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听到齊玉寧的話又不禁勾著唇笑起來,原來是小兩口吵架了。上一次齊玉寧幫了他那麼大的忙,算是回報,李錦也就慢悠悠地問︰「能告訴叔叔怎麼回事嗎?他那樣的人還能把你氣成這樣,氣性也忒大了。」「你都沒有弄清楚原因呢,你憑什麼指責我。」齊玉寧正在火頭上呢,這時候誰招惹她誰死。就在剛才,她一邊哭還在心里一邊盤算著,怎麼樣把葉司令給弄死,一解她的心頭之恨。「白劍鋒也是猜透了這一點,所以才堅決拒絕升職嗎?他不肯告訴我,是因為怕我傷心嗎?」齊玉寧哽咽起來,心里難受的緊,一邊是自己男人,一邊是自己家人,她都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兩難的時候。可是終究謝大伯對她還是一心一意地疼愛的,最終也沒好將話給挑明了。只是第二天她爸謝明玉過來時,將這話跟謝明玉說了。白劍鋒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也一邊追她。等追到門口,就看到齊玉寧站在那里,有些呆呆地看著馬路對邊。做完了宣判便是離開,齊玉寧和白劍鋒一起牽著手離開這里。因為他們坐的比較靠前,所以離開時是最後離開的。本來齊玉寧也是無意中往前一瞥,當瞥到門口時忽然心里一顫。因為在門口跟著眾人一起出去的人中,竟有一個人是如此地熟悉。「不可能,我大伯不可能要害白劍鋒。」齊玉寧緊眉,這些她倒是沒想到。但是她大伯要把白劍鋒推到風口浪尖上,這點她不能不相信。「不見了,」白劍鋒再次搖頭拒絕,似乎又像是給自己下定決心般,又說了一遍︰「不見了。」可是沒想到白劍鋒卻搖搖頭拒絕了,說︰「算了,還是不去了。再去…也沒什麼意義,只會讓她在臨死前,還徒生悲傷而已。」「可是我大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最疼我了,他不會這麼對我男人的。」齊玉寧還是不相信,臉上呈現出急色。不過李錦知道,這一刻她心里是有些動搖的。本不想跟她說這些,謝家李家的恩怨是兩家的恩怨,可是這個孩子,他是著實地喜歡。「你先說,」白劍鋒一驚,也連忙說道。而在同時,警局那邊也將樸善英所有的罪證收集完畢移交給了法院,法院正式開庭。可是也知道,齊玉寧心里是憋著一股氣的。雖然現在包容了他,可是那股氣還是在。如果不發泄出來,這丫頭就會一直耿耿于懷。那就讓她發泄吧!他想,葉倩應該也能理解他。「你說,」白劍鋒也不知道自己再推個什麼勁,不過書上都說了,有事要先讓女孩子,女孩子才會開心。兩人同時開口,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後都有些詫異地看著對方,最後齊玉寧才又嘆息地說︰「你先說吧!」「寧寧。」「老公。」「呵,不管怎麼樣,李叔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齊玉寧抹了一把眼淚,語氣堅定地道。謝明玉也是微微蹙眉嘆息一聲,一方面埋怨大哥行事太過于急切,也不跟他商量一聲。一方面又安撫齊玉寧,她大伯也是萬不得已,現在的形勢有些緊張,重新站位後李家勢頭正盛,謝大伯也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可是再看現在,半個多月的牢獄生活已經讓她完全變了個樣了。她本來就比白劍鋒還要大上幾歲,已經步入而立之年。之前因為化妝等一切外在因素,並不能看得出她的實際年齡。但是現在,頭發凌亂,衣服穿得是囚衣。臉上沒有施任何脂粉,那干燥松弛地皮膚都顯現出來了。尤其是抬起頭看向白劍鋒時,那眼角的魚尾紋簡直都能夾死個蒼蠅了。「你管我見她做什麼,既然你不見她,就不要管我。」齊玉寧當然不會將心里的那點小九九說給他听,被他逼問,也只有耍賴發火,特囂張霸氣理直氣壯地說。白劍鋒作為證人已經履行過了他的義務,和齊玉寧手牽手的站起來後听完判決,白劍鋒的手指又不可抑制地有了點抖動。剛才,她看清楚那個人了,不是他。那張有些蒼老的臉根本和他一點都不同,但是,一個人的臉無論怎麼變,那身影總歸是變不了的。齊玉寧心里一緊,不知道他在這個當口回來,到底是想要見她最後一面,還是再想這報復。還是,只是她看錯了而已。若說她現在有四五十歲,恐怕都會有人相信。「這是、政、治上的事,你或許不懂。葉司令的那個佷子我是知道的,想當初那位葉夫人娘家也算是鐘鼎之家了,只可惜後來人丁不旺。倒是只出來葉司令這麼一位,那位葉夫人的佷子,又是他們家唯一的血脈。但是這麼多年來,一直被打壓著。這次好不容易被葉司令給捧上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白劍鋒的這次功勞也完全意外之舉,你大伯看似是把白劍鋒給推出去,其實也是推在風口浪尖上。那個位子雖說不上多好,可是也是至關重要,要圓滑世故的人最好,白劍鋒這個脾性性格,到那里不出三天就能被人揪出一大堆的錯來。而且一旦駁了葉司令的面子,要知道葉司令可是一直支持你們謝家的,這一次沒臉,說不定就要倒戈了。我們李家那幾位,不知道要樂成什麼樣。」十天後白劍鋒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到底年輕恢復的快,十五天後差不多徹底痊愈。具體法院念了什麼怎麼判刑怎麼定罪,齊玉寧倒是沒怎麼仔細听。她一直觀察著白劍鋒的神情,在宣布樸善英被判死刑時白劍鋒的臉上閃過一閃而逝地痛楚。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包容了自己。這種感覺真好,在這個世上,除了齊玉寧外,恐怕再沒有人對他如此包容了。她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麼心理,明明就是那麼防備著白劍鋒和樸善英之間有什麼。以前看他們兩個人一起說話,她都能氣的半死。「那可不一定,反正都這麼個結局了,也許她是真的想見你最後一面呢。」等李錦走了之後,齊玉寧也去衛生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然後擦干淨眼淚走回病房。兩個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她去見樸善英,這不是讓她死了也要帶著憤怒離開,死不瞑目嘛。「我知道,寧寧,我知道。」白劍鋒歉疚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脊、背說︰「可是也相信我這一次,原因以後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是傷害你的事。」齊玉寧搖搖頭,也許只是她看錯了。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回來,要知道他現在依舊被通緝著。齊玉寧本想說,老娘憑什麼告訴你。不過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下去了。不可否認,她是那種受了點屁大的委屈都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的人,不光自己要憤恨那個惹她生氣的主,也要全世界的人都跟著她一起憤恨。她知道他是有這個心思的,曾經他的腿傷一好就去監獄里想過探視。不過那時候因為還沒有定罪,怕有什麼閃失,所以就拒絕了任何人的探視。可是現在不同,雖說死囚也是不方便給探視的,不過她去找找關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後來謝明玉怎麼跟謝大伯說的,齊玉寧不知道。就是知道後來謝大伯好長時間沒有再來過醫院,也只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把她單獨叫了出去跟她道了個歉,又說白劍鋒的事就此作罷,不會給他升職,只是給他記個一等功。「沒事,」齊玉寧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她不想讓白劍鋒跟著擔心。也許,只是她看錯了而已。齊玉寧也知道大伯都是為了家族好,也不好再追究他什麼。更不會對他一直記恨,大伯都跟她道歉了,她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這個不放。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道歉,將這件事給揭過去。當法院做了最後的宣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玉寧說的恨恨的,她從不是個善良無害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如果別人給她沒臉,也就別怪她不客氣。白劍鋒听了她的話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點頭。他又何嘗不知道葉司令的這個心思,只是總歸顧及著葉倩,不願意點破罷了。這也是這麼多年,很多名門子弟都不願意跟她吵架生氣的原因。因為她這人的嘴巴,簡直就是一顛倒黑白的出口。是她的錯她還要把人家說上三分錯呢,這要是是別人的錯,簡直就成了罪大惡極。很快就被她宣揚的人盡皆知,十八代都能被她挖出來指責一番。誰讓她一時不好過,她就讓誰一世不好過,呲牙必報是謝家人的優良美德。不過齊玉寧在他懷里靠了一會,還是說︰「你不想做那個位置我可以答應,可是把那個位子讓給葉倩的表哥,我還是不答應的。」下午的時候謝家的人又過來看望了,謝大伯依舊笑容滿面慈愛無比地模樣。不過齊玉寧這次看到他不覺得他笑的真的那麼慈愛了,只覺得心里有股難言的氣在竄。「寧寧,我…對不起。」白劍鋒有些艱澀地說。「那…你不見我可去見了,」齊玉寧猶豫了一會,終于鼓足了勇氣將自己心里所想的說了出來。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樣的,同一套理論也不是用在所有女孩子身上。齊玉寧就是不一樣的,听了白劍鋒的謙讓不覺得開心,反倒是有些心煩,忍不住地吼道︰「讓你說你就說,哪那麼多廢話呀!」所以,她覺得將這件事告訴李錦,讓李錦也對她表示深深的同情,然後對白劍鋒同仇敵愾。當然,主要是因為這一刻,她太需要一個同盟了,才會讓心里舒服點。白劍鋒激動地難以言喻,剛才在齊玉寧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冷了,生怕齊玉寧因為這件事就跟他生氣。就在剛才,他還在想,如果齊玉寧回來後依舊不能理解的話,那麼他就把他的考慮告訴她,雖然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但是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個驚喜就讓她傷心。齊玉寧和他對視了一會,最後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不管他是什麼原因了,既然這個位子不能做,她也不能再因為這個虛無的事情跟他生氣了。「對了,」齊玉寧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看著白劍鋒問︰「你想不想最後一次探視樸善英。」她一開門走進去,白劍鋒就一下子從床上坐正了,有些驚喜又驚恐地看著她。不過到底是她男人,敘述起來倒是沒有添油加醋一番。而且說得也比較中肯,甚至,還露出那種只能我說我罵,別人說別人罵我跟他拼命的架勢。白劍鋒作為最重量級的一位證人,自然是要出庭的,而齊玉寧自然也去旁听。這是這麼多天來齊玉寧第一次見到樸善英,因為之前罪行沒有定下來,所以連探視都不能的。白劍鋒下床之後也想過探視,可是被拒絕了。並且,她是個十分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即便是去她家吃個飯看到她,也是盛裝打扮,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包裝著自己,生怕自己又哪個瞬間會被人看出來不美麗。其實要說這樸善英也倒霉,如果她還是有著韓國籍按理說是要移交出去的。可是偏偏的,她一直想隨母親,後來想到中國發展後,便又把國籍簽了回來。于是,弄得現在一判完刑也不用移交了,直接等著時間就可以、執、行、槍決。「哼,」齊玉寧冷笑一聲,冷冷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葉司令打得什麼主意,肯這麼為他那個佷子說話而算計自己的親兒子,不光是葉倩老媽的主意,他自己也是有算計的。那個位子雖算不上至關重要,可是也是個肥差,他不過是想發展自己的勢力,多一個左膀右臂。你雖然是他兒子,可是自小就不跟他親,你上去了非但幫不了他,他還怕你報復他呢。但是葉倩的表哥就不同,他扶上位的,以後總歸是和他一路,仕途上是要有人扶持的,否則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未必能一帆風順地走下去。就算是我們不要,也不能便宜了他,就沖他對你的這份心思,我都不能讓他好過了。」「真是…這樣嗎?」齊玉寧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真的沒想這麼多,竟然是這麼…復雜。白劍鋒︰「……,」羞愧地垂下頭,心里好難受,又被老婆給鄙視了。李錦多聰明的一個人,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有點這種邪性的。自然一下子看透齊玉寧的心思,所以听她說完,並沒有照著她的話題繼續對白劍鋒進行人身攻擊。而是微微蹙眉,沉沉地說︰「齊小姐,容我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我倒是覺得,他這個決定並沒有不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樸善英如果不是因為白劍鋒,或許也不會這麼快走到這一步。讓她最後見他一面,也算是日行一善了。在齊玉寧的記憶中,樸善英雖然算不上多美麗的女人。可是自有一股成熟的韻味,除了被她氣得張牙舞爪時,其余的時候也算是端莊。尤其是那一股子盛氣凌人地氣勢,是許多女人學也學不來的。算成性也。「哼,」李錦略有些嘲諷地扯扯嘴角,「你怎麼就能這麼確定你大伯不是這個意思,那位子是個人都知道有多細致吧!白劍鋒是那種人嗎?還是說,你大伯有把握,就算是白劍鋒犯了錯,一次兩次一百次兩百次,他都能只手遮天的扛下來。」她現在這幅樣子和之前的樣子完全就是判若兩人,讓齊玉寧也不禁唏噓。再囂張跋扈也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看這往牢里一送,這才多少天,還是個人嘛。「為什麼?」齊玉寧一下子瞪大了眼楮,滿臉的憤怒和不可置信。不過心里面卻是又期待又緊張,她是真不想跟白劍鋒生氣,如果有個好的借口讓她原諒他,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是現在,她竟然又想讓白劍鋒去探視她了。或許,是不想讓白劍鋒留下遺憾,也或許是看到樸善英今天的下場,覺得她有些可憐吧!「這個…他那樣的人,應該想不到這麼深遠吧!」李錦尷尬地笑了笑,他不覺得白劍鋒會這麼聰明。而且一個傻當兵的,哪里懂得這麼多道道彎彎。所以,跟齊玉寧說了這些後便離開了。齊玉寧搖搖頭,她現在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是你說吧!」忽然又想起除了她爸媽謝家人來看白劍鋒的態度,總是透著一股子淡漠疏離。她還以為是和白劍鋒無話可說呢,原來,是打心眼里沒有把他當成謝家人。齊玉寧心里一軟,看到他這副小媳婦的受氣樣,心里的那點氣也就沒有了。嘆息一聲,走過去給他一個台階說︰「你說的對,這是你第一次求我,按理說我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其實,你能不能上位,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可是你心里在想什麼事卻不告訴我,這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寧寧,怎麼了?」白劍鋒追出來看到她一臉茫然地樣子,急忙關切地問。不過齊玉寧將他的手掌反握住,握得更緊了,讓他沒機會發抖。zVXC。「那我現在要了解原因,你肯告訴我嗎?」李錦不禁扶額,原來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生氣起來,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白劍鋒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你見?你去見她干什麼?」于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跟她說明白。「你大伯倒不是不疼你了,只是這個時候沒有合適的人推上去。葉司令一直牆頭草,就像塊雞肋一樣,謝家是吃了無味棄之可惜,湊著這個機會,也是下定決心棄之。還有,那位位置的副手是我們李家的人,那人倒是比一個正手更八面玲瓏有能力,一直都是謝家的一塊心病。只要他在那個位子上,謝家人再想往那個部門、插、人,也只是聾子的耳朵做個擺設。可是一旦正手犯下了極大的錯誤,那麼副手也是難免會被牽扯的。更何況,你父親是接受了白劍鋒的存在,但是謝家真正願意接受這個沒有背景沒有資質甚至還有些一根筋走到底,以後在仕途上會毫無建樹的女婿嗎?呵,一箭三雕,這麼好的買賣,你大伯怎麼會不做。」不過,很快又吸了吸鼻子。她才不會兩難,根本就沒有可選性。別管是家人親人,在白劍鋒面前,都是沒有可選性的。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忘恩負義也罷,白劍鋒是她老公,誰敢欺負她都要護著。「寧寧,怎麼了?」白劍鋒也察覺到齊玉寧的異樣,連忙關切地問她。李錦說著,眼眸微微上挑,嘴角勾出一抹譏諷地笑意。這種玩弄權術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啊?為什麼?」既然他不坐那個位子,肯定是要有別人接替的,葉倩的表哥努力了那麼多年,也有那個能力,坐那個位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件事,李錦倒是沒有進去看白劍鋒傷的到底怎麼樣。一是人家小夫妻正鬧別扭呢,他何苦過去當那個炮灰。二來,他來看白劍鋒,主要是沖著齊玉寧的面子。齊玉寧他都見到了,又何必去見白劍鋒,再說白劍鋒未必想要見他。「好吧!我相信你。」齊玉寧猶豫了一會,似乎考慮了一下,終于松口說。齊玉寧先是搖搖頭,隨後想起什麼,眼眸一緊,急忙松開白劍鋒的手撥開人群朝那個人追去。李錦微微勾唇,這個才是他認識的齊玉寧,步伐堅定地去愛一個人。白劍鋒被她的不講道理弄得挺無奈,反正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只能隨她的意,無奈地說了聲︰「那好吧,你想見就見。」她終究是個心地純美的女孩,應該做不出來那種暴打落水狗的行為吧!作者的話︰今天六千字更新完畢,明天大圖,一定加更哈,大家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