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的卻不一定是立刻就能實現的,床單就壓在那塊地磚下面,明明就是入口但就是找不到開啟的辦法。
王老七不屑的看著林驚初和小馬忙碌的身影不道︰「把那塊磚搞爛不就行了嗎」
一語驚醒了林中人,林驚初和小馬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王老七,然後林驚初才順著床單一點一點的將自已的匕首插了下去。
王老七得意的笑了笑︰「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簡單,不過是讓你們這些人自已把自已搞復雜了。」
地磚已經一點一點的被撬了起來,那兩人很專心。磚下還是一個未知的世界,未知的神秘又總是會讓人好奇和向住。
下面是個通道還是地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驚初知道,自已一直苦苦尋找的那個人就在下面。只要撬開這薄薄的地磚,也許便可以告慰那些天上的靈魂。額角和手心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說明林驚初很緊張,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緊張。
有一些渴望又有一些擔心,渴望仇人就在下面,今朝可以了結仇恨,擔心這下面又只是一場空,如此明顯的破綻,又會不會是仇人故意留下的分散自已注意力的陷井。
已經有很多人為此付出了鮮血和生命。父母,斧頭幫的一十六個鮮活的漢子,還有正在重癥監護室里生死未卜的朱穎穎。
可是債總是要還的,需要仇人用生命或者是鮮血來償還。
林驚初的手微微有些僵硬,無數的畫面在腦海里飄過。真相既將揭開的時候,是讓人惶恐還是不安,總之林驚初一點沒感覺到興奮。
這樣壓抑的氣氛讓王老七很不適應,他走到林驚初的身邊蹲下道︰「初哥,你今天好像話有些少喲?」
林驚初瞪他一眼道︰「現在是說話的時候嗎?」
小馬道︰「你現在三只耳朵了,很想听人說話?」
王老七悻悻的模了模布滿繃帶的腦袋,自嘲般的笑道︰「媽的,可惜了我這張英俊不已,迷倒萬千少女的臉了。」
灰色的台階又一次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林驚初帶頭沖了下去。小馬是第二個,他的身後是王老七,王老七的身後還跟著十多個丐幫的兄弟。
拾級而下,空氣愈來愈潮濕,就像下到了地心深處。某些台階的邊緣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青苔。
前方已經隱隱約約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在一定程度封閉的空間里聲音可以傳得很遠,雖然已經听得見聲其實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林驚初加快了腳步,內心涌動的激情讓他幾乎忘了一切。小馬幾次欲言又止,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讓林驚初停下來的理由。
聲音很沉悶,就像在耳邊響過了一個炸雷。林驚初怔了一下,小馬則大叫︰「爬下。」但已經晚了,子彈從前邊四個人的耳邊滑過,無情的穿進了排在第五個的丐幫弟子的頭顱。
他倒下,但不驚恐。因為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得及驚恐。
排在後邊的幾名丐幫弟子,轉身連滾帶爬的向著來路奪命狂奔,只恨父母少生了兩條腿。這不怪他們,這已不是喬峰領導時最鼎盛時的丐幫。現在是和平時期,這里面很多人平時也許連雞都沒有殺過,更別說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了。
求生只不過是每個人命里的本能!
跑的已看不見蹤影,沒跑的多數是因為雙腿已發軟。只有林驚初還想倔強的前行,卻被小馬一手給拉到了牆邊。靠在牆邊的林驚初雙目如火,他真想立刻就上去手刃了開槍的人。
小馬看了看四周然後對著一塊外凸的岩石連開了三槍,打在岩石上的子彈亂舞著飛向通道的那一頭。伴隨著‘哎喲’的叫聲,更清晰的還有子彈鑽入**的聲音。
王老七不由得嘆道︰「神槍手!」
小馬用余光看了看那個被洞穿頭顱的丐幫弟子,拍拍王老七的的肩道︰「小心,流彈也是可以傷人的!」
這個時候林驚初早已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把正在說話的小馬與王老七仍在了身後,他兩個大步就跨過了那個轉角。視線豁然開朗,前方的台階已經是呈一條直線拾級而上了。
羅歡就蹲在那個轉角,流彈正好擊中了他的肩胛。他已經沒有手可以去捂傷口了,因為另一只手已經在早上被林驚初扭斷了手腕。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武器便只有眼神,他的眼神仇恨里又帶著無奈。林驚初並沒有理會他的眼神,只是在經過他時手稍稍的向前伸了一伸。
羅歡低下了頭,但是並沒有閉眼。因林驚初手中的匕首在經過他時,太快的切斷了他的脖子。
小馬輕輕的合上了羅歡的眼楮,然後看著林驚初的背影搖了搖頭。王老七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嘆什麼氣,這樣的人多死幾個才好!」
小馬道︰「這也是一條生命!」
「媽個巴子的生命,他開槍打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一條生命!」
小馬道︰「你不明白,原是換作以前驚初絕對不會對已經受過傷的人下手!」
王老七點點頭︰「是呀,他最近好像變了許多!」
前方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林驚初的心上,他的手將匕首得更緊。手指間傳來的隱隱痛感,讓他似乎更為激動。
一襲花色的連衣裙露了出來,那個背影是那樣的熟悉。
柳青青走得很慢,已經落後了洪哥和余歡很遠。不曉得是因為身體的虛弱還是心里的沉重,她的步子一下慢過一下。她已經感覺到了向後那個腳步的臨近,那是自已多少次幻听過的腳步,現在那腳步聲真的就在身後,她卻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上一眼。
138看書網,隨著那腳步的臨近而愈來愈洶涌。一切都要結束了嗎,難道就真的是在今夜!
腳步越過了自已,卻並沒有停留,轉瞬能看見的就只是那個夢縈千回的背影。柳青青腳下一軟差點跌到了地上,她看著那個背影喃喃的叫道︰「驚初…」
是沒有听見,還是本來就不想听見,那個背影已經愈來愈遠。
柳青青不動了,她扶著通道的岩壁,一任淚水模糊了雙眼。如果可以選擇,她肯定更希望自已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非要看見那殘忍的畫面,她也願意在自已的面前有一道牆,那怕只是淚水築就的牆!——
作者有話說——>