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蕾一直處于昏迷中,因著被禁足的原因,翠黛宮外的守衛不讓去請太醫,蘭鶯無奈之下只得托人傳話給新王,讓新王幫忙想想辦法。
新王很快就來了,給靜蕾看了後,輕嘆道︰「她是郁結于心,先給她服藥吧,不過這心病好不了怕也是不行。」
趁著蘭鶯去給靜蕾服藥的時間,新王看著面前憔悴的人兒,心中分外的復雜。他這樣做真的對麼?真的不會傷害她麼?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乾清宮里與皇上下棋,那一顰一笑是那般的動人那般惹人心醉,從此婉靜婕妤的名號就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而後,她成為皇上的寵妃,皇上愈來愈頻繁地在他的面前提起她,他也會痴痴地想著她的樣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才能夠讓皇上如此地掛念。
再後來,端敏公主的生辰宴上,她和榮婕妤的一曲鳳舞天虹,真真切切地印入了他的心里,她就像從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如出水的蓮,讓人只可遠觀而不忍褻玩,也讓他選擇默默地祝福她和皇上,獨自站在遠方看著她,傾心她。
而之後,葉尚書被停職,她也被冷落了,他突然開始為她不值,如此絕世的一個女子,竟會因前朝的事情而受到波及,被冷落。皇上竟如此得不懂得珍惜,皇上不珍惜,他珍惜。
于是他便萌生了待她離宮的想法,這樣完美的女子本不應該困在這深宮中的,本不應整日與人勾心斗角相互算計的,她不應該需要做這些的。
可如今看著她的憔悴,他猶豫了,這樣真的好麼?她的心在皇上身上啊…
靜蕾服下湯藥後,過了一會兒就醒了,她看著眼前的新王,緩緩地道︰「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于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亦已焉哉!」
「蕾…」新王心疼地看著面容蒼白的靜蕾,一下子變得堅定了,「蕾,讓我帶你走好麼?」
「走到哪里?」靜蕾虛弱地道,她昏睡了三天,這三天中她和奕寧一起的一幕幕都在腦中不停地回蕩,只是既然已經淪為棄妃,難道真的要在這翠黛宮中孤苦終老麼?
「我們去宜城好麼?那里是天朝與南國的邊境,那里山清水秀,遠離塵世,我們一起去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好麼?」新王寵溺地看著靜蕾。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麼?」靜蕾有些遲疑,「可王爺,你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雖然你的心在他那兒,但我會等你。蕾,你知道你有多麼沒好麼?你就如同那皎潔的明月,身來就應該被群星環繞的。是他不懂的珍惜,但我珍惜你,我不會放棄你。蕾,我不會逼你,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新王堅定地道。
「好,事到如今若再留在這里便是自取其辱了,我答應你。」
「嗯,那我現在回府謀劃一下,我之前已經上表給皇上自請去邊關駐守,若你趁著我出發的時候跟著,應該是沒人懷疑的。」新王道,「你這兩日可要把身子調養好了。」
「嗯,我會的。」
五日後,皇上準新王自請,賞金一千兩,帶兵三萬駐守邊境。
晚,在逃罪妃夏櫻沖進沃若宮,以匕首刺珍充儀十數刀,其中三刀于面上,珍充儀危在旦夕,徹底毀容。罪妃夏氏被捕。
同時,曼沙宮嫻夫人及二皇子中鳩毒,二皇子食用較少無礙,嫻夫人昏迷不醒。
乾清宮,奕寧收到這一系列消息,長吁了一口氣,夏櫻總算被捕了,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只是可憐了珍充儀和嫻夫人了。奕寧想了想,一邊覺得自己對不起嫄珍,一邊慶幸被行刺的是她,而不是靜蕾,是啊,若他的靜蕾被刺十數刀危在旦夕,他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現在夏氏余黨基本被肅清了,夏櫻也被捕了,總算可以把靜蕾放出來一解相思之苦了,只是靜蕾會恨他麼?他做的有些絕情了啊
奕寧問高功全道︰「如今何時了?」
「回皇上,快子時了。」
「她怕是已經睡了吧。高功全,明兒一早就去宣旨,晉翠黛宮葉妃為貴妃,復封號‘婉靜’,解禁足令。」奕寧有些歡喜地道。
「是,奴才定一早兒就去翠黛宮宣旨,婉靜貴妃一定會高興的。」高功全笑著道。
「總算是熬得夜出見月明了,夏櫻的性子還真是夠剛烈的,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不過她應該怎麼也想不到,背叛她的是她的親妹妹吧。」
「夏貴妃可並沒有把蘭婕妤當親妹妹啊。」高功全感慨道,這般的姐妹還真是
「蘭婕妤這次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了,明兒順帶晉為修儀吧,至于珍充儀,晉為昭儀。然後跟太醫說只要有用的藥材,不管多名貴,都給嫻夫人和珍昭儀用罷,是朕對不起她們。」奕寧緩緩地道。
「是,奴才遵旨。」
只是午夜過後,翠黛宮突然走水,火光接天,怎麼撲也撲不滅,待到撲滅時,已過了半個時辰,整個翠黛宮幾乎燃燒為灰燼。
奕寧得到消息後,徑直沖向了翠黛宮,他心急如焚,夏櫻已經抓到了,為什麼翠黛宮還會走水,難道她留了一手麼!蕾兒,你可一定要沒事啊
只是當奕寧趕到翠黛宮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白色錦被,下面隱隱約約是一個焦尸,奕寧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指著那片白色問︰「這是,這是」
「回皇上話,這是從她身上發現的。」憶書抽泣著地上一個玉鐲,奕寧看後只覺得五雷轟頂,那是靜蕾進宮時就一直戴哲的啊!
「不,一個玉鐲說明不了什麼」奕寧釀蹌著欲撲上去,卻被憶書止住。
憶書又取出一個玉墜,道︰「皇上,這你總該信了吧,奴婢本是想留著做個念想的這確是娘娘無疑啊皇上,翠黛宮走水時,娘娘一個人留在寢殿,根本就不讓人進去救她,還把門鎖得死死的,娘娘一直就在寢殿」
「啊!!!!!!!!!!葉靜蕾你怎麼可以走,你不是要與朕攜手到老的麼!你怎麼可以先走啊!你就這麼恨我嗎!是啊,是我做的絕情了!」奕寧仰天大笑,睚眥欲裂,甚至,還可以看到他的眸中晃蕩著一層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