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狠毒 第九十五章

作者 ︰ 楚長安

傾落凝神靜氣,所有的精力都匯于指尖。十指輕攏慢捻,一曲琴音便這樣四散的飄散開來。漸漸的,遠處有一抹簫聲相喝。

傾落一笑,果然,那子離便在附近。

琴聲向來可以傳話,傾落慢慢的彈奏著,沒有用任何的內力,所以三絕琴就好似一架最普通的上等古琴。

忽的,那子離一個飛身過來,穩穩的落在傾落的跟前。手中的玉簫,泛著點點寒光。他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地上,素白的袍子與他及腰的青絲一起輕輕飛舞。

「郡君,有何吩咐?」他的聲音,好似一陣清風拂過,透著一絲舒心的清雅。

傾落緩緩的停下撫琴的動作,隨即悠然一笑,指尖輕輕的滑過琴身上的斷紋,抬眸的那一刻,眼底的情緒透著一絲頑皮。

「子離,說不定過些日子那慶王爺便會找上陳義教。若是他說,他的側妃便是欣墨公主的女兒,你們便相信他所謂的那些證據。爾後的一切,你便順著他,直到……」說著,她抬起頭,看著微微有些刺目的陽光說道。

「直到這西琴天下大亂,他與太子血刃殺場之時,你們便棄他于不顧,隨他們兄弟殺個你死我活。」

聞言,子離先是一愣,隨即抬起頭微微一笑。那一雙丹鳳眼好看的眯起,整個臉部因為那抹微笑柔和了不少。

「子離領命!不知郡君可還有其他吩咐?」子離依舊恭敬的跪在地上,臉上的微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隱去,徒留下一臉的清冷。

傾落垂眸淡淡的看向他,隨即倏忽一笑,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勾。「子離,其實光復陳國,你比我更適合,不是麼?這陳義教上上下下,都是听命于你。而且,陳義教之所以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歸功于你。」

說著,傾落緩緩的站起身來,繞過石桌走到子離的跟前。步子才頓住,便听到他緩緩的開口。

「子離只知道,這陳國的血脈如今便只有欣墨公主和郡君你。欣墨公主既然將這份重任交給了你,我等自然皆是听命于你的。至于陳義教,但凡郡君一句話,又有誰敢不從。郡君,子離若是真有二心,如今你也不會仍活于這個世上了。」

「呵呵……」一聲輕笑自傾落的唇間溢出,就在武鳳她們幾個愣愣出神的時候,便听到子離也不禁失笑出聲。接著,她們便听到傾落輕啟櫻唇。

「子離,其實,你應該多笑一笑的。」

她的話音剛落,子離便幽幽的出聲,「若是郡君沒什麼吩咐,子離便先告退了。教中的事,我得去安排一下。」

傾落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始終恭敬又拘謹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一眨眼的功夫,眾人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子離便已經消失無蹤。獨留下一陣他特有的清香,然而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在風中消散。

院中,傾落看著那抹離去的白影,輕聲說道。「武鳳,子離的身份文花和秀姐都是一樣的答復麼?」

「是的,文花姐和秀姐傳來的信息如出一轍。想來,這不過只是江湖中人的口傳罷了。」武鳳神色淡淡的說道。

要知道,這陳義教的教主向來便是一個謎。這世間得以見到他真容的人並不多,所以甚至有很多人傳言,這陳義教的教主是一個古稀老者,乃欣墨公主當年的師傅。創建陳義教,不過就是為了幫自己的愛徒光復陳國的千秋萬業!

可誰又知道,這陳義教的教主,原不過一個少年郎。想到前世的蘇啟明,傾落不由的眯了眯眼楮。

這一世,她逆天而行。竟不想冥冥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不過,不管如何,她最終的目的便是要讓皇甫玨生不如死!

想到蘇紫陌今生死的那般淒慘,她心中不由暢快。

而牆外,子離靜靜的撫模著簫身下的流蘇。唇角有些自嘲的一挑,「多笑笑?呵……可以讓我笑的那個人選擇了別人,我又如何笑的出來?」語畢,他一陣輕功,飛速的離開。

由于側妃秋宛去世,毅郡王府和平親王府的那道門算是重新隔了開來。這一次,毅郡王凱旋而歸,皇上在宮中設宴,為他接風洗塵。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前去赴宴,至于女眷們,則是受太後之邀,前往御花園賞菊。

那一日,秋高氣爽,天空湛藍湛藍的,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誰也沒想到,這般的好日子,卻會發現如此讓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傾落一進門,便看到那顆高大的銀杏樹。此刻,那滿樹的銀杏葉已然變成金黃金黃的。一陣風過,那金黃色的落葉飄然而下,似一只只飛舞得金蝶。

「妹妹?」走在前面的毅郡王妃發現傾落停滯不前,便也停下步子轉而喚了她一聲。

「誒!」邊應著,傾落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跟上毅郡王妃。方才進了宮門,她們二人便和自己的丈夫告別了。那邊是去承乾宮赴宴,而她們則是來御花園賞花。

「妹妹方才看著那顆銀杏樹出神,那模樣,倒是讓人覺得妹妹與和銀杏樹有什麼故事一般。」毅郡王妃邊走著,邊笑笑說道。

她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的掃向傾落以及她身後的武鳳和琴兒,然而她不知道,她的那些舉動早已經被傾落她們看的清清楚楚。

「姐姐多想了,我不過是覺得那銀杏樹當真漂亮的緊。若是,他日在我府上種上一棵,倒也是極好的。」說著,傾落轉身對著武鳳說道。

「武鳳,有空與那府上的園丁說一下,在安郡王府里頭種上幾株銀杏樹。」

「是!」武鳳恭敬的應到。

然而,就在她抬眸的那一刻,眼神卻恰好看到毅郡王妃忽然伸出腳去踩傾落的裙擺。她當下心一急,剛要開口,卻听到傾落一聲驚呼。

緊接著,眾人還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看到傾落將毅郡王妃壓在自己的身下,而她由于雙掌撐在毅郡王妃的身上,保護到自己的月復部免受擠壓之苦。

「王妃……」武鳳和琴兒同時驚呼一聲,上前緊張的把傾落扶起來。

而毅郡王妃的丫鬟也急急的將她扶了起來,不過,在看那毅郡王妃的臉色,此刻一陣青一陣白。

「姐姐,你方才怎麼這麼不小心,踩住我的衣擺。」毅郡王妃剛想開口說話,便看到傾落一臉委屈的說道。

「若是平日里,摔一跤我也是無礙的。可如今,我有了身孕,怎經得起摔?」說著,傾落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一下,毅郡王妃整個呆了。沒錯,她方才確實是想踩住她的衣擺,害她摔倒。目的再簡單不過,她要花傾落死!

可是,沒想到她的腳才踩上她的衣擺。而那一刻,花傾落她並沒有走動。可是,她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做出一副站立不穩要摔倒的樣子,甚至在半空中用那麼大的力把自己拽到身下。

手,不由自主的模上那被她緊緊抓過的手臂。此刻,那上頭還隱隱發痛。她倒是沒想過,這看似柔弱的花傾落,竟然會有這般大的力。這感覺,倒像是一個懂得武功之人!

「安郡王妃,明明是你把我家王妃壓在地上,如今怎的好生是我家主子欺負你似的。」毅郡王妃身邊的小丫鬟才說完話,便只听到啪一聲響。

小丫頭被嚇到,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個打自己巴掌的女人。

「沒規沒距的,不過一個丫鬟,也敢說主子的不是?!」只見那皇後身邊的桂嬤嬤,冷著張連中氣十足的說道。

想到曾經那桂嬤嬤對自己也干過這般的事,傾落只覺得好笑。然而,面上她卻依舊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右手輕輕的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

那小丫頭被桂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平素里這毅郡王妃也不常入宮赴宴,每每都是借故推月兌掉的。所以,她的丫鬟,自然是沒見到什麼大場面。今日看到太後和皇後都那樣看著自己,縱然是有十個膽子也被嚇破了。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該死,奴婢不該頂撞主子的,奴婢該死,求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饒命,饒命啊!」小丫頭不停的磕著頭,然而那毅郡王妃像是無動于衷一般,只是怔怔的看向傾落。

傾落抬眸,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對著毅郡王妃挑釁的一笑。然而,當轉而看向太後她們時,她又是一副委屈中帶著不忍的表情。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傾落這里替這位小丫頭求個情。好在我和月復中的孩子都沒事,便當給孩子積些德,好嗎?」

太後看了眼傾落,隨即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隨即點了點頭。「罷了,既然安郡王妃都替你求情了。哀家便饒了你了。」

那小丫頭面色一喜,剛想叩頭謝恩。卻听到皇後冷冰冰的說道,「慢著!」

一句慢著,驚得那好不容易恢復些血色的小丫頭,一瞬間面色又慘白一片。

只見皇後邪味的一笑,斜著眼瞥了眼毅郡王妃,隨即便對著太後說道。「母後,原本這毅郡王府的丫鬟也不隨我們宮中管。可是,今日這小丫頭差點害著安郡王妃月復中的孩子,要知道,皇叔有多寶貝這個還沒出世的孫子。如今皇嬸又那般了,今日便讓桂嬤嬤好好的教教她什麼是規矩吧,也算是臣妾替皇嬸分擔一些。也好讓平親王府和兩個郡王府的下人明白明白,這不管如何,主子終究是主子,這下人永遠都是下人!」

說著,皇後便對桂嬤嬤使了個眼色。那桂嬤嬤便立刻點頭,隨即上去又是給了那小丫頭幾耳光。

傾落只覺得那小丫頭被打的左搖右晃,毅郡王妃不忍心看,跪下來求情。然而,皇後卻置若罔聞。相反,她越是求情,那桂嬤嬤便打的越狠。到最後,太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開口阻止。

「好了,皇後。今日這般的日子,別煞了風景!」說著,她便對傾落招了招手。「傾落丫頭,來,你扶著哀家一起走。」

傾落一臉恭敬的說是,手挽上太後手臂的那一刻,她便听到太後壓著聲音說道。「丫頭,今日又是你的一場計謀吧?你當真是能干的讓人害怕。」

借刀殺人!這四個字,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丫頭每次都用的很順手,而且用的很好!若不是她了解她的脾性,怕也是不會想到,此事不過是由她一人主導。甚至于,那向來自命聰慧的皇後,都被她耍的團團轉。幫她出了氣,出了力還不自知。

傾落淡淡一笑,同樣壓低聲音,用只有太後听得到的聲音說道,「我不過只是將計就計,至于能干二字,太後言重了。他日,還有許多地方,傾落還得向您討教呢。這西琴,真正能干的是太後和當今的皇後娘娘才是。」

說著,傾落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一瞥,恰好看到太後微怔的神情。

當年孝仁之亂時,太後也是在宮中的。當年的真實情況,她相信這個太後是知曉的一清二楚。而她,卻由著如今的珍皇後也就是當年的珍妃造謠生事。如此看來,當年必定是有一樣可以威脅到太後的事情,可是……這又會是什麼事情?

難不成,又是蘇家的勢力?可是,當年蘇家並沒有過大的勢力,倒是花家的勢力如日中天。與如今,簡直是天壤之別。

所以,她一直很好奇,當初太後明明可以拆穿珍妃的陰謀。為何,她卻沒有那麼做。甚至于答應讓皇帝立珍妃為後,而孝仁皇後卻成為了歷史。

「呵呵……丫頭,有的時候,人不能太聰明。太聰明的人,往往活的不夠長!」說著,太後別有深意的看了傾落一眼。

而那一邊,皇後已經跟了上來。至于毅郡王妃,此刻與自己的丫鬟走在最後邊。隱隱的,傾落恍惚能听到那個丫鬟的啜泣聲。

「怎麼?心軟了?」看著傾落有些微動的神色,太後輕聲問到。

傾落不語,只是扶著太後往御花園走去。到御花園的時候,已經有好些女眷落座了。當看到太後和皇後過來時,所有人紛紛起身,對著她們行了個大禮。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罷了,都起來吧。今日,皇帝在承乾宮設宴為毅郡王接風洗塵。哀家便想著,這御花園的菊花倒是都開了。于是便把你們都召進宮了,今日便當陪哀家這個老人家賞花品茗。」語畢,太後便在主位上落座。

眾後妃以及各位官員的夫人千金,都紛紛起身,再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傾落坐在大約靠近中間的位置,兩邊分別坐著毅郡王妃還有錦色。說來也是巧,她們這般的座位,倒是可以明爭暗斗一翻。

「如今安郡王妃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你們其他人可是要抓緊了。也該替皇室多延綿子嗣。」說著,皇後微微一笑,看了眼太子妃蘇燕芸,又看了眼慶王妃樓煙婼說道。

「太子妃與慶王妃該多加把勁才是,我與華貴妃可都是等著抱孫子呢。你說對麼?妹妹。」

「皇後娘娘說的是,不過,慶王妃才嫁給慶王爺沒多久,倒是不急。這太子妃與太子大婚都已經大半年了,該是讓御醫瞧瞧。」坐在左邊下手座的華貴妃淡笑著說道,無畏的迎上皇後的惱怒的目光。

如今,這朝廷之上也好,還是後宮之中也罷。如今已經分成了很明顯的兩派。一邊是太子黨,而另一邊則是慶王黨。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邊的關系越來越緊張。也使得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身子恢復了些許的皇上,一下子身體又有些吃不消,近日御醫更是頻繁的出入御書房為他診治。

要不是毅郡王打了勝仗回來,估計皇帝近日是絕對不會希望有太多的時間面對那些讓他頭痛的大臣。

原本還在賞花微笑的內命婦們,一聞到那濃濃的火藥味,當即全部沉默不語,只管低垂著頭看著桌面上的花紋。偶爾,偷偷的抬起頭看一下皇後和華貴妃。

過了片刻,皇後終于笑出了聲。略帶挑釁的看向華貴妃,「呵……慶王妃也該好好的調理調理。本宮可是听說了,那一日大婚時慶王妃受的驚嚇可是不小。瞧瞧這人瘦弱的,好似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了似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慶王府不濟,連個王妃都養不好呢。」

一提到那日的驚嚇,皇後明顯發現樓煙婼的身子猛地一震。而且,華貴妃的臉色,也黑了不少。

她伸手,執起酒杯剛把酒放到自己的唇邊。便听到皇後那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哎呀,妹妹這護甲樣式不錯。不知可否借本宮瞧瞧呢?」

誰都知道,華貴妃的那節玉指沒了。所以,如今就靠那個護甲遮掩著。這皇後在此刻提出這般的要求,無非就是想讓華貴妃在人前出丑。

「皇後娘娘若是喜歡,改日我便讓晚玉替您做一只。」說著,華貴妃若無其事的抿了一口杯中酒。隨即放下酒杯,調整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護甲。

傾落低垂著頭有些不懷好意的一笑,從桌上拿了一顆瓜子。凝神聚氣于指尖,然後玉指輕彈。那瓜子立刻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打中華貴妃的那握住護甲的手。

「啊……」只听她一聲驚呼,那護甲便月兌手而出。那節半指便丑陋的露在外面,看得好幾個官家小姐差一點嘔吐。

而彼時,那華貴妃身邊的晚玉姑姑惡狠狠的瞪了眼傾落。方才,她若不是拿著酒壺,必然會想辦法擋住那顆飛來的瓜子。

不過,看著那瓜子的氣勢,這小蹄子的武藝是見長啊。想著,晚玉眼中的殺意更濃。

而這一廂,傾落就好似一個無事人般,自顧自的細細品茗。而她的眼神則是在隱忍著笑意以及滿身怒意的華貴妃身上來回掃。

「妹妹也真是的,本宮不過只是看看,又不會拿了你的東西。你如此小氣,可是跟你的形象不符。我們好似活菩薩的華貴妃,度量該是很大的才是。」皇後語畢笑笑,也不管眾人的神情。

她的身側,太後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今日賞花,不過只是想放松一下,讓西琴的天空再湛藍一回兒。可是,偏偏這皇後一個勁的破壞。非得將這個宴會搞得一團糟才甘心!

其他的內命婦以及千金小姐們,一個個都將頭垂的好低,幾乎可以撞倒桌子了。倒是傾落,悠閑的吃著水果,一臉的氣定神怡。

對于皇後和華貴妃的斗爭過程,她並不是很感興趣。她要看到的是,她們兩個斗得死不罷休。最好兩敗俱傷,這樣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想著,她微微一笑。然而,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一個此刻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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