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龍泉熠熠生輝,幾滴血珠在刀鋒上異常妖艷的跳躍著。朱穎穎拱了拱身子,向那個溫曖的懷抱里擠了擠。龍泉剌入的胸膛有些冰涼,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突然吃了一口冰淇淋。自已是不是快要死了?朱穎穎看著那張抱著自已,生硬又略帶慌張的臉漸漸的又萌生了一些曖意。
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味道!
林驚初並沒有感受到懷里這個小女孩內心的變化,他只知道這一刀本來應該是插在自已的胸膛上才對。時間,時間就是一切,他只知道自已必需與死神搶奪時間。要在死神伸手之前把她給拉回來。
他已拼盡全力,向著最近的醫院狂奔。多一秒就多一份希望,快一分就少一份內疚。
路人紛紛側目,汽車自動避讓,只為這個不顧一切抱著美女狂奔的男人。而那美女胸口還有把一泓秋水一樣的短刀。
「我要死了嗎,哥?」朱穎穎道。
林驚初顧不得去擦一擦滿腦門的汗,也顧不得低頭去溫柔的看上朱穎穎一眼。他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在回答︰「不會的,你不會的!」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自已也越來越不自信了︰「不會的,你不會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隨著他的奔跑紛紛而下。
「我要你永遠記得我,哥!」朱穎穎臉上突然泛起了一陣紅潮,她的視線越過林驚初的臉,望向了陽光還有些剌眼的天空。
雲很淡,陽光泛起的光彩將雲邊瓖成了金黃。每一個雲端後面都有一個天使,迎接死亡的天使。朱穎穎仿佛看見在某一朵金色的雲端後面,有一張俏皮的臉正微笑著對自已招手。
躺在自已喜歡的人的懷抱,還有美麗的天使帶路,這一刻就讓它永遠又會有什麼遺憾!
在朱穎穎的手慢慢搭了下來以後,路邊有人開始搖頭,有人開始嘆息道︰「有情人意是難成眷屬!」
「別睡!別睡!我不準你睡!」林驚初用力搖著懷抱里的朱穎穎。
「左心室前壁被刀捅出1.5厘米貫通傷,心包填塞,導致心髒跳動無力,脈搏高達每分鐘150余次,共失血近3000毫升。」主治醫生不光表情冷冷的,連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冷的︰「誰是家屬,簽字!」
手術室的門‘ 當’一聲無情的關上,紅色的燈光猛的亮起。剌目,耀眼,撼人心魄。
林驚初終于感到了無力,他順著牆邊慢慢的滑到了地上。地板的冰涼與冷淡,並沒能剌激到他的茫然與空洞。
楊莎靜靜的站在他的旁邊,她希望自已能讓他靠靠,那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安慰也好。可是林驚初好像並沒發現她的存在,他只是雙手環膝,把頭深深的埋了起來。
別墅里窗簾未開,光線顯得很暗淡。王洪坐在皮質的沙發上,雙手微微顫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羅歡和羅定雙腕纏著厚厚的繃帶,低頭羞愧的躲閃著洪哥的目光。柳青青站在窗邊,無聊的玩著低垂下來窗簾上的流蘇。
余歡半只腿搭著沙發的扶手,眉梢間掩蓋不住的上翹,不經意流露出內心的喜悅。她用余光掃視著窗邊的柳青青道︰「高樓毀于蟻穴,再周密的計劃也接不住漏風的牆!」
羅定撫模著手上的繃帶,眼也沒抬道︰「本來都要成功了,要不是橫剌里插出了那個小女孩,哼」
後半句被羅歡踢過來的一腳給打斷了,羅歡向洪哥呶了呶嘴。羅定滿月復的怨恨立刻就被王洪臉上的陰晴不定給打得煙消雲散。
王洪當然明白這幾個手下的話,明里暗里都針對著柳青青。可是看著柳青青他又覺得自已就像是坐在海中的一葉小帆上,不僅前路茫茫而且身邊的人漸行漸遠,都在漸漸月兌離自已的視線。
這是不是就是說欠的總要還,只是時間到沒到的問題。而現在是不是就是到了要還債的時候?
是福不是禍,是禍就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一步一步的,毫無退讓的來。讓你無從閃避,無處隱身!
「這件事總得要一個人出來負責,兄弟們的血總不能白流!」羅定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道。
「一群笨豬!」王洪突然站了起來掃了大家一眼,然後拉著柳青青上了樓。
等到柳青青短裙下的大腿漸漸離開了自已的視線,羅定才呸了一口道︰「什麼玩意!」余歡心里也有一些失望,對于這樣一個出賣大家的人,洪哥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這些人的生命難道都敵不過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的一個身段?
她走到羅定身旁拍了拍他的頭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就別爭了!」羅定憤道︰「總有一天老子要讓她變成沒人要的美女!」余歡看到挑起了羅定的怒火,嘴角微微一笑道︰「我去給你們買點藥!」然後便大步離開了。
手術室的門依然緊閉著,時間仿佛已經凝止在了這一刻。林驚初盯著那道關閉的門,死死的,就像用看也能把那道門看出一個大洞來一樣。
時間很長,長得楊莎都覺得自已身上布滿了蛛絲網。所以當那扇門打開,身著手術服的主治醫生走出來的時候。自已和林驚初幾乎都沒什麼反應,也許他們更怕的是听到主治醫生宣布的那個結果。
鈴木幸簡直是受寵若驚,一向對自已冷若冰霜的余歡,竟然肯讓自已陪她逛商場。所以大包小包的拎著一點也不感得累,反而好像是一種榮光。
「洪哥最近還好吧!」鈴木幸諂眉的道。
「唉。」余歡嘆了一口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最近這一大攤子麻煩事」
鈴木幸的目光在余歡的胸前游弋了一圈道︰「那你們現在住那里?」余歡接過鈴木幸手中的大包小包仍在車上,隨後在他**的表情上輕輕的給了一巴掌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笨豬!」
余歡已經開車走了,鈴木幸還呆呆的站在那里,嗅著臉上那一巴掌留下的余香——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