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險俊,松柏成林。能遙望遠處的大江,又背靠有蒼翠的青山。這算是一個好的歸宿,一個寧靜的听風的地方。
雨很細,也很密,仿佛天空也布滿了愁絲。
沒有什麼能與眾不同,也沒有什麼能記載人生的起起伏伏。白色的大理石上只有幾個黑色的大字「馮國慶之墓」。
王老七看著這個差點笑了出來,馮國慶是誰?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人。要不是林驚初在他的腳上狠狠的跺了一腳,他可能真的就讓笑靨如花了!
乞丐馮的一雙兒女跪在墓前,他們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悲傷。對于他們來說,父親也不過就是一個稱謂而已。在他們年輕的印像里,父親不過就是每月郵局匯回的帳單而已。
他們之所以會跪在這里,也不過就是盡盡人事。
林驚初沒有打傘,細雨更能讓人冷靜。洪哥連帶柳青青已經失蹤了,以後的路將會更加艱難。他不想再錯一步,乞丐馮這樣的事他再也承愛不起。
在林驚初的堅持下,沒有人告訴那一雙兒女,他們父親的死因。這個仇不需要他們來報,他們理應只是快樂的生活,只是繼續他們以往的生活。
一個人心里有了仇恨,又怎麼能夠快樂。與其毀了他們的一生,還不如就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更好。輾轉難側,午夜夢回,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也不是誰都願意承受的經歷。
乞丐馮死了,也就就是死了。不過是墓碑上的字讓大家知道了他全名叫馮國慶而已。不知道躺在里面的那個人,在乎別人叫他乞丐馮,還是叫他馮國慶。
死的人已經死了,無牽無掛。活的人還得繼續下去,還得一筆一筆去理清欠債。不管是別人欠自已的,還是自已欠別人的。
一把傘撐到了頭頂,細雨被擋在了身外。
楊莎微笑著站在他的身邊,笑容如這陰藹之中的一抹陽光。她道︰「局長叫你。」
盛紅梅,八局某分局的局長,年輕,干練。有著異于常人的冷靜,和年齡不相稱的敏銳。
「局長!」林驚初對于這個和父母一同戰斗過的局長的著別于常人的感情。
盛紅梅嘆了口氣,年紀輕輕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作為一個父輩他不願看著故人之子,一日一日翻滾在這血腥之中。但作為一個局長他又知道正是這樣的經歷才能造就一個好的特工。
一個好的苗子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會經歷一些非人的風雨。挺過去了,他們就是一朵奇葩。挺不過去他們不只會成為一顆野草。
盛紅梅相信自已有眼光,面前這個故人之子的成就,一定會超過他的父親,一定會成為一個傳奇。只是越是這樣的人在成長的道路上越是需要捶打。不經歷風雨的過程,如何能成長為一顆大樹。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嚴肅的口吻道︰「林驚初,這次由于你的失誤才導致馮愛國的犧牲。你雖不殺伯仁,伯仁卻是因你而死。」
林驚初默然無語,局長說得沒錯。自已若是當時堅持留下來,或者再堅持把王老七叫過來和他在一起,結局就真不一定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可是錯已鑄成,時間又不可能倒流。無論再說什麼都于事無補。
盛紅梅又道︰「不管怎麼說,馮國慶都曾經是局里的一員,我們會給他一定的撫恤的。至于你嗎,局里會給你一個記大過的處分,你接不接受。」
林驚初點點頭︰「這都是我的錯,局里怎麼處分我,我都會接受!」
盛紅梅看著那一對還在焚香的兒女,心里也升起了一份傷感︰「現在讓你去追查殺死馮國慶的凶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林驚初道︰「明白,不是因為報仇,而是組織上的任務。」
盛紅梅道︰「我只是想你要明白,國法大于天,不管你在什麼職務,做什麼事都不可違法亂紀!」
林驚初低著頭道︰「知道了。」
盛紅梅轉過身對楊莎道︰「我就把他交給你了,這段時間給我好好的看著他。」
車隊已經離開,隱沒在群山的霧嵐里。
王老七從一旁閃了出來︰「誰呀,這麼有面子,連你小子都敢訓!」
「是我想要去的地方!」小馬站在山邊一臉的艷羨。
「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麼?」林驚初道。
「做什麼,當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為師傅報仇,殺了凶手!」王老七氣憤的道。
「誰殺了師傅呢?」
「當然是洪哥!」
「你看見了,證據呢?」
王老七不說話了,細想一下,自已這邊可真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那你說怎麼辦?」小馬道。
「還是得先找到柳青青,她才是唯一可能的目擊證人。」那個風情萬種,性感迷人的尤物,現在又會是在那里!林驚初一瞬間有些恍忽。
「嗯,沒錯,先干死那個女的。」王老七說著還舌忝了舌忝口水。
林驚初定了定神,掃了一眼大家道︰「你們都不認識柳青青,這樣我和楊莎先去找她。找到再通知你們。」
王老七一臉的驚異︰「想甩掉我,沒門。媽媽的,我還要給師傅和斧頭幫的弟兄們報仇呢。」
林驚初道︰「你先送師傅的兒女回老家去,他們可再不能出事了。小馬也回去上班在你們局里注意最近出入的可疑人物。」
王老七還想說什麼被林驚初瞪了一眼︰「你難道想那對兒女再出事!」
王老七被瞪了個不好意思,只得撓撓頭皮道︰「媽的,那就讓那小娘們再多活兩天。」——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