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水一般的時光中悄然滑過,快的幾乎讓人不曾發覺。
這幾日,傾落每日待在平親王府的清露院里,倒是皇甫正,最近又時常的出入宮廷。原因是,平親王給他在御林軍里謀了份差事,說是讓他歷練歷練。其實,傾落知道,這無非是方便皇甫正調查當年孝仁皇後去世的真相!
「武鳳,平親王妃那最近如何?」近日,這平親王妃倒是沒來找茬。據說,上一次被平親王在佛堂罰的有些慘。她原本是在平親王出去之後偷懶,不曾一直跪著,想想反正熬過一夜便沒事了。
卻哪知,這平親王半路又折了回去,恰好看到她坐在蒲團上偷懶。當即氣的就坐在佛堂里,盯著她跪了一整夜。
這西琴的天氣本就有些奇怪,入了秋,白日里還是有些夏日的燥熱感。可是,這一旦入夜,便只覺得寒意漸濃。
盡管平親王妃是跪在蒲團上的,可是從地上滲透上來的寒氣還是一陣陣的逼入她的膝蓋骨。據說,那晚之後,平親王妃便臥床不起了。
所以,這幾日平親王府上上下下除了平親王妃院子里的人之外,其他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平素里,這平親王妃管的甚嚴。每日大家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因為一個不小心便會被責罰。
武鳳將一只碧蝶穿花簪斜斜的插入傾落的發髻,隨即滿意的一笑,對著花傾落說道。
「據說今日倒是可以下床了,可是近來平親王妃的脾氣很是不好。她院子的人,幾乎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昨兒還有一個丫鬟被掌了嘴,臉腫的跟兩個饅頭似的。平親王妃又怕平親王見到,還不準那丫鬟出院子一步。」
聞言,傾落斜斜的一笑,隨即微眯起眼看向遠方。
「那麼,其他幾房妾侍有何動靜?」
「橙桂院那邊的主子倒是去看過平琴王妃,出來的時候,整個臉上都掛著笑容。倒是她一出門,那院子里動靜可是不小。想來,這平親王妃倒像是被她氣的不輕。」站在武鳳身後的琴兒略帶笑意的說道。
「藍林院倒是沒什麼動靜,就是那毅郡王妃倒每日都拿藥進去。」琴兒身側的棋兒立刻接口道。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的說道。「王妃,有一日我偷偷的翻牆進了藍林院。我看到那里面所謂的側妃幾乎已經是滿頭白發了,單單就剩下一縷黑色的。我就听她對著蒼天說,‘武兒,你不要怪娘!娘不是故意的!’」
「這側妃倒也是奇怪,明明連四十都還不到,看那面向倒像是六十來歲的人了。不過,這平親王倒是常常去看她,好像並不介意她如此的老態。」書兒一臉困惑的喃喃自語,隨即看向花傾落,等待她開口解答。
傾落緩緩的起身,看了眼身後的八位女子。武鳳用的是本名,而後面七位姐妹皆說換個身份,換個人生。
所以,傾落便直接用了「琴棋書畫詩酒花」那句詩給她們取了新的名字。可是又覺得花不免俗了些,便改了茶字。連起來便是,琴棋書畫詩酒茶。
又按照她們的年齡大小一字排開,每個人便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看著眼前這八個自信飛揚的女子,傾落臉上的笑不由的加深。有了她們八個的幫助,日後她省事了不少。再加上,她伸手模了模依舊平坦的小月復。
本該有的害喜反應,她是一點都沒有。邊說孕吐了,即便是嗜睡的跡象也沒。除卻,偶爾會突然間想吃什麼之外,便再無其他。
想來,這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讓一切發展的還算順利。
「王妃,您去哪啊?」武鳳立刻跟上,琴棋書畫詩酒茶也緊隨其後。
今日秋高氣爽,陽光肆無忌憚的穿梭在院子里的樹椏間,在地上灑落無數碎金般的光點。而那樹影斑駁下,一女子穿的有些妖嬈,整個人極度慵懶的伏在石桌上。
傾落頓住腳步,看著遠處的那個女子,她不由的微眯起眼楮,眼底一片陰霾。「走,我們去唱一出戲。」
聞言,武鳳她們先是一愣,隨即含笑著跟上。尤其是後面的琴棋書畫詩酒茶,一听唱戲,便開心的跟什麼似的。
「喲,今兒吹的是什麼風啊。竟然把我們這安郡王妃給吹出來了。」原本伏在石桌上的女子,緩緩的支起自己的身子,調笑著說道。
「今日天氣好,便出來曬曬太陽。更何況,也就只有這麼幾天的清閑日子可過了。」語畢,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平親王妃所住院子的方向。
據她所知,這王氏的母親本就是個青樓女子,當年平親王好心救下了王氏,王氏便要以身相許。還為此在平親王府外整整跪了三天,最後平親王心軟,才收了做妾侍。興許是自幼耳濡目染的緣故,這王氏不說長的一副狐媚樣,連舉手投足間都是嫵媚異常。故而,她一進門這平親王妃便不待見她,常常借故刁難。
說也奇怪,這平親王妃越是刁難,這王氏便做的越過,兩個人便一直這麼杠著。盡管,這王氏常常被平親王整的差點一命嗚呼。
王氏攏了攏自己敞開的外衫,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的敲著石桌,「說的也是。那老狐狸今日已經可以下床了。哼……王爺應該多罰她些時間,干脆直接廢了雙腿才好!」
說著,她的眼神一凜,滿眼的氣憤與惡毒。
「好你個賤人!竟敢如此歹毒的詛咒我!」相反的方向,傳來平親王妃暴跳如雷的聲音。她在趙嬤嬤的摻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想來,是兩條腿還沒完全好利索。
只見她直直的走到王氏的面前,揚手就要一巴掌下去。然而,預想的巴掌聲沒有傳來,倒是傳來平親王妃的一聲痛呼。
「哎呦喂……」傾落氣定神怡的看向地上的平親王妃,只見她滿臉痛苦的揉著自己的臀部。一只手不停的指向王氏,「你個小賤人,平日里就知道使一些狐媚手段勾引王爺。如今,你竟敢推我!反了你了!來人吶,給我掌她的嘴!」
說話間,她已經被丫鬟趙嬤嬤扶了起來。而其中兩個宮女上前,一人一邊抓住王氏的手臂。
王氏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昂首挺胸的對著她說道。「王妃,若是你想,也可以使用狐媚手段勾引王爺去啊。可惜啊,你太老了,王爺怕是對你沒興趣呢。呵呵……」
看著氣的直發抖的平親王妃,王氏笑的愈發的得意起來。「哈哈哈……听說您罰跪的那晚,王爺去了藍林院呢。這王爺,寧願選擇那個看上去七老八十的丑女人,也不遠見你。可想而知,你比七老八十的老女人還不如啊!老妖婆!你沒人要!王爺不喜歡你,他不喜歡你啊。你很快就會被休掉的,你一定會被休掉的!」
「掌……掌嘴!快給我掌她的嘴!」平親王妃被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自己撲上去狠狠的撕爛王氏的嘴臉。
隨著平親王妃的吩咐聲,啪啪的聲音伴著王氏淒慘的叫聲,在這個午後的院子里響起。
「啊……」傾落忽的大叫一聲,隨即她有些面色痛苦的扶住石桌。
因為她的一聲慘叫,所有人皆是一怔。連同那兩個原本抓住王氏雙手的丫鬟,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放松了一些。
感受著抓住自己雙手的力道輕了些許,王氏眼珠子一轉,隨即猛的掙月兌鉗制,直直的朝平親王妃撲去。
「我要我死,我也絕對不讓你好過!我跟你拼了!」說著,王氏的雙手已經掐住平親王妃的脖子。
一下子,平親王妃被她掐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周圍的趙嬤嬤丫鬟都急急忙忙的拉住王氏,使勁的想掰開她掐住平親王妃的雙手,可是無奈她的力氣大的很,幾乎是紋絲不動。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我王冬兒就是死,也要拉你竇晴當墊背!」說著,她整個人像是發瘋似的,死命的晃著平親王妃的身體。
平親王妃被她折騰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張臉因為呼吸不到空氣,漲的通紅通紅的。
「 ……」一聲,接著便是木棍掉落在地的聲音。傾落捂著肚子看向王氏身後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子。
看著王氏的頭上緩緩的流下鮮血,她嚇的尖叫一聲,牙齒咯咯的打著顫。
「冬兒,我,我,我……」女子嚇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害怕,她的面色慘白,眼神閃躲的甚至不敢再正眼去看王氏。
「呵,呵呵……」王氏忽的痴痴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猛的回神,雙眼仿佛淬了毒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意,讓眾人都有些害怕。
「竇晴,就讓我們去地府做個伴,繼續斗吧!」語畢,王氏掐著平親王妃的脖子,拼命的往前沖去。
沒跑幾步,平親王妃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兩個人都齊齊的往下摔去。或許是處于人類最原始的求生反應,那平親王妃竟然一個翻身,在落地之前將王氏壓在身下。
「咯……」一聲。接著,大家看到王氏瞪大雙眼,一絲一毫的反應都沒有了。而她的頭下,鮮血汩汩而出。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平親王妃不由的用力做著深呼吸,結果一口氣沒上來,她噎得劇烈咳嗽起來。
那些個趙嬤嬤丫鬟見狀趕緊上前給她順氣,可是順著順著,只听王氏忽的大叫一聲,「竇晴……」而她的身子,更是忽的坐了起來。
嚇得平親王妃當即暈死了過去,而同時,王氏的身子再一次無力的躺下,她的眼楮也終是緊緊的閉上。
見狀,傾落的雙眉不由的一蹙。一臉痛苦的捂緊自己的小月復,「啊……我的肚子好痛,武鳳,快,快扶我回房,快……」
看著傾落一臉痛苦的模樣,大家都不疑有他。只覺得,安郡王妃想來是方才受了驚嚇,沒人去懷疑,這個驚嚇正是由她們的安郡王妃所制造的。
「不知道平親王妃這一次是如何了?看她方才的臉色,似乎是很不好看的。想來,這一次確實是嚇的不輕。」武鳳扶著臉色已經恢復自然的傾落,低聲說道。
身後,琴棋書畫詩酒茶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酒兒還自告奮勇的說要去探查探查。要知道,她們雖然進這王府沒有多少日子。可是對于這個平親王妃,她們是極度不喜歡的。
此人自私,自大,脾氣又壞!誰見著這樣的人都想避開,不想搭理的。
所以,她可是巴不得看到那平親王妃受到報應,最好被嚇死算了,一了百了。
「不,酒兒,你不需要去。」傾落淡淡的出聲,唇角的笑緩緩的勾起。
「為什麼?」酒兒一下子竄到傾落的面前,睜大眼楮好奇的問道。要知道,她現在是巴不得立刻沖到平親王妃的面前,看看她死氣沉沉的樣子。
更何況,她也知道,她們這個主子也是巴不得平親王妃死。
看著酒兒那愣頭愣腦的樣子,傾落輕笑了一聲,隨即眉眼一挑。「如今,你們是誰都不能出清露院。要知道,你們主子我方才可是因為受了驚嚇,肚子疼著呢。」
語畢,眾人面面相覷,隨即笑著點了點頭。
由于安郡王妃受了驚嚇,導致小月復疼痛難忍,恐有小產之相!。所以,武鳳去了御醫院請了林御醫。這武鳳引著林御醫走出皇宮,迎面撞上了平親王妃身邊的趙嬤嬤。那趙嬤嬤看了眼林御醫,隨即福了福身,便對著林御醫說道。
「林御醫,我家主子身子不適,麻煩你速速前去為她診治。」說著,也不管一旁的武鳳,直接拉著林御醫,讓他進了那頂轎子。
看著林御醫最終走進那頂轎子,武鳳趕忙追上去喊。卻被那趙嬤嬤一把扯住,「我告訴你,要是平親王妃有個好歹,我們都吃不完兜著走!至于安郡王妃,她即便是這個孩子沒了,也沒什麼大礙,大不了將來再懷上一個!」
語畢,那趙嬤嬤一把推開武鳳,轉而鑽進另一頂轎子,催促著轎夫快些趕路。
清露院
「呵……那趙嬤嬤這般說麼?」傾落側身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數著床幔上的花紋。
「是的,那趙嬤嬤說,您這孩子要是沒了,也沒什麼大礙,大不了將來再懷上一個。」武鳳的臉上有些不快。
方才,她恨不得直接扇那趙嬤嬤兩巴掌。狗仗人勢!就仗著自己是平親王妃身邊的人,就可以對人趾高氣揚,平時總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什麼事兒都得順著她才行。她武鳳早就看不慣這趙嬤嬤的為人了。所以,暗地里也沒少偷偷暗算她。
「武鳳……」傾落語調悠悠的喚了一聲,隨即慢慢的平躺好。「等等若是平親王和王爺來了。若是他們問起御醫的事兒,你便將方才的話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是!」武鳳有些激動的應到,想來,這一次那個趙嬤嬤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至于平親王妃,算算免死金牌的次數,如今怕是最後一次了吧。
想著,傾落臉上的笑,愈發的燦爛。
「主子,主子,安郡王來了!」前去叫皇甫正的茶兒急急的跑了進來,隨後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便是皇甫正和平親王。
「娘子,你,還疼嗎?」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傾落,皇甫正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傾落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然而,那笑,無端讓人覺得揪心。「我還能忍忍,母親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說著,她滿臉焦急的握住皇甫正的手,尋求著答案。
皇甫正有些不解的看向武鳳她們,隨即沉著聲音說道。「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大家都嘩的一下,所有人都齊齊的跪下。琴兒大著膽子說道,「回安郡王的話,今日王妃說天氣很好,便想出去走走。沒想到遇到了四夫人。四夫人出口詛咒了平親王妃,平親王妃一怒之下,便讓人狠狠的教訓一頓四夫人。可誰知……」
「誰知如何?」原本默不作聲的平親王,忽的出聲問道。
他的一對像是兩道劍氣的鷹眉微微的蹙起,像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琴兒抬頭,偷偷的看了眼面前的兩位男子,隨即不再猶豫的開口說道。「可誰知這四夫人力氣大的很,她掙月兌了鉗制,竟然直直的沖到王妃面前,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不管多少人阻止,都無法把她的雙手掰開。」
說道這里,琴兒喘了口氣,見平親王並未阻止,仿佛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由于四夫人掐著平親王妃的脖子四處亂晃,有好幾次險險的幾乎要撞上主子,主子受了驚嚇,小月復忽然開始疼痛不已。而此時,這四夫人忽然像是瘋了一般,掐著平親王妃的脖子就往前沖。結果……」
接下來的話,琴兒沒有說下去。她知道,這個結果之後便是無數的相信。這一點,是傾落教她們的。說話不說全,讓別人自個兒去猜,往往這猜,是往壞處猜的。
果然,她們看到平親王的臉色越來越黑。原因,這個時候趙嬤嬤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王爺,王妃的情況不太樂觀。您,還是快去瞧瞧吧。」說著,那趙嬤嬤還擦了擦眼淚,一臉悲痛的模樣。
平親王原本皺著的眉頭,稍稍的舒展開了一些。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听到傾落忽的申吟了一聲。
「唔……阿正,我好痛!你幫我去找林御醫好不好?好不好?」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皇甫正起身想去把林御醫直接從東廂拖到清露院來。然而,他還沒走出一步,便听到武鳳忽的叫了一聲。
「王妃,您……」
看著武鳳欲言又止的模樣,再看傾落緩緩的縮回身子,手卻拉著他的衣擺扯了扯。「阿正,算了,母親重要。我月復中的孩子,什麼都不是。」
說著,她委委屈屈的低垂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入枕頭里。
「娘子,你這說的什麼話?!」皇甫正一下子坐到床上,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問道。見傾落不說話,他又轉而看向武鳳。
「武鳳,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是不是去請過林御醫了?」
武鳳抬眸,看了眼趙嬤嬤,感受到她怨毒的目光。她快速的低垂下頭,然後說道。「回安郡王的話,奴婢今日確實去御醫院請林御醫了,可是在宮門口的時候,被趙嬤嬤帶走了。」
「哦?林御醫是你先請的,更何況,我記得母親一般都是請張御醫診治的吧。何時,喜歡用林御醫了?」說著,皇甫正的眼神淡淡的掃向趙嬤嬤。明明是那樣清清淡淡的眼神,卻讓趙嬤嬤心一驚,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跪了下去。
「安郡王恕罪啊,奴婢想著平親王妃的病情耽誤不得,恰好看到林御醫在宮門外,便直接拉到府里來了。奴婢是在不知道,安郡王妃竟然疼的這般厲害啊。」
說著,她連連磕頭。
然而,耳畔卻忽的響起武鳳的聲音。
「你撒謊,你根本就是知道小姐月復疼的事情。你甚至還說,還說……」武鳳氣呼呼的看著趙嬤嬤,胸口因為生氣而劇烈的起伏著。
趙嬤嬤一個眼神掃過來,武鳳立刻低垂下頭。而這一幕,盡數落到平親王的眼里。他抬腳一腳把趙嬤嬤踢開,隨即對著武鳳說道。
「武鳳,這個老刁奴說了什麼。你速速說給我听。」
武鳳見平親王都這般說了,知曉時機已經到了。于是,她開口說道。「趙嬤嬤她,她說。安郡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算什麼,就算沒了也無礙!」
「刁奴!」武鳳的話音剛落,平親王便已經一腳踹開趙嬤嬤,還破口大罵了一句刁奴。
而躺在床上的傾落,此刻微微一笑。她忽然決定,干脆讓平親王妃再無機會用那免死金牌!因為,一個死人,是永遠再不需要免死金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