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狠毒 第九十九章

作者 ︰ 楚長安

容玉姑姑急忙一個福身,旋即說道,「安郡王嚴重了,容玉定當全力以赴。必然會傾盡所有幫助您的。不過,皇上若是真有心要囚禁安郡王妃。想必,此刻已經換地方了。不過,安郡王不需要擔心,我自然有辦法查探出來。」

聞言,皇甫正點了點頭。他抬眸看向金鳳宮的方向,心里暗道,「娘子,你放心,我必然會救你出來。而你出來的同時,我們便離開帝都。也是時候,做我們的大事了!」

辭別太皇太後,皇甫正慢慢的往宮門口走去。經過御花園的時候,恰好與蘇燕芸遇到。

「皇後娘娘!」皇甫正請了個安,剛想與她錯身而過。卻听到蘇燕芸幽幽的說道。

「安郡王方才不是說急著去見安郡王妃麼?如今,怎麼還在宮里呢?而且瞧你這方向,該是從慈安宮那過來的吧?」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確實去了一趟慈安宮。原本臣也是打算直接回府的,可是想到太皇太後的身子近日據說不大好。所以,便過去瞧瞧。」皇甫正回答的恭恭敬敬,然而,蘇燕芸並未看到,此刻他眼底的暗芒。

「哦?是嗎?如此,本宮也該去瞧瞧太皇太後。」說著,蘇燕芸淺淺一笑,旋即又壓著聲音對皇甫正說道。

「你放心,如今我還不會讓她死。她……該和我在戰場上大戰一場!只是,能不能將她安安全全帶出皇宮,也要看你本事了。」語畢,蘇燕芸輕笑一聲,便與皇甫正擦肩而過。

看著蘇燕芸一身高傲的從自己身邊經過,皇甫正冷魅的一挑嘴角,轉而往宮門口走去。

暮色四合,各宮的宮燈一盞接著一盞的被點亮。此刻,傾落已經被轉到了金鳳宮的偏殿。主殿已經由蘇燕芸住下。而原本在主殿外的侍衛,都轉移到了偏殿,整個偏殿都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傾落看了一天的書,也覺得困乏,她伸了伸懶腰,便往床榻走去。

她才走了幾步,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不用回頭,緊緊只需聞到那淡淡的龍涎香,她便知道,是皇甫澈來了。

傾落沒有轉身,只是換了個方向往窗口走去。

皇甫澈進來將門關上,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他滿意的一笑。柔著聲音問道,「這些吃食可還對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歡,我明日再讓御廚換。」其實,看著那被吃掉不少的食物,他看得出來,她是愛吃的。也是,今日他命御廚做的,都是近日來她喜歡吃的東西。為了她,他可真的是用盡了心思。

「皇上何必為我如此煞費苦心?對我而言,只要出了這牢籠,即便是粗茶淡飯,也比這些山珍海味強!」說著,傾落滿是諷刺的瞥了他一眼。

皇甫澈被她的神情蟄了一下,從今日早上開始,她便沒給過他好臉色。說話也總是冷嘲熱諷。可是偏偏,即便如此他也覺得好滿足。因為至少,他可以時不時的看到她,听到她的聲音。

而他也相信,終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誠意打動。到時,她月復中,該會有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一定會很聰明吧?想著,皇甫澈的嘴角不由的往上彎起。無視傾落冰冷的表情,他笑著往她走去。

「明日我便挑幾個聰慧的宮女給你使喚,今日,你便將就一下吧。」

「不用,你已經在屋子外放了那麼多雙盯著我的眼楮了。無需在屋里再放幾雙!放心,我逃不掉!」語畢,傾落忽的柳眉一蹙,她微眯起眼楮,而原本放在小月復上的手一點點的移到小腿上。

她的小腿,又間歇性的抽筋了!

「怎麼了?小腿又抽筋了嗎?」皇甫澈一邊擔憂的問道,一邊已經伸出手想要去替她揉弄小腿肚。可是,他的手還沒觸及到,她便一個後退躲開了。

看著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的花傾落,皇甫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傾落,我可有害過你?為何你就這般懼怕我?這般排斥我的觸踫?」看著她半點不為所動的神情,皇甫澈沉寂許久的怒意,終于爆發。他伸手,猛的一把扯過傾落,剛想吻下去。便察覺到自己脖頸處的一抹冰涼。

「別逼我!」三個字,擲地有聲。仿佛三顆冰球狠狠的砸進皇甫澈的心中,連帶著他的整顆心髒幾乎都冰凍了。

他忽的冷冷一笑,所有的笑意都凝結在他的眼底,化作一絲絲的寒氣。「逼你?呵……傾落,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逼誰?」

「皇上真是可笑。我與相公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一直以來,似乎是你再不停的介入我們吧?從宮宴開始,一直以來咄咄逼人的,不都是您麼?怎麼。如今反而倒是我的錯了?」邊說著,傾落已經用力的將皇甫澈的手掰開,然後緩步走到大門口,猛的一下將大門打開。

門外,太監總管張德公公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候在外頭。看到傾落時,他的神情明顯一怔。隨即,便又裝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弓著身子。

「公公,煩擾您去通知皇後娘娘一聲,說是皇上請她過來一趟。」

聞言,張德公公似是不信的對著里頭伸了伸脖子。

「怎麼?公公不信麼?要知道,這假傳聖旨可是殺頭之罪呢,弄不好還要誅九族的。」傾落一臉風輕雲淡的說著,看著里邊已經恢復正常神色的皇甫澈,她淺淺一笑。

而門外的張德公公已經被嚇得跪了下去,「安郡王妃,奴才不敢,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求安郡王妃恕罪,恕罪啊!」

一口一個的安郡王妃,再次觸怒了皇甫澈,他幾步上前,一腳踹翻了張德。「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朕的落妃!」

聞言,那張德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這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皇上居然是想霸佔安郡王妃當妃子啊!

雖說,這過去也有皇帝霸佔自己的兒媳婦,或者是弟妹當寵妃的。可是……至少那些女子都沒生孕沒孩子的。而如今的安郡王妃,挺著個大肚子。往後,她月復中的孩子算誰的?皇上的?

張德簡直不敢想下去,要知道,這安郡王妃雖然長的確實跟仙女兒似的美麗。可是,她還沒出閣的時候,便傳言說她是絕世災星。爾後她嫁進平親王府,說實在的這平親王府還真是沒怎麼太平過。

這平親王妃如今是半條命了,這秋側妃已經仙去了,據說在承意行宮的太子妃生產時也夠嗆,險些大出血。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了。他真是想不通啊!

張德邊想,邊使勁的對著皇甫澈和花傾落磕頭。「皇上恕罪,落妃娘娘恕罪,奴才瞎了狗眼看錯了,看錯了!」

傾落垂眸看著一個勁磕頭的張德,旋即微微一笑,「公公,我記得小貴子是你的義子吧?怎麼?如今他被靖國公殺了,你怨不怨啊?」

張德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跳,一下子又劇烈的跳動起來,整張臉就跟灌了雞血似的,通紅通紅。他連連搖頭,「不,不,奴才不怨,小貴子也是罪該萬死,與人無尤。是奴才沒教導好他,還請皇上和落妃娘娘降罪!」

原本,張德想著給彼此一個台階,這花傾落踩著台階下了就好了。可是偏偏,她就不是那樣一個善主。

「哎呀……公公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啊?都說說謊的人才會臉紅,這般看來,公公是沒說實話呀!」傾落一臉的唯恐天下不亂,院子里的幾個侍衛听著傾落有些夸張的語氣,也不由的轉過頭來看向張德。

那張德原本就已經被傾落嚇的漲紅了臉,此刻這般被她一說,那臉色一陣紅白交錯,冷汗涔涔。

都說這安郡王妃手段厲害,果然不假。就那麼幾句看似不痛不癢的話,卻硬生生的將自己逼到了這般的境地!

「落妃娘娘,奴才真沒有啊!奴才承蒙皇上聖恩,一直都是面色紅潤。」張德此刻也是豁出去了,厚足了臉皮說道。反正橫豎一死,他倒不如拼一次。

傾落看著張德那副樣子,她忍不住無聲的笑笑。旋即,她眉眼一挑,繼續說道。「如此啊,那這般吧。張德公公既然生活的這般滋潤,不若將你的一部分俸祿捐出來給那些窮苦的老百姓吧。反正公公你也無子無孫,這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倒不如行善來的好。」

聞言,張德公公整張臉一下子廖白一片,面部也顯得尤為僵硬。

看著如此的張德,傾落臉上的笑,愈發的讓人捉模不透。皇甫澈忽然有些納悶她的此舉,她這樣無疑是在激怒張德。在這宮中,張德人脈甚廣,當初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張德在宮中的地位便無人能及。即便是那些小主,見到張德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德公公!」

「傾落……」皇甫澈輕輕的喚了一聲,看著傾落有些困惑的眼神,他溫柔一笑。「好了,別再逗張德了。夜里風大,我們進去歇息可好?」

那溫柔的語氣,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要知道,他們的皇上從太子時期開始,便一直都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每次給人的感覺就是笑里藏刀,明明在笑,可是眼底永遠都是透露著算計。哪有這般的溫柔過?

此刻皇上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著一件世間珍寶啊!

「可是我不覺得冷!而且,既然張德公公不肯去請皇後娘娘,那麼我便自己過去。」語畢,她直接繞過張德往金鳳宮的正殿走去。

把守的侍衛見狀,趕忙亮起長槍,阻止傾落再往外走一步。

明晃晃的槍頭,在這般的黑夜顯得也尤為刺目。傾落冷笑著撫上那兩桿長槍,旋即步子不停,繼續往前走著。

那幾個侍衛被傾落的舉動嚇到,生怕那槍頭刺傷眼前的女子。可是,無奈又有皇命在身,不得違抗。想著,眾人都用尋求的眼神看向皇甫澈。卻見她終是淡淡的揮了揮手,旋即跟上她的步子往正殿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

蘇燕芸斜倚在貴妃榻上,一手拿著兵法,一手很是隨意的繞著自己的青絲把玩。

身側,她的貼身侍婢海棠正在做女紅,上面繡的是一株並蒂蓮。

「小姐,你當真不介意麼?」終于,海棠忍不住抬起頭問道。雖然,她知道小姐無心于皇帝身上。可是,怎麼說小姐如今也是皇後。可笑的是,這皇上居然還讓小姐幫他藏女人!

聞言,蘇燕芸輕笑了一聲,她將書移下看著海棠說道。「海棠,你忘記你家小姐我今生的願望了麼?」

看著蘇燕芸眼底的晶亮,海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旋即說道。「小姐,我自是知道。可是……」

海棠的話還未說話,門外便傳來一陣響動。

「安郡王妃您不能進去,皇後娘娘說了不讓任何人打擾,安郡王妃,您……」忽然,守在外頭的宮女沒了聲音。只是,不過一剎那,便傳來兩聲哀嚎。

「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罪該萬死!求皇上饒命啊!」求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惹得蘇燕芸有些不悅的皺眉。她起身,往門口走去。不需要看到,她便知道定然是皇甫澈發火了。

呵……也對,他費盡心思想要將安郡王妃變成自己的落妃。卻偏偏,就是有那麼些不知好歹的人喊錯稱呼,也實在是自找罪受!

「皇後娘娘!」傾落腳步輕盈的走了進來,有些微攏的小月復,並未給她帶來任何的不便。

蘇燕芸看了眼她的小月復,旋即走過去,淡淡一笑。「你來做什麼?不在你的偏殿好好的等著他來救,跑我這來鬧騰什麼?」

聞言,傾落淡淡一笑。故意提高嗓門說道,「皇後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如今我是皇上的落妃,我還能指望誰來救?你這般說,莫非知道一些內情?」看著蘇燕芸有些微怔的神情,她笑的愈發挑釁。

「皇後娘娘,若是在行軍打仗的話。這知情不報者,按律當斬!」說著,她還故意做了一個斬頭的手勢。氣的海棠渾身發抖。

「落妃娘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著皇後娘娘如此出言不遜!我看,真正該受罰的應該是落妃娘娘您吧!」海棠學著傾落的語氣,挑釁的一勾嘴角。

然而,她的笑才散開,臉上卻忽的傳來一陣刺痛。「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海棠不敢置信的捂著臉看向傾落,卻見她有些嫌棄的拍了拍手,旋即說道。「主子說話,豈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說著,她又轉頭看向蘇燕芸,柔柔的一笑。「皇後娘娘應該不會怪傾落替您處置這個不知禮數的丫頭吧?」

蘇燕芸有些微慍的看向傾落,旋即冷冷一笑。「本宮怎敢怪罪落妃,落妃的背後可是皇上,本宮可沒那麼大的膽子。」

「唔……說實在的,海棠你的臉皮長的實在太厚了,打的我手疼。」說著,傾落楚楚可憐的揉著自己的掌心。與方才的咄咄逼人,完全是兩個樣子。

皇甫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傾落滿月復委屈的揉著自己的掌心。以及,海棠氣憤的眼神。

當即,他幾個箭步走到傾落的身邊,剛想去握她的手,然而想到她對自己的排斥,他終是忍住,負手而立著抬眸看向海棠。

「誰允許你的臉皮長的這麼厚的?居然弄疼了落妃娘娘的手!來人吶!給朕將海棠……」

「等等!」蘇燕芸急忙開口阻止道。

「皇上,您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理事情,實在有違明君的處事風格!」蘇燕芸不卑不亢的說道,盡管,她知道對于皇甫澈而言。任何事情只要跟花傾落沾上關系,便毫無原則可言!

果然……

「皇後這是什麼意思?」近日民間的傳聞已經讓他很不開心,再加上舅舅在朝中的專橫,更是讓他不悅。甚至于,舅舅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反駁他的看法。兀自認定自己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所有人,包括他這個一國之君也得按著他說的做!

沒有一個人是喜歡被別人控制,更何況,還是在他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後!

一旁的傾落觀察到了此刻氣氛的詭異,隱隱的,她似乎聞到了淡淡的火藥味。當即,她在一旁不痛不癢的說道。

「皇上,皇後娘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皇上既然不做明君的事情,那就是昏君呀。她說您是昏君!」

聞言,蘇燕芸只是無奈的笑笑。這個花傾落,當真是不浪費每一次的機會。她,是想方設法的再離間自己和皇上的關系呢!

站在蘇燕芸身側的海棠,畢竟年輕氣盛,容易動怒。看著花傾落這般看似玩笑,實則爭對的樣子。她恨的咬牙切齒,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住,長長的指甲早已經嵌進肉里,帶出了一絲血紅。

「哎呀……我說錯話了。我怎麼能這麼說皇後娘娘呢?傾落該死,真是該死呢。皇後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別讓海棠懲罰傾落。」說著,傾落盈盈跪拜下去。一臉的誠惶誠恐。

皇甫澈俯身,小心翼翼的扶起傾落,輕聲的安慰她。「別怕,有朕在,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若是誰敢傷你,朕便摘了她的腦袋!」

語畢,傾落抬起頭,眼底有一絲淡淡的嘲諷。「皇上,您就別安慰傾落了。這天下,如今是靖國公說了算。這後宮,便是由皇後娘娘說了算。原本,我就想和阿正遠離帝都的是是非非,兩人帶著丫鬟們去周游列國。過那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是偏偏,皇上硬是要將我擄進宮來。呵……其實,我知道的。在宮中,我終究避不開一死!只是,語氣被人暗殺,我倒不如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語畢,傾落猛的轉頭看向蘇燕芸,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皇後娘娘,您便說一個罪名吧。也好讓傾落早死早超生!」

她的字字句句,無疑扎進了皇甫澈的內心深處,將他內心沉寂幾日的黑暗,猛的激發出來。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所有的一切,皆憑朕的一句話。靖國公近日在朝中的舉動,本就已經過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朕舅舅的份上,再加上他對朕的登基有功的份上,朕才一再的饒恕他。只是,這萬事不過三!皇後,以下的一句話,不但是說給你听的,同時也是說給靖國公听的!……‘這天下始終是我們皇甫家的天下!蘇家,永遠都別妄想!’」語畢,皇甫澈便牽起傾落的手往門口走去。然而,他沒注意到,即便是傾落同意他牽手的姿勢,可是始終沒有肌膚的接觸。他們的手掌處,隔著的,是傾落的衣袖。

走到門口的時候,傾落轉身看了眼蘇燕芸和海棠。彼時,海棠幾乎已經被她氣的暴跳如雷!見狀,傾落還故意對著海棠做了一個鬼臉。旋即,她一臉挑釁的看著蘇燕芸。

蘇燕芸,你等著,好戲才剛剛開始。既然你和皇甫澈硬是要將我拉入你們的棋局,那麼這場棋局便由我來改寫!

回到偏殿的時候,傾落嚷著自己累了,要歇息了。硬是將皇甫澈趕了出去。皇甫澈見今日發生的事情確實有些多,再加上她剛入宮,他也便沒有強求。與張德一起又去了趟正殿,旋即便離開了。

三更一過,傾落正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忽的,她問道一股熟悉的異香。一瞬間,她的眼楮驟然發亮,她趕忙披了件衣服,欣喜萬分的等著皇甫正的到來。

那個香,叫迷醉。聞到那香的人,會昏睡兩個小時而不自知,只以為是自己太累,打了下盹而已。

不多時,她便听到了敲門聲,輕三下,重三下。傾落走上前,將門打開。

「娘子。」月光下,他一襲雪白的長袍,傾瀉而下。由于頂著那一輪圓月,所以他的臉部有些黑暗。

傾落歡喜的捧住他的臉,旋即將手緩緩的放下,轉而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整個貼向他。

「娘子,小腿疼嗎?」皇甫正滿月復柔情的說道,一只手緩緩的撫模著她的背。

他這不說還好,一開口,傾落便覺得小腿肚一陣抽痛。

「烏鴉嘴!你不說還好,這一說,現在疼的厲害!」傾落有些不悅的嘀咕了一聲,旋即被皇甫正打橫抱起,走進了屋里。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榻上,然後一下一下給她揉捏著小腿。

看著皇甫正溫柔呵護的樣子,傾落的臉上不由的柔和了下來,露出淡淡的微笑。然而,一想到如今他們的處境,她又正色道。「阿正,對于如今的情況,你怎麼看?」

皇甫正沒有回答,反而問她,「娘子,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離開這個皇宮?」

聞言,傾落有些頑皮的一笑。她忽的傾身上前,咬著皇甫正的耳朵說道。「我準備留下來做落妃,怎麼辦?」

「落妃?」皇甫正眉眼一挑,戲謔的說道。看著傾落的頭一點一點的,他一把將她抱回懷中,咬著她嬌小的耳垂說道。「其實,我更願意你做我的皇後!」

一句皇後,讓兩個人都不禁沉默了下來。傾落將自己的身子往皇甫正的懷里拱了拱,旋即說道。

「阿正,既然他將我囚禁在這宮里。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原本,我們的計劃便是在七日後離開。那麼如今,計劃不變。七日後,落妃便會被靖國公害死。活下來的,依舊只是安郡王妃!」說著,她燦爛一笑。

皇甫正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撫模著她微攏的小月復,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自責。「孩子,父王現在還沒法給你和你的娘親一個安穩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你娘親懷著你不容易,知道嗎?」

听著他鄭重其事的話語,傾落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她笑著說,「其實,我們的孩子已經很是听話了。你瞧,我連基本的孕吐都沒有。阿正,七日之後,我們便要真正開始行動了。父王那里,你可有說過了?」

「恩,說過了。父王等了那麼多年,便是等著有朝一日讓我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各路人馬,他都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時機成熟,便宣布我的身份!」

七日之後,這一切的一切,也便真的該有所了解了。皇甫玨,也該在漠北打著遵循先皇遺詔,奪回自己皇位的旗號起義了。

而皇甫澈這邊,她是打算弄點內亂。尤其是那個靖國公,近日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她前些日子去看娘親的時候,娘親便說了,近日爹爹在朝堂上被靖國公打擊的很慘。爹爹甚至存了退隱的心思,想著便帶著娘親和弟弟一起隱居便好。若是真的隱居也便好了,可惜爹爹卻始終對花家軍有所留戀。

一個男人,終究是舍不得權勢!

兩個人便那般默默無言的相擁了好久,久到傾落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看著傾落的睡顏,皇甫正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床榻之上,隨即又拉過被子替她蓋好。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娘子,此生,我皇甫正有你足矣!」語畢,他便靜靜的離開。迷醉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他不能久待。

第二日,傾落醒來的時候,身邊自然是沒了皇甫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倏忽一笑,利落的起身開門。

屋外,陽光格外的燦爛。在這深秋的天氣來說,確實難得一見的好。

七日要一個人非正常死亡,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卻實也有些難。面對那一堆看守的侍衛,傾落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無視他們手中的長槍,她自顧自的往前走著。昨晚,他們已經開了一次先例了,這一次也便更加的攔不住她了。

「娘娘,您不能出去。」看守的侍衛長急急的說道,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傾落的前面。

聞言,傾落隨意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徑自繞過他。「侍衛長,連皇上都不攔我,你有什麼資格攔我!哼……昨日連那般受寵的張德公公被我戲謔時,也不敢坑一聲。你膽子倒是不小呢?」

說著,傾落有些陰陽怪氣的斜了侍衛長一眼。

那侍衛長被嚇得立刻跪了下去,腦海中閃現著昨晚的場景。確實,如今皇上寵這位娘娘可說是寵的無法無天的地步了。據說,昨日連皇後娘娘都著了她的道。

想到這里,那侍衛長最終一咬牙,狠了狠心說道。「那,讓卑職們在後面保護娘娘周全。娘娘可否告訴卑職,您此刻想去哪?」

傾落看了眼眾人,也不想再為難他們。更何況,她的計劃即便是再多的人,也是無法阻止的。想著,傾落點了點頭。「跟上吧,我要去御花園!」

「諾!」那侍衛長恭敬的低頭應到,旋即起身對著眾侍衛一揮手,「都給我仔細的跟上。」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面,蘇燕芸斜倚在窗柩邊,看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樣子。她微微一笑,花傾落,你這又是玩的什麼把戲?

然而,當她想到昨晚的場景,她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這皇甫澈,只要有花傾落在他旁邊,他一下子就成了一個無腦之人!昨天,那般淺顯的手段,他居然都看不出來!

呵……還說這天下是皇甫家的!沒錯,曾經這天下是皇甫家的。可惜啊,到了如今,這西琴的一半天下幾乎都已經屬于蘇家了。或許,若是她是男兒身的話,他定然已經造反,奪了這個王位吧!

想到這里,蘇燕芸淡淡的對屋里的海棠說了句。

「海棠,這御花園的菊花快要謝了吧?走,咱們也去瞧瞧。」說著,她率先往殿外走去。而海棠,高興的應了聲,便急急的跟上了。

御花園里

「皇上,臣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西琴的江山好。你現在剛剛登基不久,對國事還不了解。所以,這一切就讓臣為你分擔吧。當初那些慶王黨,臣一定會處理的干干淨淨的!」靖國公看似一臉恭敬的說道,然而,他的神情哪有半絲的敬畏。

皇甫澈漠然的坐在涼亭里,悶悶的喝著酒。沒人看出來,此刻的他有多少的咬牙切齒!

他已經成年,也有了皇後。所以,他一登基便親政了可是,如今他這親政不親政有什麼區別,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他稱為舅舅的男人霸佔著。

什麼都得听他的不說,如今,他還管到了他的後宮。說什麼佳人不夠,還得充裕。

呵……笑話,真當他不知道嗎?這些人打著選秀女的幌子,實則是給自己選美人,選妾侍。尤其是他的好舅舅靖國公,更是花名滿天下。可惜了,卻是天要亡他,讓他斷子絕孫!

對于皇甫澈的不置一詞,蘇拓有些不悅,剛想開口。卻看到皇甫澈的眼楮忽的一亮,旋即又被一層不悅掩蓋。忽的,他霍然起身,直直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蘇拓被他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循著他的方向看去,發現不遠處花傾落拿著幾枝菊花緩步走來。她一邊走,一邊扯落了一地的花瓣。

「靖國公,皇上居然藏了安郡王妃。而且,听張德公公說,這安郡王妃很藐視我們。甚至于,昨晚上她還去挑釁皇後娘娘了。偏偏,皇上還一個勁的護著她!」蘇拓的身側,一個看上去有些賊眉鼠目的男子低低的說道。

聞言,蘇拓原本就陰沉的臉,不由的又黑了幾分。

曾經花錚一直跟自己對著干,如今是換成這花錚的女兒了麼?雖然,上次燕芸害死了他那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的兒子。可是,畢竟,燕芸如今是蘇家唯一的孩子。是他蘇拓唯一的傳人!

這蘇家的一切,將來終是要穿給燕芸的。所以,不管怎麼樣,女兒始終是女兒。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被別人欺負!

想到這里,蘇拓大步往前。他的身後,那幾個鼠頭鼠腦的小官吏緊緊的跟著,一臉的唯恐天下不亂。

「傾落,你怎麼出來了?」皇甫澈溫柔的說道,然而看向她身後的那些個侍衛時,眼神幾乎冷的可以殺人。

領頭的侍衛長被皇甫澈這樣一看,嚇得低垂下頭,冷汗涔涔。

傾落看了眼皇甫澈,又看向正往他們走來的蘇拓。隨即微蹙柳眉,看似不解的說道。「咦?那靖國公為什麼看上去像是在動怒呢?」

話音剛落,蘇拓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听著傾落的話,蘇拓橫了她一眼。旋即對著皇甫澈抱拳說道,「皇上,您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這安郡王妃,何以會在皇宮之中。而且,臣還听說,皇上封了安郡王妃為落妃!呵……真是笑話!這安郡王妃從輩分上來講,還是你的皇嬸呢!更何況,安郡王還沒死呢。您,怎可直接搶了安郡王妃?這不是讓天下的百姓笑話麼?」

「笑話?呵……這天下的老百姓笑話我的,又起止這一個?靖國公一直貪戀權勢,名義上我確實是親政了。可實際呢?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靖國公說了算?笑我?呵呵……笑吧,笑吧!」說著,皇甫澈滿是諷刺的看著蘇拓。四目相對的瞬間,電光火石!

傾落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旋即,她忽的開口。

「對啊,據說靖國公一直把持朝政呢。呵……這不知道人,還以為靖國公要謀朝傳位。畢竟,當初靖國公可是殺了那個自稱听到遺詔的小貴子公公!」說著,傾落抬眸,別有深意的一笑。

那一笑,看的靖國公心里發毛。他本就是看不慣花傾落,再听她這般的話語,當即氣的直接伸手去掐傾落的脖子。

然而,他的手才夠到傾落。卻被皇甫澈猛的一下揮開,緊接著,皇甫澈已經將看似一臉受到驚嚇的傾落護在身後。

「哼……靖國公也不過爾爾。這等殺人滅口的手段,不過是小人所為!」傾落有些氣憤的從皇甫澈的身後探出頭來,對著蘇拓說道。

蘇拓雖說不是單純的莽夫,可是,常年高高在上的地位,已經讓他失去了一些判斷真假的能力。他被傾落幾句話就激的氣憤難當!

「花傾落,我蘇拓要是不捏斷你的脖子,我蘇拓的名字就倒過來寫!」說著,他不顧皇甫澈,直接想一把將躲在皇甫澈身後的傾落扯出來。可惜,傾落左躲右閃,就是沒讓他如意。氣的蘇拓幾乎想要咬人!

遠處,蘇燕芸微眯著眼楮看著這里的情況。身側,海棠有些不解的問。

「小姐,你怎麼不過去了?」

「過去?呵……」蘇燕芸眉眼一挑,淡淡一笑。「我為什麼要過去?如此的好戲,我們看看便好。更何況,你不覺得,我們過去,只會將這事越弄越亂麼?」

她,還是喜歡看戲。更何況,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和爹的感情幾乎已經是形同陌路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湊他的那份熱鬧?

更何況,她實在不覺得,爹爹能掐死花傾落。似她那般的對手,不會這麼容易死的。這兩天,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故意的。目的,無非是讓大家都不得安寧。只因,皇甫澈觸犯了她的底線!

想到這里,蘇燕芸還真是為皇甫澈感到不值!可惜啊,人家便是如此的心甘情願。

「小姐,說實話。我真希望老爺直接掐死那個女人算了!真是越看越討厭!」看著一邊幾乎要暴跳如雷的蘇拓,一邊是神情淡然的躲在皇甫澈身後的花傾落說道。

「不……海棠,她只會死在的槍下!」語畢,蘇燕芸便轉身往金鳳宮走去……

而蘇拓那廂,被皇甫澈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聲的吼住。然而,蘇拓終于屈服與君臣之禮,對著皇甫澈做了一個揖。「臣,告退!」

然而,由于蘇拓低垂著頭,所以沒人看到他眼底的那抹陰狠。倒是傾落,察覺到蘇拓的那份狠戾,她幾不可見的一笑。很好,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呢!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庶女狠毒最新章節 | 重生之庶女狠毒全文閱讀 | 重生之庶女狠毒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