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皇權 第二章 再見蕭墨

作者 ︰

世人都知道,天下有四國,雲國美人善舞天下,弈國才子走遍四海,契國寶馬多如牛毛,黎國美酒醉享人間。

在黎國,最大的酒樓便是醉仙樓,樓高百米,共七層,樓下三層供人飲酒作樂,要想上得更高,則要回答樓主的題,便是弈國最有名的才子也只上得六樓,沒有人知道七樓是什麼樣的。

一樓的大廳里,中間有一白紗蒙面的女子抱琴而坐,彈著黎國小調,其他的桌子呈扇形分布,二樓則是零落有幾張桌子,每一處有每一處的雅致,三樓則是文人學子品詩喝酒的地方。

沈落坐在三樓窗口邊,喝著美人醉,思緒又回到了以前,上一世的自己,最喜歡的酒是梨花白,因為喜歡它的芬香撲鼻,不易醉,現在,她卻喜歡那種醉了的感覺,只有醉了才會忘記以前。

「公子,請問這里有人嗎?」。清澈的聲音偏偏又讓人感覺很溫柔,當我回過頭,看到的便是一個‘美人’,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如玉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優雅,看到他沈落就明白禍水這個詞的意思,男人長成這樣讓女人可怎麼活啊。沈落轉眼看了看四周,剛才那些搖頭晃腦的書生此刻都看向男子這邊,低低細語猜測此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的絕代風華!

沈落心里暗自慶幸,幸好穿的是男裝。

幽篁看著對面的青衫男子,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他整個人都淡淡的,像副水墨畫,面容清秀俊美,而且看到他只是些許驚訝,然後小心四處看看,像懷揣著寶貝怕別人偷窺,並不像別人那樣痴迷的看著,難道我的魅力下降了?

目光掃了掃周圍,沒有啊。

「公子?」有點哀怨委屈的聲音把沈落從鴕鳥狀態中驚醒,沈落看著眼前蠱惑人心的臉,身上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真受不了,在旁人殺人的眼神下,沈落抬起臉,用她自認為最大的笑臉輕輕的說︰「沒人,沒人,隨便坐。」

「請問公子貴姓啊?」美人輕輕的問道,像是一片羽毛撩撥著心弦。

「在下碧落,不知••••••」

「是這里嗎?」。就在此刻,一道聲音劃過耳邊,當沈落听出這是誰的聲音時,緊拿酒杯的手顫抖的不停,她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抬起了頭,瞄了一眼,看到身著一身縷金挑線紫衣的蕭墨上了樓梯向她走來,她連忙低下頭,一動不動,好像桌子能被她盯著開了花似的,然後沈落便看到了一雙暗紋黑色的鞋出現在她眼前。

「你今天怎麼有時間約我來這里?」清冷的聲音在沈落耳邊響起,似乎帶著微微的不悅。

「請你喝酒唄,我好不容易來趟黎國,怎能不嘗嘗美酒呢?」

「哦?我還以為你在眠月樓里不打算出來了。」

沈落小心的呼出了一口氣,心里嘀咕道︰「對了,我現在不是碧悠了,他不會認識我的。」想到這里沈落便理直氣壯的抬起頭看著蕭墨。

這時,蕭墨轉頭剛好看到抬起頭的沈落,整個人便落在了沈落漆黑如墨的眼楮里,他好像透過這雙眼看到了從崖上掉落的那抹身影,心口不由的有些憋悶,隨即轉身問道「這位是?」

沈落看著眼前的蕭墨,發現他比以前更加的深沉,全然已不復當年和她調笑喝酒的肆意狂妄,看來時間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幽篁看了看沈落,笑了笑說︰「碧落,看我都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幽篁,這位是•••」

蕭墨搶先說道︰「我叫墨。」就在剛才幽篁叫碧落的名字時,身體的一瞬僵硬和腦海中浮現出的倩影,都讓他有些無措。

沈落看著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蕭墨,真想問問他可還記得那個被他騙的一無所有的女子,可曾有一點愧疚!

「其實今天找你來不僅是來喝酒,听說這七樓可是別有一番的風景,所以想和你打個賭,看誰能上去,怎麼樣?」

一邊說著一邊抬腿便往樓上走,只是不知從哪飛出兩個黑影攔住了他的去路,指著牆上的對聯說道︰「對得此聯,方可上樓。」

只見牆上寫著上聯︰‘勝地據黎南,看雲影當空,與水平分秋一色。’下聯處空白著,沈落轉頭看向蕭墨,他似乎默認了這個賭局,也在思索著下聯。

沈落便悄悄走到幽篁旁邊,笑了笑小聲說道︰「加我一個,我來對,你贏了就幫我好好的••••••嗯?」

說完後,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他看著沈落,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臉,挑了挑眉,活月兌月兌像只狐狸。

遠處的蕭墨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感覺天怎麼有點冷。

「嘁!自不量力!連白奕都只上得六樓,就他們?嘖嘖••••••」

「就是!」

旁邊的書生們低低議論著這準備上樓的三人,而他們並沒有理會這群書生。愚者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別人。

乘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沈落附在幽篁耳邊說道︰「扁舟過橋下,聞簫聲何處,有人吹到月三更。」說完就看到幽篁的眼楮亮了一下,便走到那兩個人前,用筆寫出了沈落剛才對的下聯。

回頭和她眨了眨眼,便轉向蕭墨那邊,無恥的拍了拍蕭墨的肩膀,安慰道︰「加油啊!墨兄,我先贏了一局。」

蕭墨還是像塊冰一樣,沒有絲毫表情。幽篁訕訕的笑了笑,模模鼻子無趣的走開。

一行人便走上通往四樓的樓梯,三樓的書生從剛才對聯之前便一直在看著我們,看到我們上了樓,急忙圍在樓梯口,爭相傳問我們剛才對的什麼聯,還有人探頭探腦的往上看,直到我們消失在樓梯的盡頭,才遺憾的坐下。

呵呵,蕭墨,終有一天,我沈落會讓你知道,惹到女人是很可怕的!

這樓里,果然有一等一的美人,美人嘛!總是會令人浮想聯翩的,不管是熱情奔放的妖嬈美人,還是沉靜內斂的小家碧玉。

在四樓的樓梯口便看到了兩個風格不同的美人翹首而立,一人身著一身紅紗,嫵媚多情,一人則是穿著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頭上插著玉簪,文雅如玉。

往里面看去,卻被一層青紗遮住,隨風而過竟也能聞到悠悠的花香,當美人掀起青紗,入目一片綠色,所有的桌椅擺設全是用竹子編制而成,有一種自然古樸的味道。

「美人,這四樓有什麼奇特之處嗎?」。幽篁執起白衣女子的手湊到鼻尖深深的吸了口氣,惹得美人咯咯直笑。

紅衣女子笑著說︰「這位公子,這四樓叫竹樓,樓里有四婢,分別是梅、蘭、菊、竹。」邊說邊執著玉壺給我們每人倒了杯酒,酒香宜人,正是黎國美酒竹葉青。

此時又有兩位美人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一位穿著黃色裙裝,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手里抱著瑤琴,另一位穿著碧綠的翠煙衫,鬢發低垂斜插著金釵,腰間掛著金色的麥穗,顯的身姿搖曳。

「這兩位妹妹就是其中兩位,加上我們兩個,正好四人,二樓的題目便是要分出這誰是梅蘭竹菊,讓妹妹為公子們先奏上一曲,公子們慢慢猜。」說完,笑著便站到旁邊。

緩緩的琴音,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像小河輕拂著面龐,頓時又如波濤洶涌的大海,波濤不絕,令人心潮澎湃。沈落悄悄的掃了掃蕭墨,他正在慢慢的品著酒,讓人覺得優雅和寂寞,而幽篁則閉著眼楮身子隨著琴音微晃,手指在桌上打著節拍,直到一曲完畢他才睜開眼楮。

幽篁看著眼前的四位美女,嘴里卻說︰「墨啊,這回又是我贏了。」說完便走到第一眼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前,探到女子耳邊,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笑著說道︰「你穿白色,戴玉簪,如梅般高潔,本來應該是白梅,可是,我這個人呀,就喜歡美人,喜歡美人的同時,連美人身上的香也一並喜歡了去,雖然你身上的香味很淡,但也瞞不過我,應該是蘭花和玫瑰調和的香料,所以你必是蘭無疑了!」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小女子佩服。」那白衣女子笑起來真如蘭花在幽谷中開放,清麗月兌俗。

蕭墨喝完杯中的竹葉青,拿著空杯,對著紅衣女子說道︰「竹兒,再幫我倒一杯。」紅衣女子拿起玉壺,身子卻不動了,她呆呆的望著蕭墨,「公••••••公子••••••」

蕭墨嘴角一彎,卻沒有笑出聲來,隨即嘴角的笑便變成了苦笑,「以前我不喜歡喝酒,是怕酒醉誤事,後來不喜歡喝酒,是怕心醉,現在,我依然不喜歡喝酒,是因為它苦。你穿紅衣,可能是梅,但偏偏是你到得竹葉青,那竹便只能是竹了。」

听到他說的這番話,讓沈落想起了他們曾在月下飲酒彈琴,轉眼卻物是人非,怪不得有人說男人,就算剝下了那一層皮,下面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想到這里她便不再看他那讓人傷感的神情,喝著杯中苦澀了的美酒。

紅衣女子伏了伏身︰「公子見解獨到,小女子服了。」沈落看到幽篁得意的笑容現在變得有些僵硬,不過他立刻換上了一個笑臉,湊到蕭墨前面,說道︰「你這麼聰明,那我問你,梅到底在哪?」

蕭墨看著幽篁急切的樣子,指著前面失笑道︰「她不是告訴我們了。」兩人隨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到的是那位身著黃衣的女子,然後沈落和幽篁又茫然的看向蕭墨,等待著他的解釋。

「這位姑娘手拿瑤琴,便是應了那梅字里的木字,瑤琴是由木而做,剛才她彈得你可知是什麼曲子?」說著拿眼神斜了斜幽篁。

幽篁恍然大悟到︰「原來是這樣。」看到沈落詢問的眼神,他接著說道︰「她彈奏的是一首名叫四海于歸的曲子,木字加上海字里的每,那不就是梅嗎!」說完還懊惱的揪了揪頭發,還真不怕自己變成個禿子。

沈落看向最後那位綠衣女子,她頭上的金釵和腰間的穗帶都是黃色,都是菊花的顏色,穗帶是編成麥狀的,菊里有米,便應在了這里,當她把這番話說出的時候,那兩人卻都在看著對方,不同的是,幽篁是咬牙切齒的盯著蕭墨,而蕭墨卻是含笑輕瞄。

這第二關可著實讓人意外,真不知是誰想出這樣的題。

這一局,蕭墨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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