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憶的夏天 第二十章 “越院”之後的巧合

作者 ︰

那個俏護士剛剛給我拔了針,我就坐不住了。手表顯示的是上午十點整。昨兒下午我就把右胳膊埋的軟針管去掉了,真的是受不了那種癢,想撓都沒法撓。所以,我看著護士給我拔完針之後我就開始軟磨硬泡了。

我幾乎說盡了所有的好話,什麼護士姐姐你真辛苦;姐姐,你今兒的衣服好靚啊(其實也就是護士服);哎呦,姐,劉海修的不錯,那里整的呀,改天我也去修修……要說這好話偶爾說個一兩次還行,可偏偏今天說的有點多了,誰都听得出來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吧,當我被我的管床護士問及是不是有事相求的時候,我傻傻的笑了兩聲,說︰

「姐姐,您真聰明,我想我能不能回學校啊,有點小事學校里面。」

「不行,」她的話很堅決,「你是個病人,你不能亂跑,張醫生說了你的病就怕折騰。」

「就一會,我保證下午晚飯前就回來。」

「不行。」她說完就離開病房了。好吧,是你逼我的,要是醫生找不到我,看你怎麼辦?我眼神里有股堅決︰今兒我是非走不可!

我跟媽媽說了聲我出去轉轉先別等我吃飯之類的話之後,一溜煙走了。坐上312之後,我才放下心,哈哈,越院的感覺真爽!我才不管事後如何呢,反正醫院呆的夠夠的了。

真巧,今天下午是運動會之前的彩排,原來明天就是運動會了啊,我都給忘記了。嘿嘿,真是上天眷顧我,明天運動會開幕式看不成,今兒下午到可以一飽眼福。咦,等等,白墨之前告訴我,他有參加運動會開幕式里的方隊。走方隊,說白了,就是每個院里整出幾十個人,拿出軍訓時候的架勢,以耀我院威的態度,排著整齊的隊形,從領導席前喊著口號,呼啦啦走一陣子。何不趁此機會遠觀一下他?也許他並沒有那麼丑。

想著,便匆匆來到運動場門口。我躲在門邊,跟做賊似的。嗯,白墨是資環學院的。資環,資環,資環……丫的,怎麼沒瞅見啊?

「你們院在哪?你走完方隊了嗎?在第幾排,哪個位置?」我一個短信飛給白墨。

「走完了呀,估計現在你已經看不到了吧?走方隊就要結束了。」我看完這條信息之後,一抬頭便證實白墨的話的真實性。因為,我看到了最後一個院「軟件學院」。就像是姻緣巧合,進入我眼楮的是,夏天。我看到他的背影,毫不思索,非常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夏天。我短信給他︰「夏天,我看到你了。」寫完信息之後,我的眼楮還是停在夏天的背影上,隨著他向前移。不知怎的,就不想移開,莫名的欣喜,似乎在等著他回應。突然,他扭頭,東看看西瞧瞧,似乎也在尋找著誰。

「真的?你在哪?我沒看到你。」夏天回復。原來,剛才他回頭正是在找我。我有點小高興。呼~淡定,我是來看白墨的,我只想知道白墨長什麼樣子,跟夏天無關。于是,我沒怎麼細說,只給了夏天一句,沒事,以後還會再見,我得回去了。然後,略帶點糾結與失望,準備回宿舍。

剛走了沒幾步,踫到艾小我。你這個死家伙,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想死你啦。艾小我一副幾年沒見我的樣子。矮油~這不是見到啦,嘿嘿,正說回宿舍找你們呢。我立刻臉上開出花,樂得跟中大獎似的,表情有點小夸張。小我白了我一眼,得了吧,我都遠遠瞅你半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仨也走方隊,還什麼回宿舍找我們。我看呀,是來看別人的吧?艾小我一臉狡黠的笑,順我剛才看夏天的方向探了探腦袋。切~不解釋了,不然又說不清了。我翻著白眼,不搭理那死丫頭。

我跟艾小我說我還要回醫院,她立刻情緒低落了︰「我說一哥呀,你丫什麼時候回來啊,老是我一個人上下課,她倆有時候都不跟我一起,我都寂寞無聊死啦!」我偷著樂了,哈哈,被人舍不得的感覺真好,我拍著她腦袋,跟哄自個兒女朋友似的,乖哈,哥哥我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明天還回來呢,給咱班運動員加油助威哈!她撅著嘴點點頭,我們倆似乎把「拉拉」的關系演繹的出神入化了。(ps︰「拉拉」指的是女同性戀)好吧,我得回宿舍一趟,小我說,空靈和伊秋凡去廁所還沒回來,她要等她們一會。走方隊結束了,我也得回去了,在媽媽沒有發現我逃出來之前。我沒有留下來等空靈和秋凡,轉身朝宿舍方向走去。

從操場門口到一號宿舍樓,也就短短三分鐘的路程,被我走出了快十分鐘。路上,我給白墨打了電話,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哪來那麼大勇氣。

「白墨,你在什麼地方?能見你一面嗎?」。我說這話的時候臉滾燙滾燙,應該是出于害羞。但沒有太大的期待,好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我在操場打籃球現在,剛跑了一圈。你要過來嗎?還是我去找你,你在哪?」他說話的時候喘著粗氣。他真有夠神速的,這邊走方隊剛結束就跑去打籃球去了,嘖嘖,果然是熱愛運動的孩子。我當然不敢去籃球場找他,我又沒見過他,在那種場合認錯人豈不鬧了笑話?再說了,他跟同學剛開始打籃球,要人家出來見我總歸是不好的。好吧,該著我今兒見不到他。得 ,回去吧,有緣自會相見。哎呦,說這話,我真想敲自己腦袋,整的跟一文藝青年似的,俗到掉渣。在掛掉電話又翻了自己倆白眼之後,徑直朝宿舍樓走去。沒想到剛才的一番電話時間,竟把路繞遠了。

好像真的不該走這條路,那麼多學生,剛走完方隊的還是。我眼瞅著心里還琢磨著,這哪院的,別的院早解散了,怎麼他們還在這?瞎嘀咕之間,一抬頭又是那個熟悉的人的樣子,夏天。我沖他微微一笑,我敢保證,我這一笑絕對淑女,完全不是我平時大大咧咧的傻樣子。可這也絕對不是咱裝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在夏天面前那麼羞澀,似乎只想留給他我最好的一面。

可他,竟然……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他笑,小眼楮里的柔和力似乎挑起我本來隱藏好的害羞。我還沒有壓制住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而激起的驚奇,他就開口說話了。

「你怎麼從醫院跑出來了?媽媽知道嗎?現在已經下午了。」夏天看了看時間,又繼續看著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我是逃出來的嗎?才不,所以我只能說謊。我結巴著說了一大堆什麼我們院里有急事必須回來、媽媽知道呢一類的話,算是打發過去。

「剛才看到你的短信,我真是嚇了一跳呢,你是來看我的嗎?」。夏天笑著說。可能是我一直紅著臉,他接著說,「哈哈,開玩笑的,時間不早了,趕緊回醫院吧,別讓媽媽擔心,你要知道你還是個病人。」我「嗯」了一聲,終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話,然後跟夏天揮揮手就急匆匆離開了。我的心跳,依然在加速。呼~~~

手機再次響起著實嚇了我一跳,壞了,是媽媽。用膝蓋都想得到,電話里肯定都是老媽的責備與威脅,估計真急了,好吧,我得乖乖的回去了。宿舍干脆也不回了,沒時間了。媽媽的電話就是催命符!我直接沿著剛才的路向學校北門走去。

轉彎的時候,白墨打來電話。

「哎,慕容憶,你還在學校嗎?我騎著車子,去找你吧?我現在在籃球場門口。」我不自覺的往籃球場門口看了看,一穿紅色球衣的男生騎在自行車上,正準備發動。「你向我招招手吧,我能看到你,我在北邊,你看到我了嗎?」。我倒先向他招手。他給了回應。說實話,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甚至連他的身高都沒法判斷。他說他有一米八二,可他坐在自行車上真讓我沒辦法了。好吧,也許今天我跟白墨真的只是有緣無分了吧。我想,如果不是媽媽跟催命似的催我回去,我一定會近距離的打量白墨一番,就像仔細看夏天一樣。怎麼腦子里突然出現夏天,額……不想了,媽媽都快急哭了,再不回去我丫的也忒沒良心了。

「白墨,我走了,急著回醫院,改天再見哈。拜拜。」我又招了招手,算是告別。然後飛一般撒丫子奔向北門,真不知道是我這是急著回去請罪,還是因為腦子里不停地出現夏天慌張的。我也知道,白墨一定也沒有看清真人版的慕容憶吧,照片里的我還是會比現在的我好看很多,真不知道他若真見到我會不會失望。夏天呢?他那句「你是來看我的嗎?」。是玩笑話吧?他期待我的出現嗎?

估計是腦子里想的問題太多,又跑的很快,一下子撞到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我扶著差點摔倒的這個女生。因為踫撞,她身上穿著的t恤的左肩一瞬間滑落,我竟看到曾經在博物館見到的那半邊藍色蝴蝶的翅膀,我心頭一顫。「沒關心的。」女孩的聲音很甜,她輕撫一下肩膀,衣服又把那只蝴蝶蓋住了,我還是沒有看到完整的蝴蝶。一瞬間,那抹藍消失不見。我腦子「嗡」的一下,這畫面︰我在奔跑。然後是踫撞,有一抹藍,瞬間消失……

怎麼又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茫然……

因為太過于吃驚,我竟沒有記住那個女生的樣子。她也只是說了句「沒關系的」就走掉了。我追隨她的背影,又是這麼熟悉。難道是在老區見到的那位?可是她的院服t恤上「電力學院」的字跡提醒我,她應該是在新區的學生,怎麼會在老區上課?

我好疑惑……

回到醫院,果然是一頓狂批。我只有忍著,並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有下次,其實吧,心里依舊打著「越院」的小算盤。這次回校,沒能見到白墨,有種任務失敗的感覺。還好,陰差陽錯的見到兩次夏天,總還算有一絲絲安慰。天哪,我怎麼用這當做是安慰呢?明天就是正式的運動會,我掐算著時間,明天早點掛針,一定要見到白墨。還有那個,我似乎很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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