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飄雪 29

作者 ︰

馬來西亞有著和濱城一樣美麗的夜空,群星閃耀,半月迷人。但相比之下更空靈深邃,像有些人那樣讓人捉模不透。英子遙望天際,一顆流星劃過,竟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望。她和媽媽冷戰幾天了,不僅因為peter污言穢語的‘好言相勸’,還有媽媽不分是非的冷言責怪。

英子目睹peter所作所為的那個晚上,她本想和媽媽好好談談,可剛回到周家就被一個叫阿霞的菲佣堵在門口,阿霞一看見她便嚎啕大哭起來。

「英子小姐,你求求太太饒了奧奇吧,他再也不敢了……」

英子莫名其妙,她把阿霞帶到房間讓她說明所求之因。原來阿霞口中的奧奇就是每次見她都會微笑的黑人doorman,他和阿霞是一對情侶。奧奇在周家舉行大型祭祀期間,趁眾佣人各自忙著分內工作,人員安排出現漏洞之機,幾次潛入倉庫進行偷盜,後來被吳管家告訴了邵美芝,邵美芝很生氣,決定報警。

「英子小姐,你勸勸太太不要報警,奧奇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他在周家工作五年了一直本本份份。要是報了警,他一定會坐牢的,我們以後就沒法生活了,嗚嗚……」

阿霞的哭聲讓本來心情煩躁的英子更加心煩意亂,她問奧奇到底偷了什麼,要是事情嚴重誰也幫不上忙。

「英子小姐,只是一些祭祀用品,不是很貴重……」

勸慰好阿霞之後,英子敲響了書房的門。邵美芝在整理材料,抬頭看了一眼,表情一反常態的冷淡,英子站在門口首先說了阿霞所托之事,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這件事我已經處理了,跟你沒關系,你不要管了。」

「奧奇只是偷了一點小東西,他在周家工作這麼多年難道不能將功補過嗎?」。

「你不會不懂不以惡小而為之的道理吧,凡事因小見大,周家的佣人一點錯誤也犯不得,這是家風」邵美芝有點不耐煩了。

「因小見大?」英子開始思索peter的話了,可以騙說布料不足這種小事,那麼其他的呢?

「媽媽,peter和我說了一些話,我想和您證實一下……」

邵美芝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她坐直了身子,表情一反常態的冷漠。

「你不用說了,peter已經打電話了……」

英子很驚訝peter會主動說出兩人的不愉快。

「英子啊!不是媽媽批評你,我是愛你寵你,但你不要太肆意妄為,你也要為媽媽著想一下,可能,可能你的思想很開放,對啊,我有十一年不再你身邊,不知道你沾染了什麼壞思想,壞習慣。可現在你是在馬來西亞,在周家,你是大家閨秀,一言一行已經不代表你自己了,平時小的習慣你可以不改,但是……女孩子,還是要潔身自愛,自尊自愛別人才會尊重你……」

「peter說了什麼?」英子聲音顫抖。

「peter說……我其實不想再追究這件事了」

「媽媽,你說,他說了什麼?」

「他說和朋友在街上踫見你和陳誠,你們……很是不雅……」

「什麼不雅?」

「你們很親密……做了,在公共場合不該有的舉動。你和陳誠交朋友我不反對,但是不要太,太放肆……」

「胡說,他胡說,他才是真正有下流行徑的無恥小人……」

「peter這孩子我不太了解,但是我的朋友們對他的評價都不錯,再說你們無冤無仇,他干嘛詆毀你啊!」

「怎麼無冤無仇,他是在報復,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果然不出peter所料,他斷定你會這樣說,還勸我不要為難你。」邵美芝的表情有些難看。

「你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嗎……」

「好,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先回去睡吧,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忙……」說完有點無奈的擺擺手。

英子記得當時結束了和媽媽的談話後傷心欲絕的跑回房間,她趴在床上失聲痛哭,沒心情理會還站在樓下期待好消息的阿霞。她不理解為何媽媽那麼相信peter的話把自己想象的如此不堪。難道平時的愛和慈祥都是假的嗎?真正的面目是為了顏面可以不分青紅皂白……

那一夜英子是伴著淚水入眠的,第二天上班時程儷被她的樣子嚇壞了,還以為她生了病。程儷對她說︰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總之我和磊哥對你是真誠的,陳誠不也是和你真心相愛嗎?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無法憑著自己的設想去給它下定義,什麼是真誠?什麼是虛偽?要看你怎麼對待了,所有事情都要一分為二。邵副總雖然說了傷害你的話,但沒有母親不愛女兒的,也沒有母女不拌嘴的。只要你相信你們母女之間還有真誠,那麼它就存在。

英子仔細思考了程儷的話,終于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她想可能是peter的話讓自己鑽牛角尖了,她本來還打算去找他算賬呢,後來想想真沒有什麼必要,難道還要看看他那丑惡的嘴臉?但英子感覺和母親之間還有些許隔閡,一時無法恢復以前的那種母女情深。她想可能母親工作忙沒時間來找她道歉,亦或母親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錯了。她也沒有主動去找母親解釋誤會,她想就讓那些無中生有的事隨風飄走吧!程儷說的對︰沒有母親不愛女兒的,沒有母女不拌嘴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英子期待著能夠和母親重獲親情,因為她始終相信‘真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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