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琳新官上任,便立即叫停了一切撤退的動議。她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在指揮員們和一向頭緒繁多的士兵委員會中確立了一致意見︰紅軍需要進攻,可以的話就是立即進攻,收復察里津和高加索地區,因此各部隊都應該將準備進攻放在第一位。坦克旅自然不例外。
旅部的軍事會議是在村里最為闊氣的房子里召開的,這房子的物主是一家富農,因為支持白軍,已經逃走了。所以瓦蓮娜就大大方方地將其征用了。蔣玉成偵察得來的各種照片和簡圖匯總到了旅部的詳細地圖上,很快就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標注和記號,當面白軍的每一個機槍巢和炮位,甚至每一米塹壕和鐵絲網都一覽無遺。當然,飛賊蔣玉成完全可以趁著偵查的機會對這些目標下些毒手——白軍並沒有什麼單位能夠抵擋火箭彈和30毫米機炮的攻擊。不過要是他的飛行香腸表現出太多的攻擊性,敵人難免會變更部屬,那樣掌握情況就難了。
「我們的進攻路線是這樣子葉卡捷琳娜志得意滿地提起了手中的教鞭,「步兵部隊牽制敵人,機動單位趁機佔領這個高地,突破敵人的陣地,然後直插縱深,端掉他們的炮營和指揮所,至于一線的步兵和騎兵,我們可以慢慢收拾」
「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嘗試一下航空兵伴隨火力支援蔣玉成不失時機地賣弄起自己的能耐來,「跟壓制炮兵不一樣——我在直升機上可以對敵人的目標進行精確的航空火力打擊,旅長同志可以用無線電向我提供目標
t-34的早期型號曾今因為缺少電台吃了不少「啞巴虧」:因為蘇聯的電子工業不發達,在一個t-34坦克排中只有指揮坦克才配備電台,一旦這輛坦克被摧毀,整支部隊便會群龍無首。蔣玉成是信息時代的軍人了,自然清楚「戰力倍增器」的重要意義。不僅每輛坦克都有電台,葉卡捷琳娜還有一輛單獨的指揮坦克,上面安裝了三部電台,可以同時協調裝甲縱隊的運動,火力支援調配以及上級指揮機構的指示。不過指揮坦克的武備就大大削弱了︰它炮管子純粹是擺設,里面實際上沒有火炮,因為空間都被電台佔走了,真正能發揮作用的火力除了成員自帶的輕武器就只有一挺機槍了。
月牙坦克再怎麼改裝,內部的空間畢竟是非常局促的,蔣玉成為此也給葉卡捷琳娜的設計了另一種機動指揮載具︰炮兵營的榴彈炮都是由月牙坦克底盤改裝的無武裝牽引車拉動的——說實話用500馬力的牽引車去拽炮純屬大材小用,但是需要的數量畢竟有限,要是另行上馬一款小功率底盤恐怕更浪費資源,最後弄出一堆產量幾十台的詭異底盤來,那就活月兌月兌學了元首了——比起裝上了炮塔的真正坦克,這種沒有裝甲和炮塔的敞開式牽引車更適合用來做指揮所,因為它的空間更加寬裕,甚至能裝下參謀人員。
可是最後,葉卡捷琳娜還是放棄了更舒適的坐騎︰這樣的指揮車因為防御相對薄弱,是不能夠跟隨裝甲分隊行動的,而裝甲部隊的指揮官如果月兌離了自己的部隊,就難以掌握直觀和全息的戰場情況。葉卡捷琳娜覺得身先士卒的便利遠比有限的舒適和空間要重要得多。
「那麼就看你的表現了,我會通過電台向你提供目標。至于敵人的坦克,」她嗤笑了一聲,「我們就不給他們堂堂正正一較高低的機會了,你在空中就要把這些解決掉
利用空中優勢壓制敵人的抵抗,突破第一線之後直插敵人的心月復,切入他們的關節,破壞掉敵人的戰術和心理平衡,然後再處理掉失去行動能力的殘余肢體——蔣玉成對這個計劃算是胸有成竹。畢竟類似的戰例已經在地球上重演了無數次,憑借月牙坦克的性能,完成這些也是輕松加愉快,唯一的問題可能是步騎兵還沒有和坦克協同的實戰經驗,當然經驗這東西總是需要積累的,萬事開頭再難,也得開了再說
托洛斯卡婭代表坦克營表示︰從部隊編成到現在,很多炮手還沒開過真炮彈,因此對參加戰斗無不躍躍欲試,士氣十分高昂。
(既然登車項目是用模擬器代替坦克訓練,設計項目槍代炮也就是情理之中了——為了節省寶貴的炮彈,蔣玉成把機槍裝在坦克炮膛里作為所謂「內膛槍」來進行射擊打靶。因為受f-34加農炮的性能和觀瞄設備限制,月牙坦克的交戰距離還停留在二戰前期虎豹上場之前的水平,因此用機槍來模擬完全足夠,不過用實彈射擊和用內膛槍模擬對戰士們來說當然是全然不同的經歷)
會議開到這里,大家一個個都躍躍欲試了,只等斯坦琳一聲令下,就要解放受苦受難的察里津勞苦大眾去。瓦蓮娜坐在她的位置上一語不發——當然,作戰的事情沒有太多她插話的余地,可是她的神情似乎是在估量著什麼︰
「也許現在說這些確實不太合適」
在蔣玉成不斷進行偵察,收集匯總資料的兩天里,瓦蓮娜也並沒有閑著——她也在偵察,而偵察對象是韃靼村,村里的情況讓他十分擔憂,這讓她作為一個布爾什維克,一個契卡和一個女性的責任感被激發起來了。
「但是這關系重大!」
瓦蓮娜下定了決心。她就這麼一直等到具體的作戰細節都解決了的時候,托洛斯卡婭開口問︰
「還有誰要提出什麼提案的嗎?」
大家互相看看,交換了一下笑容,卻都沒說什麼,這個時候瓦蓮娜站起來︰
「我有個提案要說——雖然跟戰斗無關
于是乎大家的目光轉移了過來,匯聚在瓦蓮娜臉上,大家于是發現瓦蓮娜雖然還是一貫的凜然神色,可是語氣不知怎的有點發軟,似乎不太好意思︰
「這個事情可能會給部隊造成一定的負擔,但是它關系到蘇維埃的下一代」
怎麼回事?——連蔣玉成都感到奇怪了,她不是一向有一說一的麼?為什麼還要支支吾吾?還有啊,雖然似乎是在對著大家說,但是瓦蓮娜的目光為什麼時不時地偷偷投向自己?
「那我就直說了
瓦蓮娜深吸一口氣,灰色的的眸子掃過全場︰
「——我想要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