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噩夢
凌靜在竹林小屋里已經宅了兩天了,居然連一步都沒挪出過門口。不僅如此,她還每天模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在那里喃喃自語,情形很是詭異。
雲霄則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從寺中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凌靜,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樣子,心里又是著急又是心疼,但偏偏卻又無能為力。
雲霄清楚地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是自己不是神,怎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呢?雲霄很煩惱也很焦急。難道真要眼看著時間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然後突然有一天,凌靜咻地一聲消失不見嗎?
其實,雲霄又哪里知道,凌靜這幾天一直都睡不好覺。尤其是晚上,經常是噩夢連連的。在夢里,她哭,她笑,她喜,她憂,她喊,她叫。但偏偏在現實中,她的身體卻平靜依然。更甚的是,有時她明明神智是清醒的,但莫名其妙地想醒卻醒不過來。凌靜想著,這莫不就是大師所說的魂魄離體的癥狀?
凌靜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或許就快精神分裂了,一個是自己,一個變回凌靜。
這幾天凌靜還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佛珠的功用。
靜雲大師在佛珠的問題上倒真是沒打誑語。這串佛珠對她的情緒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在夢里,她身處在一個黑暗密閉的空間里。既沒有聲響,也沒有任何光線。人在密閉空間里,如果沒有任何聲音時,她就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血液的流動聲。她的情緒就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每次,當她精神變得越來越焦躁時,手腕上的佛珠似乎就會傳來一種穩定、溫暖的力量,讓她平靜下來。也正是這串佛珠支撐著她從黑暗的夢境中走出來。
這樣的夢境持續了兩天,凌靜的精神變得很是萎靡。而且,在眼眠不足的情況下,凌靜的黑眼圈都起來了。
02雲霄的憂慮
這兩天的夢終于變了。
黑暗的空間居然換成了碧草如茵的綠地。空氣中似乎聞得到花的香味,草的氣息,凌靜躺在草地上,感受著輕輕的風,望著頭頂碧藍如洗的天空,慢慢地合上了眼楮,心情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寧靜、悠然。
這樣的狀態真的很好,凌靜沉浸在美好的環境流連忘返。
這一夜,凌靜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凌靜心情很好地給了還在睡睡的雲霄一個早安吻。
洗漱完畢後,凌靜在廚房里忙活著,豐盛的早餐馬上就要出爐了,今天的內容包括了豆漿、卷子、拌海帶白菜絲、咸鴨蛋和米粥。
床上,雲霄睜開眼楮,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其實凌靜起床吻他時,他就已經清醒過來了。但這樣的早晨氣氛太過溫馨美好,一切都宛如在夢中一樣。他怕一睜眼,發現只是一個夢境。直到房間里飄來早餐的香氣,雲霄才戀戀不舍地從睡夢中醒過來。
赤足踩在竹木地板上,一陣陣涼意從腳底傳來,雲霄順著走廊來到廚房,就看到了圍著圍裙、拿著禍鏟在廚房里忙碌的凌靜。
一束陽光打在她的前額,照著她的頭發都變成了金黃色。或許是有些熱,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汗,凌靜伸出女敕白的手輕輕擦拭。手指穿過陽光的一剎那,仿佛都化作了透明的象牙一般。這樣的畫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實。雲霄隔著空氣描摹著她的輪廓,心里泛起一種苦澀的甜蜜,嘴里就像含著一口苦咖啡般。
凌靜側頭看了看門口望著自己發呆的雲霄,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順手關掉煤氣爐,一邊微微笑著向他走去。
雲霄凝神望著眼前這個女子,這是自己的妻子,不管她到底來自何方,或者不管她是不是人,但她都是自己最愛的女子。自己只是想著和這個女子一起長相廝守,相偎相依,為什麼就連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老天也不能滿足呢?難道真的是說太幸福的人會遭報應嗎?那為什麼不報應在自己的頭上?
心有些痛,雲霄一把摟過凌靜,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變成了零。呼吸相交,唇齒相接,激情四溢,心靈相通。廚房里的氣氛一時變得異常火熱但卻暗含一絲傷感。
一吻已畢,雲霄把凌靜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膛,平息著雙方的情緒,更是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含著的眼淚。
03早餐
飯廳里,餐桌上。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團團圍坐。
凌靜抱著小包子凌寧,正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米糊。
另外倆父子面前每人擺放著一碗玉米粥。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本來一次完美可口的早餐,因為兩個大人在廚房里吻得難分難解,直接導致了一鍋香噴噴的玉米粥變成了一鍋漿糊。
寶寶端起桌上的玉米粥,喝了一小口後,狐疑地瞄了爸爸媽媽一眼,納悶地問︰「今天的粥怎麼有股燒焦味?這是媽媽新開發的早餐嗎?」。
凌靜聞言宛如被天雷擊中一般,呆呆的,臉暴紅。
雲霄則是若無其事地瞪了兒子一眼,要不是還在飯桌上,真想敲敲他的頭,給他一個大暴栗。臭小子,你就不能拆你老爸的台嗎?雲霄輕輕咳了一聲,對著最愛害羞的親愛老婆溫柔深情地說了一句︰「吃飯吧,不要理會那個臭小子!看我呆會收拾他!」
凌靜無言以對,狀似專心地喂著小包子,米糊瞬時就糊了小包子滿嘴。
凌靜拿起桌上的棉布小毛巾給小包子擦了擦,仍然低著頭一聲不吭。
寶寶吐了吐舌頭,隔空做了個鬼臉,哼,才不理會臭爸爸呢?毛主席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爸爸不就是書上說的刀子嘴豆腐心嗎?他可從來不打人。
寶寶迅速吃完早餐,奔向小包子的房間,乖乖等在房內,準備跟弟弟訴苦。寶寶稱此為兄弟之間愛的交流。
真不知道如今的小鬼頭怎麼會有這麼多鬼名堂,想法多得你根本就應付不過來。凌靜曾經這樣感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