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憶的夏天 第十三章 是這樣?

作者 ︰

其實,葉鋒愷也是參加了迎新晚會的。我一直沒跟他聊過,雖然在文體中心踫到過好幾次。今晚看完他參加的小品,把我樂得要死。我們的節目還沒開始,我就餓得不行了,果然還是被趙博說中了。沒辦法,我只能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待著,露天的迎新晚會在此時此刻已經鍍上幾分寒冷了。

一直到我們的節目結束,我才真正松一口氣。看到遲暮忙給艾小我披上衣服,我就覺得很開心,看來他們成了。我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這所傳說中基友成雙的華北水院又多了一對恩愛情侶,真好。我打了個冷顫,天真的涼了。

「慕容憶。」我扭過頭去,是武林。我並沒有對他的出現感到好奇,他是辯協的,理應過來幫忙,畢竟迎新晚會是大事情。只是沒想到他接下來竟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給我披上。我只是瞪著眼楮看著他。

「呵呵,再看我就不好意思了。你今天很漂亮,呃,是個漂亮又帥氣的殺手。」武林笑著說道,「呃,晚會結束了,我送你回宿舍吧,挺冷的。」「嗯嗯。」我回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們這次並肩走著,剛走了幾步,葉鋒愷就跑過來了。他看著我身上披著的衣服,頓了頓才說話︰「慕容憶,你的衣服,忘在帳篷里了,我,給你送過來,呃……」葉鋒愷看了看武林,接著說,「有護花使者了呀,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送你了,拜拜。」說完就走了,連我的「謝謝你啊」也被冷凍在空氣中,被他背對著我說出的「拜拜」反彈回來,讓我覺得很不自在。武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總感覺不對勁,他們不是很要好的嗎,怎麼見面給人的感覺那麼生疏?

武林突然拉住我的手,說了句,跟我來。我就被他拉著來到操場門口。我們小跑了一路,停下來的時候,我累得直喘氣,他倒沒什麼反應。他雙手抓著我的雙肩,我咽了一口唾沫,看著他的眼楮。雖然沒有路燈,雖然很黑,但是月光還是打亮了眼前這位男生的雙眸。我是散著頭發的,風一個勁兒的吹,發尾遮擋著我的視線,武林的樣子就一會出現一會消失。他撩開我的頭發,看著我的眼楮,嘴唇動了動,咽了一口唾沫,我很緊張。他的臉慢慢靠近我,直到只剩不足十厘米的距離。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說了句,你,你要干嘛?

「慕容憶,你听著,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我,武林,喜歡你。」我听到「喜歡你」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里小鹿亂撞。在我還沒有消化完這句話的時候,武林已經湊過來,吻了我的臉頰。我覺得我的體溫瞬間升高,臉熱得估計能煎熟個雞蛋。我覺得我已經迷迷糊糊的了,搞不懂什麼情況。他接著說︰

「衣服你穿回去吧,我不送你了,有事情處理,乖。」他模模我的頭,轉身離去,剩我一人在風中凌亂。我看著他的背影,竟哭了出來,這是幸福的眼淚嗎?也許我真的應該談一場戀愛了,剛才的感覺那麼似曾相識,又那麼非同一般。武林就這樣走掉了,他甚至都沒有問我的感覺,萬一我不喜歡他呢。當然這只是萬一。

回到宿舍,她們三個都在談論剛剛結束的迎新晚會。艾小我一臉幸福的樣子,很害羞的問我們,要不要答應遲暮。當然不能那麼快啊,要矜持,即使遲暮再怎麼優秀。那天晚上,宿舍里的人都很興奮。秋凡告訴我們,她很欣賞一位網友,最近一直跟他聊天。不管秋凡會不會喜歡他,但至少和那位網友聊天讓秋凡天天眉開眼笑的。生活,就是應該快快樂樂的。空靈的男朋友,安平,每天雷打不動的跟她煲電話粥,很幸福的一對。我也很開心,因為武林喜歡我。可我還沒敢告訴她們剛才那一幕,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其實,我是介意,我還不是武林女朋友。

從第二天開始,武林每天中午都約我吃飯。一上大課,我總不用擔心沒位子座,因為武林會幫我佔好。上晚自習的時候,武林會跟我一起,可是他從不打擾我看書。每天晚上會送我回宿舍,臨走前只是模模我的頭。其實,我心里是希望他吻我的,可是他沒有。

這天中午,武林約我到後面商業街吃飯。飯後,武林說去走走,然後拉著我的手去向操場方向。陽光很暖,很溫柔,我很幸福。這是武林第一次拉著我的手在校園里走,我特別開心。我一直在等著他說那句「做我女朋友吧。」,等的有點著急。

我們還沒有走100米,武林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忙松開我的手去一旁接電話,這一接就是一個多小時。我那一會,心里特別不舒服,我在想為什麼我在還打那麼長時間,即使不是我,換成是別人,也不應該這樣啊。可他給我的解釋是,家里來的電話,不好意思掛斷。也罷,畢竟離家那麼遠,打個電話是應該的。

「這幾天,你感覺怎麼樣?」武林問我。

「很好啊,感覺很開心。」說這話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絲害羞,「怎麼啦,怎麼突然這麼問?」

「呃,沒什麼,開心就好。呃……憶,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從軍訓開始一直到現在。記不記得八月十五的晚會,是因為你在我才去的。嘿嘿,那個角色其實是我搶的室友的。還有那些月餅什麼的,也是特意買給你的。還有很多巧合,其實都是我制造的,你可別生氣,今天我都招了。嘿嘿,反正,我很早就開始關注你了。我就是很喜歡你。」武林說這話的樣子很可愛,像個犯錯的孩子。我听著也很幸福,絲毫沒有一點生氣。

「那,憶,你喜歡我嗎?」。

突然就被這麼問,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是應該保持女生的矜持,暫不表態,還是直接告訴他我真實的感覺?

「我……」

「慕容憶——」我還沒說出「喜歡」二字,就被打斷了。是葉鋒愷。我看著他小跑到我和武林面前。

「呦,武林也在啊。」空氣突然凝結,「慕容憶,我有話跟你說。」

「你住嘴!」武林的態度很嚴肅。

「慕容憶,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葉鋒愷完全不顧武林的呵斥,「做我女朋友好嗎?」。我愣了。眼前的葉鋒愷神情專注,絲毫看不出開玩笑的意思。

「其實,武林他……」

「我讓你住嘴你沒听到嗎?」。葉鋒愷話還沒說完,武林就一拳打在葉鋒愷的嘴角上。頓時,一片淤青。葉鋒愷也同樣一拳還了過去,也許是因為身體較胖,那一拳被武林擋住了。這畫面真的很夸張,我不覺得葉鋒愷是故意鬧著玩的,我也不相信我有這麼大魅力讓兩個男生爭得打架,總感覺事情蹊蹺,葉鋒愷是想說什麼的,他的那句表白也許只是引起我的好奇心。

「你打啊,你打死我今天還是要說。」葉鋒愷擦擦嘴角,「**的還是個男人嗎?腳踏兩條船,呵,你很能耐啊,**的……」還沒說完,武林又是一拳,這次葉鋒愷癱倒在地,我急忙上前扶他。此時的我已滿眼淚水,我把葉鋒愷的話清清楚楚的記在腦子里。

「憶……」武林試圖解釋。

「夠了,還沒鬧夠嗎?葉鋒愷都被你打成這樣了,怎麼,你還要打我嗎?」。我攙著葉鋒愷,丟給武林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一直哭一直哭,葉鋒愷想要安慰我,我只說,我沒事,我也什麼都不想知道。葉鋒愷心疼的看著我梨花帶雨的模樣,一直跟我說,對不起。我很委婉的表達了我的意思,我是不會做你女朋友的,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我們還是朋友。葉鋒愷沉默,他只說,以後有什麼難事盡管找他,他一定會幫我。我心生感激,淚,還在流。

原來那天晚上的「不管發生什麼」就是指的這。真好笑。我真沒想到,武林是這樣子的人。他居然會騙我,我還傻瓜似的期待做他的女朋友。心里那些對他的喜歡,瘋了一般的化身毒盅,撕咬著我的心髒。我沒辦法舒緩,只能把委屈與難受凝成熱淚,一滴一滴的釋放。我一個人坐在湖邊吹了好久的涼風,回想著這麼多天我跟武林之間發生的事,他的樣子一直散不去,而我的痛苦也在回憶中漸增。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有伊秋凡在。她看出來我哭了,很著急的問我怎麼了。她得知原因之後,勸了我一番,只是我一點沒听見去。秋凡也一直皺眉︰

「憶,對不起,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立刻轉向她,「十一假期我回來那天知道的,那晚就打算給你說,可是你睡著了,之後我也就忘記這事了。所以…….對不起,憶。」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追問下去,「我只想知道怎麼回事。」

「那天回來,我路過操場,遠遠看見兩人在撕扯,好像是在打架。越走近,身影越熟悉。我認出是他們倆,要是那天是我不認識的兩人也就算了,偏偏一個是你喜歡的武林,一個是你們班團支書。我把行李放在一邊,悄悄過去躲在樹後偷听。听見他們在談論一個叫暖兒的女孩子,再繼續听下去就是你剛才告訴我的那些話。那個暖兒就是武林在老家的女朋友。」秋凡頓了頓,「葉鋒愷一直在責備武林,說著說著又撕扯起來。我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前拉開他們。武林的眼楮紅腫就是因為這。他們在知道我听到他們所有談話之後,請求我不要說出去,我只好答應。可是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打算跟你說的,一直糾結著,等我有勇氣了,你卻睡著了。所以……對不起啊。」

「那,那天你回來之後說葉鋒愷找我……?」

「其實是我們倆一起走到宿舍樓下的,他害怕我把他打武林的事情告訴你,也囑咐我不要卷進來,怕影響我跟你的關系。他還說那天之前的幾天,晚上他們一起喝酒,他就已經因為這事打了武林,只是好像後來跟你一起去玩了吧,所以一直裝作沒事。」

我終于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武林的吞吞吐吐、掩飾、眼角的紅腫、突然跟秋凡打招呼、躲避我的眼神、不願說出「做我女朋友」……這一切都得到解釋。還有葉鋒愷那句「他跟你說什麼了嗎」的她,指的是伊秋凡,不是武林。呼~我不知道是該傷心還是慶幸,听完秋凡的這番話,我並沒有責怪她,只覺得自己好悲哀。以為終于找到新的幸福,卻終究一場夢。

手機一直在響,是武林,他應該很想跟我解釋一番吧,可我最終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那一晚,我幾乎失眠一整夜。整個事情真的很打擊我,我越發覺得要得到一份簡單的感情有多難。看著武林那麼老實,居然那麼險惡。我就那麼容易騙嗎?他又為什麼喜歡我?寂寞嗎?還是只是想展示他有多大魅力?我腦子里又出現各種各樣可怕的場景,有以前頌的決絕,還有武林陰險的樣子。

就那樣,我在恐懼中度過一夜。夢里,我一直追著那只藍色蝴蝶,她越飛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一大早又是武林的電話、短信。我不想接,也不願回。看他在短信里道歉那麼誠懇,我都有點不忍心,畢竟我是喜歡他的。可我依舊不理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索晨又約我,我去了,也許只是想分散注意力。

「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傷心。」

「是不是因為武林?」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大吃一驚。

「他,有女朋友的。」索晨說這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不知道。索晨說︰「有一次一起去輔導員辦公室開會,結束的時候見他接了一個很長時間的電話,然後就開玩笑是不是女朋友,他就承認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他就突然疏遠我了,也不怎麼跟我說話,我還納悶呢。」

就這麼簡單?電話?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武林跟我在一起時,接的那通電話也是那個叫暖兒的女生打來的吧。天啊,我又被騙?我眼淚又落下來,我已經沒心情再跟索晨逛下去,便隨便編了個理由就走了。

一直都在瞞著我,他們居然都知道。呼~我該怎麼平靜現在的心情,委屈、疼痛、難過……交織在一起,壓抑的我喘不過氣來。我以為這所謂的「十月桃花劫」會是個什麼樣子,居然是這麼悲慘,果然是「劫」。我祈禱著晚上不要做噩夢,祈禱著明天我會好受一點,也祈禱著,這悲劇的十月趕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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