對著身後說道,「還不快去找輛馬車,速速將安郡王帶回宮中診治。」
為首的家丁立刻會意,恰好岸邊有一輛馬車,他花重金買下,便命令其他幾位家丁將皇甫正抬了進去。傾落緊隨其上。
從頭到尾,她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到皇甫澈的身上。
看著緩緩離去的馬車,皇甫澈有些自嘲的一笑。或許,自己真的是太多事了!
「主子?」暗夜不知道從何時來到他的身邊,滿是恭敬的喚了一聲。
皇甫澈回神,瞥了眼融入在夜色中的暗夜,冷聲道,「怎麼說?」
「那些人不過是些宵小鼠輩,暫時查不清來路。不過,眾位皇子和公主都安然無恙,由自己宮里的人跟著。」停頓了片刻,暗夜復又說道,「這是屬下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搜到的。」
說著,暗夜將一個香囊遞給皇甫澈。皇甫澈隨手接過,然而當看到那香囊上繡著的兩個字時,他劍眉一擰。
「主子,最近江湖上的陳義教動作不斷,而且,教眾似乎也越來越多。屬下也去調查過,發現基本上都是一些陳國的余孽!」
「陳國?」皇甫澈低低的呢喃了一聲,隨即冷然的嗤笑,抬頭望著天邊的那輪月牙,「又是陳國。看來,當年陳國滅的可真是蹊蹺。而且,陳國那個還未找到的長公主,只怕還在人世!」
暗夜不語,恭敬的立在皇甫澈的身後,眼神無意的望向他手中的那個香囊。只見香囊上繡著兩個雋秀的小字……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