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無數的嗖嗖聲往自己的方向而來,傾落雙手一個用力,原本束縛住她的繩索立刻斷裂成幾節。舒駑襻
而當皇帝看到這一幕時,一種莫名的慌亂感從他的心頭閃過。然而這感覺很快,瞬間便消失了。
傾落擁腳尖提起一根木柴,抵擋著那一支支的箭羽。
「住手!」只听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遠處的夜空中由遠而近的傳來。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出現在院子里,而他的手中拿著一方翠綠色的方印。
這一下,皇帝的臉色已經黑的無可救藥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繼續給朕放箭!不殺了他們,朕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說著,他還搶過身邊一個士兵的箭羽,瞄準傾落便這麼射了過去。好在那黑衣人反應夠快,他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寶劍,刷的打飛了那一支箭羽。旋即高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那塊方印。
「太子有令,若是誰敢動太子妃一根寒毛,殺無赦!」
他的話音剛落,有許多的人都不禁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恕罪,屬下等也是奉命行事啊!」
一句話落,皇帝氣的抽出其中一個人腰間的寶劍,一手一個的刺了過去。鮮紅的血染紅了他整個人。
傾落冷眼看著,而原本听命于皇帝的御林軍,再看到自己伙伴倒下去的那刻,也有一絲絲的動搖。看到這里,傾落忽而一笑,旋即對著眾人說道。
「這江山,日後定然會是太子的。誰才是你們的主子,自己好好的想清楚了!」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怔,隨即忍不住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確實,任誰都知道,此刻的他們應該站在赫連毅的身邊。因為,如今的東都,可以說基本上都是在赫連毅的手中。這個人,太懂人心,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抓住人性的弱點,然後加以利用。
可惜,縱使赫連毅能猜透大家的心,卻始終捉模不透花傾落的心。
「妖女,休得在此妖言惑眾!」皇帝有些怒極攻心,他伸手揮劍一指,步子似一陣疾風,直直的朝著傾落奔去。
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泛著點點寒光,劍刃上的殘留的血液已經凝固,血跡斑斑。
眼看著皇帝手中的劍離傾落不足一尺之時,只听 當一聲響,緊接著,眾人便看到皇帝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而一旁的紅葉,伸手接住自己方才甩出去的扇子,隨即滿是無奈地說道。「哎……皇上,你這又是何苦呢?您好好的當著您的皇帝便好,別來惹太子。如若不然,保不住太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說著,紅葉手中的扇子嘩的一聲打開。當他看到掙扎著站起來的武鳳,他走上前,替武鳳松了綁,碎碎念的說道。
「還說要保護你家的主子,呵……在我看來,是你家的主子保護你還差不多!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邊說著,他不著痕跡的檢查了一下武鳳的手腕,發現她的手腕上有幾道傷痕。
終于得到解月兌的武鳳回身瞪了他一眼,旋即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說道。「神醫似乎管的太寬了一些,我與主子如何,應當與你無關吧?而且……」
驀地,她猛的踮起腳尖,傾身上前說道。「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別打我們主子的主意。她這輩子心里除了皇上,就不可能再換成任何人!」
說著,武鳳收回自己的步子,轉而朝傾落走去。
然而,她才走了沒幾步,雙手就被紅葉抓住。她一震,有些不解的看向那個長的異常妖孽的男子。只見他微微一笑,隨即松開她的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瓶藥膏,然後細細的敷在武鳳的手腕上。
武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紅葉的動作,原本終是恭敬的低垂著眼皮的明眸,這一刻卻睜得圓圓的。
「你……」武鳳有些說不出話,看著紅葉的表情,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紅葉看著武鳳的表情,他彈了下武鳳的腦袋,隨即將手中的藥膏塞到她的手里。「平日里也不仔細著點,你家主子還需要你的照顧呢。不過,先記得照顧好自己。」
這一下,武鳳徹底傻了。
她當然明白紅葉的言下之意,以及如今他的用心。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是以為紅葉喜歡的人是主子。誰叫她的主子,也就是西琴的皇後娘娘那般的有魅力。
這世間,為她折腰的男子何其的多。即便是,當初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東都國太子。而如今,他見著主子,不是照樣的輕聲細氣。那種,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寶的護著的模樣,當真是羨煞死人了。
也怨不得,那側妃如此的恨她們的主子。想到這里,武鳳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瞥向那一處。只見沈箬竹七竅流血的躺在那里,已經一動都不動了。她身邊的伺候的老嬤嬤,此刻哭的分外傷心。
「謝,謝謝……」感受著指尖的溫熱,武鳳嚇得立刻縮回了手。旋即,走到傾落的身邊。
而那一頭,辰翰依舊在那太監總管的手中。小家伙,沒有一絲的害怕,倒是那公公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哈哈哈哈哈……」忽的,那皇帝大笑出聲。眾人嚇得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腳尖一勾,那劍便順著那股力彈了上來,然後被他握在手中。
「皇上,您便趁早鳴金收兵吧。只要你把辰翰還給我,我便當今日的一切都沒發生。」說著,傾落往前走了幾步。想從那總管的手中接回自己的孩子。然而,對方卻半點意思都沒有。
「花傾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可以毀了我的御林軍,可同樣,我也可以毀了你的至寶!」說著,那皇帝伸手逗弄著辰翰。
「你到底想干什麼?!」看著皇帝有意的挑釁,傾落的雙眸一沉,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忽的,她冷冷一笑,旋即便痛苦的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甚至于不受控制的想要倒地上摔去。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您別嚇奴才們啊!您的深呼吸,深呼吸……」
「不對,掐人中……」
「叫,叫御醫,御醫……」
被派下來守著傾落的那些個宮女,見大勢初成,他們一個個便急著走到傾落身邊,仔仔細細將她檢查了個遍。發現,除了一切不明顯的皮外傷之外,沒有半絲的受損。
聞言,紅葉也不管傾落答不答應,他先將人群撥開,隨即握住傾落的脈象,發現她的表情極為的痛苦,而且她的臉色一片慘白。
當即,紅葉的雙眉也不由的緊緊皺到了一起。
他將傾落半抱入自己的懷中,旋即壓著聲音說道。「我當初就跟你說著,你用亂經散,若是不早調理身子,時間拖的越久,這藥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如今,你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紅葉,告訴他們,我,我小產了……」說著,她滿臉痛苦的一抓自己的大腿。旋即,她悲催的大叫了一聲,「啊……」
那一聲,听的大家人心惶惶。大家想靠近,卻又似乎不怎麼敢。倒是領頭的姑姑撇開眾人,急急忙忙的蹲子。
「太子妃娘娘,您自個兒的身子要緊!求太子妃娘娘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說著,她跪在地上對著傾落磕了一個響頭。
身後,那些宮女卻踟躕著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只是看著傾落慘白的臉,眾人只覺得自己恍惚看到了日後太子回來後,自個兒受罰後的樣子。
要知道,太子有多重視太子妃,有多重視太子妃月復中的這個孩子。即便是太子妃那般的不待見太子,甚至于,大家總覺得,太子妃非常的恨太子,盡管她們名義上是夫妻了。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一直都讓人覺得疏離。
而如今,要是太子妃和她月復中的孩子有個萬一。她們一大幫子人都會吃不完兜著走!
「快回傾落殿!」說著,紅葉已經抱起傾落往她的殿閣走去。
看著紅葉分外凝重的表情,一股不祥之感瞬間涌上黑衣人的眼眸。他滿是憐惜的看向此刻躺在別人懷中的花傾落。
一時間,傾落殿分外的熱鬧,慘叫聲,哭嚎聲,鋪天蓋地的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傾落瞥了眼紅葉手中的銀針。
此番,她也知道,這體內的毒必須逼出來。若是再拖延下去,說不定她當真活不下去了。
銀針一枚枚的從她的各大穴位而下,然而,她腦海中唯一閃過的便是,她的辰翰!此番,那皇帝扣住辰翰要想將辰翰加以培養這件事,確實讓她著實吃驚了一把。
想到這里,傾落困難的動了動手指,旋即對著紅葉說道。
「紅葉,辰,我的,辰翰……」說道這里,她只覺得渾身一陣痙攣,那種疼痛和當初服食亂經散的時候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是更疼。那種把經脈打散了,再讓它重新一一回位,就好像將骨頭打爛了,讓它從新漲回去。
「啊……嗯……哈哈哈……孩子,孩子沒了!赫連毅,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被你的父王害死了,害死啦!」忽的,傾落對著外面的人,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