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齊玉寧心里有著隱隱地不安,似乎自己有什麼事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了。
成子看她真的不知道的樣子,便老實地說︰「我早晨的時候踫到峰子了,峰子和小梅走了。我以為你知道呢,他們走的很著急的樣子,好像是…是…。」
「是什麼?」齊玉寧心里咯 一聲,小梅,應該就是吳蘭梅吧!
縣城不咋地,不過這個縣醫院倒是還能勉勉強強說得過去。不算新,可是也不算太陳舊地三層樓房。一進去就是一股濃烈地蘇打水地味道,和一股不明的有些難聞的氣味。
「好不好管我什麼事,我又不會在這里扎根安營。」齊玉寧悶悶地說。
因為病房少,所以這里的病房一個房間里最少會有四個病床。最大的一個房間,還有十個。她們一路走來,看到的到處都是病床都是人。就連過道上,兩邊都放了一排排地病床。勉強能讓一個人在中間通過,算是通道。
白劍鋒心里難受,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經過的時候齊玉寧並沒有看的很真切,因為自從出了北京城,越是往這邊來,就越發現空曠荒涼。如今坐著拖拉機這麼直觀地看到他們的小縣城,齊玉寧就更覺得這地方實在是—太窮了。再讀讀小說閱讀網以前她就瘦,可是現在更瘦。臉上幾乎一點肉都沒有了,摟在外面的手腕都凸顯出明顯的骨頭。可是偏偏那肚子,隱藏在被子下的肚子,卻是那麼大那麼明顯,偶爾還會微微一動,昭示著里面隱藏著一條鮮活的生命。
吳蘭芷住的病房是在走廊的最里面,兩個人在病床和人中間擠啊擠,擠了半天才擠到。她的病房門口倒是沒有放病床,而且門也沒有關,似乎在透氣。
在他跟著吳蘭梅來的路上,他想過很多個吳蘭芷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和現在的樣子。但是卻沒想到,在進門看到她的那一刻,卻不是自己所想到的任何一種。
但是幸好這醫院不大,每天住進來幾個病人基本上的醫生護士都能知道。更何況,有那奇怪一點地病人,更是會被醫生護士門閑余之時津津樂道。
同情地看看老哥,希望他也能听得出來。
她和齊玉寧的艷麗嬌俏不同,和葉倩的清麗溫柔也不同。吳蘭芷是溫婉的,本是個北方人,卻偏生生了一副江南女子地氣質神韻。
不過軍人地偵查力是敏銳地,可惜感情偵查力卻相當低下。而且她也高估了她老哥的情商,一听齊玉寧含笑著說,還真以為她不在意呢。
「哦,你說這件事啊,這件事我們知道。呵呵呵,跟你開個玩笑,我哥早就把這事告訴我嫂子了。我們兩個也正準備去縣城呢,對了,成子哥,你要不要去,你以前不是也喜歡蘭芷姐姐嘛。」一旁的葉倩突然開口說,笑的爽朗狹促,說的成子當即臉色更紅起來。
身上臉上既沒有傷痕,也沒有淤青,可是就那蒼白地如同白紙般的臉,看了就讓人不禁心疼。
「蘭芷,這個是我妻子,齊玉寧。」
所以想要打听吳蘭芷,並不是什麼難事。轉了半圈踫到一個看上去年紀大一點的護士,就說出了吳蘭芷地名字。沒想到那護士還真知道,連忙告訴她們吳蘭芷住在哪一樓哪個病房里。
「哥,你真的在這里啊!」進去後葉倩先是叫了一聲白劍鋒,讓他趕緊扭過看到齊玉寧也來了,也算是給她哥提前打個招呼。
兩個人只是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他陰沉著一張臉,吳蘭芷則是眼圈紅紅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始終掉不下來。
或許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這個解釋很牽強吧!即便是當時太突然沒有來得及回家通知她。可是到了這里已經兩個小時了,也該抽出時間來往家里打個電話報下平安。
掏出手機來給爺爺女乃女乃打了電話,她一向稱呼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爺爺女乃女乃,而不是跟哥哥一樣叫外公外婆。畢竟,她的身份在這里擺著呢,讓她怎麼好意思叫。
于是牽著齊玉寧的手走到吳蘭芷地床邊,介紹說︰「寧寧,這位是…蘭芷,你知道的。」
從北京過來的時候,坐的車子就經過小縣城,一直到他們鎮上。
听到葉倩地聲音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扭過頭看到是她們來了,又是驚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好,趕緊走過來先是看了一眼葉倩,然後又把目光停在齊玉寧身上。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她住的病房和一般的四人病房一樣大,里面卻只住了她一個人。
齊玉寧又艷麗地笑了笑,說︰「當然沒事,趕緊跟外公外婆打電話,說我們去縣城了。」
葉倩還真有點拿不準她的情緒,照以往對她的了解,似乎,有的時候越是開心地笑,就表明她越是生氣吧!
說著也不跟她們打招呼,低著頭就快速地離開這里。
不過她是多慮了,白劍鋒確實是在病房里,不過是離吳蘭芷地病床很遠。站在那里緊抿著嘴唇,連笑都沒有,更別說曖昧。
心疼、憤怒,還有那沒有立場來過問的無奈和不甘。
讓他連給齊玉寧打個電話報平安的心思都沒有,只是這樣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只要這麼看著,她消失的那些肉就會補回來,蒼白的臉就會染上紅暈,凸起的肚子,就會變得沒有。
不過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齊玉寧只是含著笑靜靜地听他解釋完。等他解釋完了才又笑的越發燦爛說︰「你看你,緊張什麼。我能理解,看病人嘛,難免會忘記一些重要的事。」
並不是多漂亮,可是只站在那里,就跟人一種煙雨朦朧地美感。猶如一副江南煙雨圖,朦朦朧朧中透著一股神秘。
「我沒事,」齊玉寧抬起頭,剛才一時蒼白色一晃而逝。繼而換上了她獨有的艷麗光彩,嘴角微微上挑說︰「既然他都去醫院看她了,那我們也去吧!身為白劍鋒的妻子,我也應該去看望看望他朋友吧!」
齊玉寧將重要的事這三個字咬得極重,听得葉倩心里一悸動。要不是她對她了解,還真的會以為她這麼笑著說是真的沒有生氣呢。
弄走了成子,她又擔心地看著齊玉寧,小聲地叫了一聲︰「玉寧。」
但是他沒有,沒有打電話。沒有離開病房,甚至他說出去齊玉寧和葉倩都不一定相信。從他進來後,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吳蘭芷說。
這還是縣城呢,居然連一棟超過四層樓的住宅房都沒有。有那麼幾棟三層小樓房也是破破爛爛地,牆面都裂開了,說不上的淒涼破舊。
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齊玉寧和葉倩連聲道謝,然後找到那層樓那個病房。不過到了那里後才知道,原來這整個縣醫院一共就一個住院部不說,婦科也只有這一層。
齊玉寧和葉倩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走進去。說像咯晨。
「我…玉寧,對不起,因為太突然了…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白劍鋒急忙解釋說,但是解釋的途中連續停頓了好幾次。zVXC。
所以一直都是從爸爸這邊叫的,叫爺爺女乃女乃。
打了電話後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就是讓她們小心點。剛好村里一個人開著拖拉機到縣城里買化肥,于是就順道坐了他的車子一塊去。
但是他沒想到,齊玉寧居然來了。那一瞬間,心里原本溢滿的滿滿傷感,突然間化成了灰燼,因為她的到來而消失不見。可是卻又很快更加慌亂起來,急忙解釋,語無倫次,怕她誤會。
吳蘭芷只覺得胸口有些發悶,眼楮更加澀了。
成子咬咬牙,紅著臉說︰「我也只是听人家傳說,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像說小梅的姐姐蘭芷住院了,就在縣醫院。我看他們兩個這麼急,應該是去看蘭芷吧!」
說完,竟先一步往前走。
「齊小姐好,」吳蘭芷先開的口,嘴角蕩起一抹苦笑,兩個小時了,他進來後兩個小時了。可是這才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並且是把他的妻子介紹給自己。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她們兩個都是在大城市里長大的千金,從小錦衣玉食,生個病也是有家庭醫生來照顧。哪里來過這種貧乏的小醫院,聞過這種氣味。
統共就十幾個病房,就算是不問人,她們一個一個地找,也能找得到。
不過幸好兩人也都不是嬌氣地人,進去後左右找了找。竟連醫導都沒有,想要問吳蘭芷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該問誰。
心里猛一輕松,倒不是他現在有多愛齊玉寧了。愛不愛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只知道現在齊玉寧是他妻子,他就不能做出讓她誤會傷心地事。
看他扛著鋤頭離開,葉倩心里松了口氣。還好玉寧叫出他的名字,她才會想起這個成子以前也喜歡吳蘭芷,然後急中生智說那些調侃的話,讓成子羞澀,繼而趕緊離開這里。
葉倩吐了吐舌頭,想想也是,自己剛才那番解釋,好像挺神經。
葉倩在後面苦巴著臉癟癟嘴,還說沒事,那笑的感覺怎麼就讓人覺得那麼滲人。
別讓他和吳蘭芷作出什麼曖昧地舉動來,好死不死地被齊玉寧逮個正著。
進去之前葉倩握了握齊玉寧的手,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後輕輕地搖搖頭,意思是在告訴她,進去之後千萬別沖動。
興許是看到她眼中的驚訝悲涼,葉倩倒是在一旁連忙解釋說︰「這里是老城區,房子都是舊房子。其實縣城里還有新城區,那里的房子還是不錯的。」
「當…當然,玉寧,你沒事吧!」葉倩哭喪著臉問,剛才還一副擔憂不已地樣子,現在倒是落實了,而且更甚,她怎麼又一副輕松的樣子。
在他的記憶力,吳蘭芷永遠都是那副樣子。婷婷婀娜地站在那里,嘴角含著一抹溫柔地輕笑。身材是那種稍微偏瘦俏型的,眉目眼角盡是溫婉之色。
以後他們走了倒是一干二淨,到時候留下爺爺女乃女乃兩個人,還不要別人戳脊梁骨。
知道她跟別人走了是一回事,可是親眼看見她已經為他人孕育了孩子,並且並沒有得到他人的精心呵護。那種心情,猶如自己辛辛苦苦呵護備至地養大了一棵果樹,卻並沒有等到秋天到來嘗到豐收的果實,而被人連樹都給拔走了一樣的感覺。
否則,要是讓他知道哥哥去看吳蘭芷,而沒有把這事告訴嫂子,肯定會背後說閑話的。農村不比城里,基本上這種事是相當避諱。就算是在城里,一般情況下也會被人嚼舌根,更何況是在農村。
心里嘆息,哥哥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怎麼去看吳蘭芷了,就算是她住院了,他想去看。好歹也要跟玉寧備個案,這樣偷偷模模一聲不響地去看算什麼。不是故意要引發家庭矛盾嘛,昨天看他們還挺好,今天怎麼就出了這事了。
因為村里的那個人買化肥的地方和她們不是一路,所以就把她們在縣城里的人民路上放下來了。幸好從人民路到縣醫院也不遠,兩個人兜兜轉轉地不一會倒是也找到了。
她是白家灣為之少數地美麗女子,她的親妹妹吳蘭梅,也只是長了她一兩分的神韻。可是現在,這個美麗女子卻躺在白色地病床上,猶如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奄奄一息脆弱不堪。
齊玉寧挑了挑嘴唇,回她一個安心地笑容。這個她自然是知道的,難道她進去之後還能像潑婦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當即低下頭嘴里小聲地說了一聲︰「我…我就不了,還要干活呢。」
「你好,」齊玉寧的聲音略帶著驚訝,其實從剛才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正眼看吳蘭芷一眼。眼楮只盯著白劍鋒,不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她想,不就是個過去式、昔日情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壓根就沒放在眼里,也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可是現在被白劍鋒硬拉著做了介紹,她才真正地正眼看清楚她。
先是是驚嘆,再然後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