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6
子逸卻是有些驚疑不定,他也听出了這是姑射仙子的簫聲。但是原文中姑射仙子有在這里出現這麼一下子嗎?他實在是記不得了。
若是如此,會不會她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晏紫蘇暗算,然後被西海鹿女等人擒住送至燭鼓之之處的?
原本以為姑射仙子是在火族事了之後才被暗算的,但現在想想,從拓跋野入大荒到蟠桃會上力挽狂瀾,中間發生了無數大事,但卻也僅僅是在一年不到的時間中,那麼姑射仙子還真有可能是這個時候被算計的。
不過若真是如此,現在自己也無法幫姑射仙子。再說若是救了姑射仙子,拓拔野和她的相識相戀可就會出現很大改變了,到時候毀了這段三世情緣就不美了。
自己和姑射仙子目前為止僅有一次交集,對拓拔野機緣巧合解救拓拔野的那段劇情的影響應該不大,即便有影響,自己也可以在暗中護持,以免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比如,拓拔野沒有及時趕到。
縴縴瞧著拓拔野失魂落魄的樣子登時氣極,嗔道︰「拓跋大哥!這又是哪一個根金針銀針?」拓拔野回過神來,悵然若失,卻也沒有理她,半晌才拍拍白龍鹿脖頸,繼續前行。
朝西南行了三百余里,終于出了空桑山系。地勢轉為平坦,荒草連天,枯樹寥落,大河乾涸,人煙稀少。
時近黃昏,天空中不知何時布滿了陰雲,忽而卷起狂風,飛沙走石。
拓拔野查閱《大荒經》,道︰「再往南百十里,就是余峨山了,山下有水,咱們可以在那里休息。」
入夜時分,眾人終于趕到余峨山。夜幕低垂,那余峨山孤零零地矗立于荒原之上,甚是淒涼。山上山下長滿了梓樹與楠樹,茂盛成林,與一路上荒涼的景象迥然兩異。山下荊棘環繞,仿佛是天然的防護帶,荊棘林內,是成片成片的枸杞。
眾人尋著水源,在潤下開闢了一塊平地,開始燒水煮食。
拓拔野殺了幾只野兔,在溪邊開膛洗淨,又在附近尋了幾種草藥佐味,涂抹腌料,搭架燒烤。這野外燒烤乃是他自小習慣的生活方式,單單野兔一項,他便有三十幾種燒烤方法。相隔多年,牛刀小試,水準絲毫不減。
縴縴和真珠在一旁替他遞送東西,見他專心致志,火光下更見迷人。
洛姬雅紅撲撲的臉蛋在火光輝映下宛如熟透的隻果,卻是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子逸,這會兒已是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听哥瀾椎等人大呼小叫,手里倒提了一只野兔似的野獸跑來,丟在拓拔野身前,笑道︰「龜他孫子,大荒的兔子膽子忒小,被我喝上一聲竟然就死翹啦!」眾人見那野獸身形與野兔無異,只是長了鳥一樣的尖喙,尾巴如蛇一般拖曳在地。
御風之狼見多識廣,撇嘴道︰「這哪是兔子,分明是犰狳。」
哥瀾椎瞪眼道︰「我說是兔子便是兔子,」突然那怪獸跳將起來,閃電般竄了出去,轉眼不見蹤影。
御風之狼哈哈大笑道︰「好一只死兔子,」見哥瀾椎瞪著眼望他,強忍住笑意,賣弄道︰「這犰狳最好裝死,瞧見有人立時倒地身亡。不過復活起來也快得緊。是了,這犰狳也是不祥之獸,哪里瞧見了,哪里便要發生蝗災。」
哥瀾椎罵道︰「龜他孫子,怎地一遇見你就不住地撞見不祥妖獸?先前是水患,現在是蝗災,他女乃女乃的,我瞧這最大的不祥之獸便是你這土狼,索性一刀宰了來得清淨。」
御風之狼見勢不妙,連忙逃之夭夭,直到拓拔野將幾只野兔盡數烤熟了,這才躡手躡腳地偷溜回來。
拓拔野烤的兔肉極是美味,眾人吃得無不交口稱贊。那御風之狼更是吃得狂吞讒涎,狼吞虎咽,不住地吮吸手指,口中叫道︰「脆而不焦,滑而不膩,香入骨髓,滋味無窮。妙極妙極!原來太子殿下竟有這麼一手!稀泥女乃女乃的,我偷吃遍大荒美味,可以和這媲美的烤肉還只有西王母蟠桃會上的炙兔條哩!」
突然想到一行人中的子逸、西離、齊路都是金族人,一下子閉口不言,頗為尷尬,惹得拓拔野等人哈哈大笑。
不過西離和齊路兩人似乎受子逸的影響,即便此番言及他們,他們還是不動聲色,只在一旁警戒。這卻是子逸這三年來訓練的結果了。
吃完之後,各自歇息。洛姬雅輕飄飄地躍上樹枝,橫臥而睡。眾人走了一日,都極為困乏,不多時便沉沉睡去,鼾聲四起。
第二日清晨,眾人起身上路,繼續朝西南行進。
陰沉沉的天空,偶有微風,悶熱難耐;哥瀾椎等人耐不住,紛紛月兌了上衣,赤膊奔行。縴縴、真珠大為羞怯,只有裝做沒有瞧見。
一路萬里荒原,寸草不生。那尚未乾涸的河流兩側,原有些村莊茅舍,但眼下殘垣斷壁,破落不堪,早已無人居住。龜裂的田野上,鋪積了許多蝗蟲的尸體。每過片刻,便有黑壓壓的蝗蟲如烏雲掠過,在蒼穹下茫然前行。眾人想起昨夜瞧見的犰狳,都覺御風之狼所言非虛,心下惻然。
中午光景,眾人來到耿山下,稍作休息。
耿山光禿禿的一片,盡是黃土,沒有一根草木。坐在山下,熱風吹來,登時席卷起黃蒙蒙的一片沙土。風過之後,山坡上往往露出許多水晶來。縴縴和真珠見那水晶玲瓏剔透,各種顏色皆有,心中喜歡,當下每種顏色挑了若干,用布帛包好,藏在懷中。
有時風吹沙揚,看到的不是水晶,而是緩緩滑動的巨蛇。這些蛇在炎熱的沙土中懶洋洋地蜿蜒行進,將近拓拔野等人時,稍一遲疑,遠遠繞行。
眾人歇息之後,正欲前行,忽然听見山上傳來「朱——喏!」的怪叫聲,抬頭望去,卻是一只形容古怪的野獸,在半山仰頭呼叫。
那怪物長得如同一只黃色的狐狸,但脊梁上卻長了魚似的背鰭,雙眼幽藍,陰森森地頗為妖異。
御風之狼喃喃道︰「這次當真邪門,一路走來盡是遇見這些不祥妖獸。」
六侯爺道︰「又怎麼了?」
御風之狼搖頭道︰「這朱孺獸乃是恐怖妖獸,只要它一出現,所在的國邦必定要發生極為恐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