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相見便相識皇妃蒂宸 第三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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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辰,葉靜蕾已站在了景仁宮的門口,景仁宮的玉研姑姑很快就出來了,歉意地一笑,道︰「葉常在萬安,皇後娘娘近日鳳體不適,在床上躺了好幾日了,恐怕這幾天都不能見小主了,還請小主見諒。」靜蕾平和地笑著,將手上的鐲子取下套在玉妍的手上,道︰「姑姑見笑了,既然皇後娘娘鳳體違安,我就不叨擾了。還煩請姑姑告知皇後娘娘我已來過,過幾日後再備好禮請安。」「是,奴婢一定會如實轉告的。」

靜蕾從景仁宮出來後,邊走邊思索皇後的病癥,羅漪提醒道︰「小主,下面該去明櫻宮了。」「明櫻宮?昨兒皇上宿在哪兒?」「小主,正是明櫻宮。」靜蕾思量了會,道︰「我們先去羅娟宮罷。」「羅娟宮?」羅漪吃驚道,「但是懿妃娘娘的位分比櫻貴妃的要低啊。」「她不會介意的,相反,她會更介意其它的宮嬪插在她和皇上之間,懂麼?」

待靜蕾先後去了羅娟宮和曼沙宮後,已接近巳時,估模著皇上早已離開明櫻宮,靜蕾一行才向明櫻宮走去。回想剛才的情景,靜蕾對懿妃和嫻妃都有了些底,嫻妃原是寧王府中的第三位側妃,也是第一位與皇上一見鐘情才進入王府的側妃。無論是無意爭寵的懿妃還是集寵于一身的櫻貴妃與皇上都是赤果果的政治婚宴,唯有嫻妃是皇上因為喜歡而納入府中的,許是上天眷顧她的緣故,還有皇二子在她的膝下承歡,所以嫻妃難免顯得城府較淺。至于懿妃,她是二公主的母妃,整日以佛經和較女度日,雖不容看透,但目前也不存在太大的威脅。靜蕾嘆了口氣,心想︰當下最難應付的,還是明櫻宮的那位。

靜蕾在明櫻宮的掌事姑姑淡菊的帶領下,來到了明櫻宮正殿。正殿的中央臥坐著一位著紫紅色繁復衣衫、墨青色錦緞裳裙的女子,梳著名副其實的貴妃髻,髻上綴滿了名貴的珠翠發飾。她的美目微微的閉著,不但不能掩蓋她的美麗,反而多了一份慵懶和嬌媚。而在她坐下方的座椅上,一位著僅繡有青色條紋的全素錦衣,發絲簡單的用一支銀簪挽起的女子正在低頭飲茶,想必便是夏嬪了。靜蕾緩緩跪下,道︰「嬪妾常在葉氏向櫻貴妃娘娘、夏嬪娘娘請安,二位娘娘萬福金安。」她跪了好一會,高座上的櫻貴妃方睜開了眼,道︰「喲,是葉常在來了啊,本宮方才打了會盹,妹妹就進來了。」靜蕾暗嘆不好,婉言道︰「打擾娘娘清秀是嬪妾的不是,還請娘娘贖罪。」「贖罪?」櫻貴妃冷笑,「葉常在可真是說笑了,本宮哪敢降罪于你,根本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的你?」「嬪妾從來不敢不將娘娘放在眼里,」靜蕾道,「嬪妾自入宮前就久仰娘娘盛名,一直以娘娘馬首是瞻,還望娘娘明鑒。」「葉常在是認為娘娘不經查證就冤枉了你麼?」旁邊的夏嬪淡淡的道。「嬪妾不敢,還請娘娘明示。」「好啊!」櫻貴妃笑了,「那本宮問葉常在,是貴妃的位分高,還是妃位的位分高,葉常在不會不知吧?」原來是這樣,靜蕾暗暗送了口氣,說︰「自然是貴妃的位分高。」「那葉常在這麼巴巴地一大早去妃子那里請安而置貴妃于不理,不是不把本宮放在眼里是什麼?」「嬪妾本是應清晨就來向娘娘請安的,但因听說皇上昨兒宿在娘娘宮中,不敢打擾皇上和娘娘伉儷情深,所以才先向懿妃和嫻妃請了安。」「哦?別人都是想法設法來接近皇上,你倒不願?」「不是嬪妾不願,只是一來嬪妾不敢打擾皇上和娘娘,而來嬪妾自知不如娘娘不願班門弄斧自取其辱,才出此下策。」「嗯。」櫻貴妃的語氣緩和了些,「還算是個懂規矩的,人也伶俐,本宮這兒還有事,就不留妹妹了。對了淡菊把去年皇上賞給本宮的雙鳳金簪賞給葉常在罷。」「謝娘娘恩典,嬪妾告退。」

雖還是春日,但出了明櫻宮後的靜蕾還是出了一身冷汗,蘭鶯在一邊小心地用帕子給她拭汗,關切地問︰「小主可還要去其他娘娘那兒?不如我們先回宮休息吧?」「不,我沒事,去冰蝶宮罷。」

待靜蕾從依玲宮回來後已是傍晚,草草用膳後疲憊不堪的靜蕾躺在床上,心中計量著︰櫻貴妃今日放在台面上的不滿應有一半是夏嬪挑撥的,櫻貴妃的喜怒形于色倒也好防範,但夏嬪表面上裝束素淨說的話看似平常卻能挑起事端,若夏嬪借櫻貴妃之手對付我,我便是四面危機了。冰昭容也是不一般的,其容貌之傾國並不遜于櫻貴妃多少,出身雖不特別高貴但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她是與瑩婕妤一同在皇上初登基時進宮的,並非是從王府來的。如今瑩婕妤已逝,她卻在短短三年間達到了正三品昭容的高度,故定不是等閑之輩。方嬪則是原先王府中不太得寵的侍妾,但橫豎是長公主的生母,便也一心教女淡然度日。至于安貴人,倒是這幾個嬪妃中與我最投緣的一個。她是皇上上月去江南巡視時遇見的杭州知府的千金,甚得皇上喜愛,便帶回宮來。自古江南多美人,安貴人自是如此,但因年不滿十五,就又多了幾分純潔和天真,加上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和隨和,實不失為一絕代之佳人。好在再過兩日,妲月便要進宮,想來我們二人聯手也好應付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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