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個禮拜,錦涵都沒有看見過新室友,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新住進了一個人。
直到第二個周末,錦涵正在客廳看電視,新室友才露面。
「你好。」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錦涵又匆匆掃了這個新室友一眼︰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听到錦涵和她打招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穿著一件極短的睡裙,身材偏瘦,面容不算姣好,細長的眼楮顯得有些狐媚,短短的頭蓬松在頭上,染著及其俗氣的黃色,手指甲和腳趾甲都涂著暗暗的紅色。人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老實說,錦涵實在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她從小也不是什麼「善類」,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囂張」卻讓她覺得她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听說你在芸芸他們隔壁的部門,這兩天你都不用上班?」錦涵抓著遙控器胡亂的調著台,想要掩飾內心的煩躁,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沒有好看的話就看剛才那個節目吧。」那個女人卻仿佛沒有听到錦涵的話,看著電視,淡淡的說道。
「好啊,反正我也覺得只有這個好看點。」錦涵「大度」的調了回去,和她一起看一個她認為極其無聊的節目。
正當她想繼續「了解」這個新室友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芸芸打來的,芸芸告訴她今天公司宣布董事長去世了。
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掛上了芸芸的電話,錦涵便默默的縮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笑著。是啊,自從知道董事長生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最後一次和董事長說話的場景,那時,他依然帶著一臉和藹的微笑……
新室友看了會電視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錦涵一個人。錦涵依舊是剛才的姿勢,電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調成了最大,听著電視里的人哈哈大笑著,笑聲震耳欲聾,錦涵嘴角依舊掛著笑容,眼角卻留下了一滴眼淚。
她告訴自己,這是她對自己最後一次的放縱……
芸芸回來的時候,錦涵已經恢復了正常,她笑著將飯菜從廚房端出來,招呼剛進門的芸芸洗手吃飯,然後,再一次「大度」的叫了新室友,當然,她依舊沒有出來。她們正有說有笑的吃著飯的時候,新室友走了出來,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就出去了。
錦涵和芸芸只是相視一笑,繼續有說有笑的吃飯。
吃完飯,二人正在洗碗,錦涵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是個陌生的號碼,錦涵小心翼翼的問道。
「錦涵嗎?」。
竟然是友藍的聲音。錦涵有些驚喜,絮絮叨叨的和友藍說了很多,又問了石然哥最近的情況,友藍的聲音卻突然沉靜了下來。
錦涵察覺到了不對勁,板著臉說道︰「友藍,我知道你是個直腸子的人,你現在在哪?我們見個面吧。」
兩人約好去了一家咖啡廳。
看著坐在對面的友藍,雖然滿臉笑意,可是笑容卻顯得很勉強,眼中甚至閃著點點淚花。
服務員默默地端上兩杯咖啡,又默默地退下了。錦涵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淡了口氣,說道︰「友藍,有話就直說吧。」
友藍遲疑了一秒,突然,淚水奪眶而出。錦涵慌了神,不擅長安慰人,不知道要怎麼做,只得連聲讓她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什麼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可是,友藍卻越哭越凶。沒有辦法,錦涵索性不再勸她,讓她盡情釋放。
哭了好一會兒,友藍才漸漸止住了哭聲,語氣中,無限的擔憂,斷斷續續地說道︰「錦……涵,石然哥他……他……」
「他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早就料到了是石然哥的事,听到友藍這樣說,錦涵反而沉下心來,盡量不去慌張。
「前幾天,他為了幫一個兄弟,強出頭,得罪了一個高官……人家……要告他蓄意傷人……石然哥現在……已經被……關在拘留所里了……」說著,友藍又泣不成聲。
錦涵听了,卻突然松了口氣︰還好不是生了什麼病。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的董事長離開之後,她很害怕再有身邊的人離開她。
她沉思了半晌,想到以前的同學中應該有幾個人可以幫上忙,所以微微松了口氣,所以她安慰了友藍一番,讓她不必擔心,一切交給她去處理就好了。
看著友藍堅定的目光,友藍突然放下心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麼久沒來看你,一來就是麻煩你,真是……」
「你這是什麼話,大家相識一場就是緣分,再說,石然哥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呢。」說著,錦涵不由自主模了模胸前的吊墜。雖然她已經不再想認回親身母親,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一直沒有把這條吊墜丟掉。
友藍似乎沒有听到錦涵的話,自言自語道︰「要不是石然哥不讓我去找我以前的那些朋友,我早就……」不經意間,友藍的眼角流露出一絲狠意。
「他是真心關心你……」錦涵嘆了口氣,笑了笑。
友藍回過神來,苦笑著︰「我知道……」
二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友藍站起身釋然的笑了︰「這次就拜托你了,下次我們再好好聚聚。」
「一定。」
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是想要解決這樣的事情,錦涵心里實在沒有底。聯系了幾個曾經的同學,但是由于一直沒有聯系過,關系逐漸冷淡了,別人一听說了情況都說情況比較嚴重,不好解決,然後就都推辭了。錦涵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靠那些曾經的同學已經沒有用了。想想最近認識的朋友,出了芸芸又沒有幾個親近的,錦涵便犯起了愁。正在想著如何解決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接听鍵,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錦涵姐,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愣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錦涵不確定的問道︰「小墨?」
「是啊,是我錦涵姐,真高興你還記得我!」小墨顯得很驚喜。
「你現在在哪里?怎麼會一聲不響的走了?沒有出什麼事吧?」錦涵無不擔憂的問道。
「我被那些人抓到了……」小墨突然陰郁的說道,顯得可憐兮兮的。
「什麼?!」一想起那伙人凶神惡煞的樣子,錦涵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墨被他們抓回去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錦涵姐,你來看看我好不好?他們抓了我就不讓我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好害怕啊……」電話那頭,小墨央求道。
听著小墨軟綿綿的請求,錦涵不由得心頭一軟,隨口答應道,可是不一會又犯愁了︰「他們不讓你出來,難道會讓人進去看你?」
「不讓。」
「那我怎麼進去?」
「我有辦法!錦涵姐,你什麼時候來?我告訴你怎麼進來!」小墨充滿期待的說道。
「你現在有危險嗎?」。剛問完,錦涵就覺得是自己犯傻了,既然他可以安然無事的打電話給她能有什麼事呢?
「有!」小墨肯定的答道,「他們逼我簽字,我不簽的話這兩天就玩完了!」
錦涵一驚,急忙安慰道︰「小墨你不要急,實在不行我們就報警好不好?」
「不能報警!」小墨極力反對。
錦涵繼續勸道︰「小墨,你听錦涵姐的話,實在不行的話就一定要報警。」
「你就是不想來看我是嗎?我就知道……」說著,小墨一下子掛上了電話,全然不顧錦涵在電話那頭焦急的呼喊。
小墨掛上了電話後,錦涵一直無法心安,一面是石然哥的事,一面又是小墨莫名其妙的話語,錦涵頓時覺得焦頭爛額,她很想找一個商量,于是,她習慣性的撥通了謙赫的電話。
「hello。」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錦涵沒有做聲,掛上了電話,嘴角帶著一絲寒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