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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你要救誰？
「你怕我？」 兒雖是不答，但她的表情已經將她的心思毫無遺漏地展現出來。顏丞相也不逼她非得親口承認不可，只繼續問著︰「我不曾對你做過什麼，便是見面也是極少的，你究竟為什麼怕我？」
「因為……你是權傾天下的顏丞相。」 兒聲音細若蚊鳴，竟是有效地解救了自己始終被握在顏丞相掌中的手臂。偷偷抬了眼角注意著顏丞相的反映，卻見他不怒反笑。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哈哈哈……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只因我是權傾天下的顏丞相，只因我是我……」
十五年前，他問她「你為何怕我？」
十五年前，她也是如此回答「因為你是權傾天下的顏博羽。」
十五年的思量，他仍是不懂她的意思。如今問來，得到的竟仍是這樣的答案——只因他是權傾天下的顏丞相？
「甚好，甚好。」他有他不能摒棄的身份，有他消磨不盡的驕傲和骨氣，卻也有他舍不掉那份柔情。「如此，竟是本相錯了。」
兒不太明白顏丞相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雙眸子里透著似曾相識的傷感？就好似……天璣殿里那雙睿智的眼，曾經蒙上的氤氳和迷茫。
「丞相可是認識家母？」 兒試探地輕問著。
「何止認識……她曾兩度救過本相的命。」遙憶當年，顏丞相竟是帶了淺淺地笑意。
「如此…… 兒是否可以斗膽求丞相一件事呢？」看著顏丞相的樣子似乎是和母親交情匪淺，加之到底是救命的恩情，若是能由此請他放過祁懌，是否可解了此刻的燃眉之急？
「本相欠你母親兩條人命，當年還過一條，現在還欠一條。」顏丞相算是老謀深算了，便是心中陷入困頓仍是可以輕易看穿 兒的請求，于是也不待她開口便率先說道︰「若是祁懌和祁憬只能活一個，你要救誰？」
「這世上最血腥的兄弟相殘便在天家，為了那把椅子我和他只能有一個「平安無事」，若是如此，你要如何？」
祁懌曾經的問題，竟是在顏丞相的口中再次被提了出來。
避不過麼？為了那把椅子，真的要骨肉相殘麼？若是如此，該怎麼才能化解？
心口一陣抽痛， 兒緊攥著胸前的衣襟沉默不語，原是抿著的下唇此刻已被咬得見了血印，而她卻渾然不知。
「細細想著，想好了再來找我。顏府敞著大門……等著你。」顏博羽拂袖轉身，空留 兒仰天無語。
她怕他，一直如此。可他竟是明知如此，仍為她敞著大門痴痴的等著。盡管等到的是她赴了沙場為那短命的岑浩石殉情的消息，顏家的大門卻仍是敞了十五年片刻也未關過。等她，竟是潛移默化地成了習慣？
炎炎的烈日曬得 兒頭暈，恍惚之間突然反映過來。顏丞相說祁懌祁憬只能救一個？現在祁懌不見了，莫不是祁憬……
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是在這烈日當空中讓 兒渾身一寒，從腳底竄起一個寒顫來。 兒腳下步伐又快了三分，根本顧不得此刻若是再撞上誰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她到甘露宮之前祁憬正去天璣殿找她，如此，只要她走得快一些，應該是可以在雪凝宮找到祁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