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有一個請求,不知師父可否答應(莫道君心負卿情第五十一章離開內容)。」
書房內正手執宗卷翻閱的君墨抬首看向她,微微頷首,「你說吧。」
「徒兒想下山一趟。」
君墨先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遂又恢復平靜,「也好,師父準了,只是你下山後凡事注意。」
「是,師父。」君柔一方面慶幸師父沒有多問,自己想好的那套說辭也沒用了,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失落,師父竟就這般放心自己了麼……這樣也好,如今的自己似乎真的沒有理由再糾纏下去了。
君墨看著那轉身離去的瘦弱背影,終是無心再閱卷,如今蓬萊島主還在無極殿內,估計會留下月余,她若離開也好,至少免得生出些什麼事來。
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左胸,那里似乎越來越不安寧了,那一次的傷重及心脈,又沁入了湖底的冰魔之氣,調養至今竟依舊未能痊愈。
掐指算算,自己的打劫又近了幾分,如今妖魔與仙界水火不容,怕是又要有一次大戰了。光潔的眉頭微微蹙起,緊抿的薄唇帶著少有的凝重氣息。
君柔回到房里,合上門,閉眼緊靠著門栓,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終于自己還是要開始了麼……
兩日後,君柔收拾妥當一切,天還未亮,就出發了。她不想跟師父道別,更不想看到百里憶遙,自那日訂婚,她便已在山上住了半月,師父雖然對她一直冷冷淡淡,可是她卻以女主人自居,讓帶來的仙婢將無極殿里里外外都張羅了一遍,原本清冷素淨的無極殿,如今卻是處處可聞甜膩的花香,她是一刻也不想待著了。
距離弟子們早起晨練還有半個時辰,整座雲暨山上都靜悄悄的。
都說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果真如此,天上一顆星子也沒有,黑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她不敢御劍飛行,怕驚動了值夜的弟子,只好一步步地走下山去(莫道君心負卿情第五十一章離開內容)。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山路上,秋露微涼,遠處傳來幾聲晨鴉的叫聲。
君柔盡量平穩自己的氣息,雖然身體有些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寒涼還是因為害怕,早知道就不這麼早出來了。
眼看著就快走出山了,突然從路旁竄出一個黑影,還沒看清,就見對方轉過身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君柔看著那面目猙獰的臉孔嚇得軟倒在地,那是一張怎樣的臉,眼珠和舌頭都暴露在外,幾顆齙牙恐怖地掙在唇外。面容上布滿血痕。
顫抖著拔出清柔劍,卻發現自己的手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正欲轉身往山上跑,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固定住,抬眼瞥向肩上,卻發現那手竟好看得很,根根修長玉潤,似是想起了什麼,憤怒地站起身,一腳踢向對方的臉。
「諸葛朗,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雖然憤怒至極,但是君柔卻不敢大罵出聲,只要壓著嗓子。
如玉般的手覆上臉輕輕一握,那猙獰恐怖的面具後便露出了一張風流多情的俊顏,此刻正嬉笑著望向君柔,黑暗中,那雙魅惑的桃花眼綻放著柔和的光。
「如果我不跑出來嚇你,你豈不是就這樣逃走了,嗯?」挺拔的身姿瞬間欺壓過來,君柔剛及他肩膀處的個頭顯得格外弱小。
要不是自己先前動了手腳,在她身上放了追魂草,怕是都不知道她今晚就要離開吧,那樣又得錯過多久呢?
「我才沒有逃跑呢,我出去辦點事。」
「哦?什麼事要在這凌晨大家都睡熟的時候偷偷模模地出去辦?」
「我……我已經跟師父說過了,我想下山去看看。我也好久沒有出去過了。」
諸葛朗也不再問什麼,只是一味地盯著她,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的真實性。
「哎呀,我都說了,師父準了我下山的,我是真的有事。」眼看著再磨嘰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時候就會有晨巡的弟子了。
諸葛朗收起手里的面具,倒是很輕松地說;「那行,我跟你一起走。」
「額,為什麼啊?」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反正我也不喜歡在山上待著,你知道,這紅塵我可是比你熟悉多了。」說著曖昧地朝她眨眨眼。
君柔猛得想起當初他帶自己去妓院的場景,臉上一紅,斜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去玩的,你想清楚。」
「喔,沒關系,反正我就跟著你看看吧,若是你有個什麼事需要跑跑腿什麼的,我也可以為你效勞。」
君柔狐疑地看著他,但想了想此番自己要去的地方或許會遇到很多凶險,多一個人在身邊,也有個照應。
「那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路上不能多問,我想告訴你的時候再告訴你。」
「嗯,遵命。」諸葛朗夸張地向著君柔一作揖,面上的笑卻是越發燦爛了,直逼天邊的黎明光亮。其實就算君柔不答應,他也有辦法偷偷跟上的,只不過頗費點心力罷了。
他總覺得君柔此次下山不會那麼簡單,她一個人在凡塵無親無故,掌門亦沒有什麼吩咐,那又能有什麼事呢?不過,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