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我又先一步逃避了
「子辰,我們不是要跳舞嗎?」。我微笑地看著冷子辰,余光卻瞟見了施南更加難看的臉色。
冷子辰看都沒看一眼施南,拉著我就往舞池中央去,絲毫不顧施南早已鐵青的臉。
「對不起」我看著冷子辰,抱歉的說
「對不起什麼?」他面無表情地問
「子辰,我的心事瞞不過你,以前是,現在也是,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只是對不起」我抱歉地低下了頭,明明知道他對我的心意,可我不得不再次傷害他。
「默默」他突然這麼叫我,「只要你需要我,我願意永遠做你的避風港」他說得很誠懇,讓我有了依靠的感覺。
「但是默默,你最好跟施南好好談談,如果你總是逃避,那你永遠得不到快樂」子辰嚴肅地看著我,他深沉的眼神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鼓勵。
「你準備好了嗎?」。他說
我一晃神,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就听到他沖著我背後喊︰「施南,我們換換舞伴」
說著,他就把我轉了兩圈,身體搖搖晃晃,一陣眩暈,只覺得快要倒下的身體被一只大手穩穩地拖住,等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施南緊緊地抱著。
我窘迫地想要推開他,卻只是徒勞。
「怎麼,你連跟我跳一支舞的勇氣都沒有嗎?」。他緊緊地盯著我,看得我心里發慌
我不甘示弱,篤定地說︰「不是不敢,是不想」
他突然用力摟緊我的腰,因為距離太近,我幾乎能听得到他沉穩的呼吸聲。
我心慌了,他這是在干什麼,他不知道林清竹還在這里嗎?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正一臉不情願地跟冷子辰跳舞的林清竹,眼里夾雜著怒意跟恨意。
我生氣地瞪著施南,他卻回我一個冷冷的笑容,「看我就好了,不用看別人」
我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地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跟另外一個女人這樣親密?他不是一向很體貼人的嗎?他不是很會為別人著想嗎?即使那個人是我討厭的林清竹,但對于施南來說,我不希望他是一個寡情的人。
「你當著自己老婆的面這樣跟另一個女人親熱,你覺得很合理嗎?」。我質問他,雖然這種話從我嘴里說出來會很吃力,尤其是「老婆」這個字眼,它無時無刻不在狠狠地敲打著我的神經。
施南突然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我,然後又恢復一臉的默然,如果之前只是冷淡,那他現在怎麼好像有點生氣?
我想他大概是被我打擊到了,我正要離開,他卻重新挽起我的手,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他突然一聲冷笑,「你一直這樣認為?」
「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堅決地否認
他松開我,目光焦灼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再多說。突然音樂停止了,周圍的人都松松散散地來回走動著,他突然拉著我就往外走,不顧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我能清楚地听到身後林清竹大聲叫著施南的名字。
他一直把我拉到花園里才松開我,我吃疼地揉了揉被他捏得發紅的手腕,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干什麼?」我大叫
他只是很氣憤地來回踱著步,似乎積攢了太多不和諧的能量,他快要被撐破了。
「你要干什麼?」他反過來吼我,「為什麼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六年前你突然消失,一句話都沒留給我,六年後,你一句話都不肯對我多說,就認為我已經結婚了?」
他的質問讓我無語,讓我震驚。原來原來他沒有結婚,可是六年前明明是
我呆呆地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好像有種叫興奮的情緒在涌動。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麼,也無從說起
突然而來的驚喜讓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忘記了仇恨,只裝滿了懷念,這一刻,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覺,愛的感覺。
施南緊緊地抱住我,就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我無法抗拒。
「不要再離開了,永遠不要」他窩在我的脖頸邊,喃喃地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切對我來說太突然,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停止了思考,貪戀著這綿綿的柔情。
「施南」
突然的叫聲打破了周圍的沉靜,是林清竹。
施南輕輕地松開我,瞟了一眼林清竹,有轉過頭來看我,沒有說話。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識趣地離開,施南拉著我的手,我卻輕輕地推開了,一個人朝大廳里走去。
現在,大廳里的歡笑不適合我,我的腦子混亂極了,我清楚地記得六年前林清竹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她很漂亮,洋女圭女圭似的臉龐。她穿著一間淺綠色的連衣裙,微微卷曲的長發在風中飄動,就如她的名字一樣清純美麗。
「你就是黎默?」林清竹滿臉敵意地看著我
「是,請問你有事嗎?」。
林清竹沒有回答,只是從包里面拿了一張照片出來,那是她和施南的合影,照片上的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
「什麼意思?」我問
「意思很清楚,施南和我從小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他對你不是真心的」林清竹高傲地看著我
我當時胸口悶悶的,沒有太多其他的感情。
「就憑一張照片?」我出乎意料的平靜
林清竹先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我,然後不甘心地說︰「一張照片還不夠嗎?」。
「除非是易施南親口說的」我很決絕的回答,因為我相信自己的選擇。
「他不會再見你了,你還是識相點,趁他甩了你之前先放手,不然大家都會很難看」
「我還是那句話,除非是易施南親口說分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失配了」
說完,我頭也沒回地就要離開。
「下個月我們就要訂婚了」林清竹突然說
那一刻,我動搖了,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也對施南產生了懷疑。但是我不敢回頭,不敢面對林清竹臉上勝利的笑容。
此後的一個月,施南沒有在跟我聯系,我也沒有主動聯系他,我在等他的解釋。
直到後來,施南媽媽向我宣布施南訂婚的消息以及爸爸的突然去世讓我徹底崩潰,我選擇了離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黎默」林清竹跟過來,我轉身看,只是她一個人。
「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直接稱呼名字的程度」我能想象到我當時的冷漠
「好,黎小姐,我們索性把話說清楚」林清竹一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架勢。
「林小姐有什麼要說的盡管說」
「這六年來,施南一直想著你」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心里裝著無盡的委屈,「但是我想黎小姐應該不會再接受施南的感情了吧!」林清竹看起來很自信的樣子。
我好奇地看著她,問︰「林小姐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施南的爸爸」她暗示性極強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回答
我沉默,這是我一輩子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放心,我跟施南是永遠不可能的」我說得風輕雲淡,心里卻五味雜陳。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和他見面」林清竹依舊不依不饒
我抬頭看她,冷冷地說︰「我只能保證永遠不會主動見他,至于他,就看你有沒有本身了」
「謝謝」
林清竹顯得很淡定,正要走,我叫住了她
「就為了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你值得嗎?」。我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女人,從她的神情里我能感受得到她愛施南絕對多于我。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履行你的承諾就好」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去。
或許我不配得到施南的愛,有這麼一個女人全心全意地愛著他,他應該很幸福,我默默地想著,眼淚默默地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